方轶刚要说话,周慎开口道:“方律师在本地执业,不在京城。我主要是考虑到如果从京城请律师,沟通成本太高,不如本地的律师沟通起来顺畅。
另外,方律师的专业能力很强,之前我给您的介绍里有一些他的成功案例,都是最近一两年的。很多都是无罪或者改判的案子。
方律师的专业性您大可放心。”
“嗯,对于方律师的专业性我不怀疑。不知道律师费怎么收?”欧阳总问道。
人是周慎介绍的,聊了半天,专业能力上欧阳总觉得没问题(其实他也不知道眼前的中年律师专业不专业,只是凭着做德发集团高层的经验,感觉方轶说的有理有据,比其他律师更靠谱),而且方轶给他一种很实在的感觉,所以现在欧阳总对方轶有了一定的信任基础。
“您这案子不是太复杂,一审律师费二万元。如果有二审再单独收费,您看怎么样?”方轶道。
欧阳总是周慎介绍的,周慎的面子是要给的,方轶又怕律师费要多了,欧阳总觉得自己心黑,不委托,最后方轶只要了二万元律师费。
“没问题。明天下午您方便吗?我去您所里签约。”欧阳总道。
“可以。”方轶暗暗松了一口气道。他真怕欧阳总说在考虑考虑,然后就没下文了。
“这样吧,你们明天下午还是来我这里吧,这里方便些。”周慎微笑道。
“好,那我先告辞。明天下午见。”欧阳总看了下手表,起身说道。
方轶和周慎将欧阳总送出门后,方轶又坐了回来:“师兄,您觉得我要的律师费高不高?”
周慎回到座位上,点燃雪茄道:“我觉得你要的律师费太低了,我还以为你得要个十几万呢,磨了半天嘴皮子才要两万元。欧阳总家有钱,他掏得起。”周慎笑呵呵道。
方轶一惊,腹诽:十几万?窝草,这哥们比我还黑!
“得,弄拧巴了,我琢磨着看你的面子,少要点……”方轶一怔,说道。
“不用,真不用看我面子,你觉得多少合适就要多少,人情归人情,业务归业务,你可以稍微打点折,但是不能让太多。咱们也得恰饭不是!
再说了,咱上大学学知识也不是免费的,一年学费不少钱呢!凭什么贱卖啊?!”周慎语重心长道。
方轶心道:我觉得二万元就挺合适的,真没想要那么多钱。难道这就是京城律师和县城律师的差别,看来我的格局小了!
“晚上我请你吃饭,回头欧阳总的律师费到账了,我给你提百分之二十哈。”方轶有点不好意思道。
“一共就两万元,你就别给我提成了。以后我再给你介绍案子,律师费我来谈吧,到时候咱们三七分怎么样?你七,我三。”周慎笑道。
“没问题,你谈的律师费肯定比我高。”方轶尬笑道。
“那可不一定哦,反正我不会让你吃亏就是了。
这家酒店的菜品还是不错的,李律师和程律师已经到楼下了。晚上我请客,别跟莪抢哈,我还欠你一顿饭呢。”周慎说完,哈哈一笑,起身带着方轶向楼下走去。
次日一早,方轶跟李书明借了辆车,回到县里拿了手续后,又往市里赶,下午时欧阳总来到酒店与方轶签署了委托手续,然后将款项打进了律所的账户。
方轶接受委托后,先去医院找到欧阳杰询问了相关情况,又去法院调卷阅卷,忙了两天才回律所,接下来就等开庭了。
最近不知道赵忠诚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开始加班了,每天都跟打了鸡血似得,很有干劲,而且还网购了几本关于合同法的书研习。
孙正义每每看到赵忠诚往疲劳的双眼里滴眼药水,就会不由自主的摇头,之前赵律师可没这么努力过,也只有没日没夜的追剧时,赵律师才会用上眼药水,反常,太反常了!
褚怀端着茶杯一天跑二十多趟饮水机,就为了路过赵忠诚身旁时,偷看一眼他在干什么,为什么这么拼,然并卵。
他也曾问过赵忠诚为什么加班,赵忠诚的答复是:保密。
褚怀只能靠在椅子上边喝茶水边撇嘴:这家伙倒地是怎么的了,吃错药了?为啥这么拼命的加班。律所里有一个整天往外跑,还时不时以律所为家的方律师还不够,现在又来了個拼命加班的赵律师,这是想干啥,内卷啊!
他心里不断的问候着赵忠诚的祖宗八代:再这么下去,整个律所就我一个工薪律师整天准点上下班了。这让孙主任怎么看我,你们这是想给我穿小鞋啊!太不地道了!你们会加班,难道老子就不会,从明天开始老子也加班。
赵忠诚没想到他的偶然性的,一时冲动的加班,居然改变了所里的生态环境,他以一己之力,调动了整个律所的积极性,虽然整个律所也只有他和褚怀不积极。
赵律师这么“积极主动”的工作是有原因的,因为他在网上接到了一个大案子,一个标的有五千多万的合同纠纷案件,为了拿下这个案子,他耗费了不少的精力和财力(网购买书)。
每当快坚持不下去时,赵忠诚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标的额五千多万标的案件的律师费,然后他瞬间又充满了动力,继续努力。
他相信人这一辈子运气不会总那么差,总有那么一两回中大奖的时候,他坚信这个五千万标的的案子就是他的大奖,他要咸鱼翻身了。
这段时间下班回家的路上,他都会习惯性的哼唱“翻身农奴把歌唱”,借以表达心中的兴奋与喜悦。
周五的时候方轶正在看欧阳杰的案件材料,起草辩护词,一抬眼正看了警官李斌和曹晓雪向所里办公区张望。
方轶起身,走了过去:“李警官,曹警官,你们怎么来了?”
“有个案子想找你们所的律师配合下。”李斌微微一笑,然后道。
曹晓雪仍旧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冷冷的站在一旁,典型的冷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