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配合,我们全力配合。先到我们主任办公室坐坐吧。”方轶道。
就在方轶与两位警官说话之际,前台已经悄无声息的将警察上门的事通过微信告知了孙主任。
孙主任看到微信后吓了一跳,警察怎么来了?
就在此时,方轶陪着两位警察走进了主任办公室,进屋后方轶随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主任,这两位警官需要咱们配合工作。”一进门,方轶介绍道。
“孙主任,我们想找你们律所的赵忠诚律师谈谈。”李斌微笑道。
“赵忠诚?!他是不是犯了什么事?”孙主任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站了起来。
孙主任心中暗道:我说赵忠诚一个劲的加班呢,原来是在搞最后的疯狂啊。……不对呀,如果警察上门抓人不应该这么客气啊。
“没有,我们最近侦破了一件案子,正好牵连到他,我们只是询问下情况。”李斌道。
“哦!我以为他犯事了呢。您两位请坐。方律师,你去把赵忠诚律师叫进来。”得到对方的确认,孙主任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方轶本就不想留在办公室内,正好借机出了办公室,去叫赵忠诚。
一个多小时后,孙主任出门送走了李警官二人,未见赵忠诚出来。随后又过了一会儿,赵忠诚才失魂落魄的走出办公室。
褚怀见赵律师情绪极其失落,心中不免有些幸灾乐祸,弱弱的问了一句:“咋啦?是不是被主任批了?”
赵忠诚仿佛丢了魂一般,嘴中不断的叨咕着“骗子”,根本就没听到褚怀的话,步法缓慢的走到工位旁,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身体瘫软的如脱骨扒鸡一般靠在椅背上。
他靠着发财梦吹起来的五彩斑斓的气球,爆了!爆的那么突然,那么的让他不可接受。
褚怀一脸疑惑的看着赵忠诚,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急忙放下手中的茶杯,急匆匆向主任办公室走去。
不等下班,孙主任就先让赵忠诚回家休息去了,这段时间赵忠诚有多鸡血,现在他就有多颓废。
快下班时,孙主任将全员叫进了办公室,通报了一件事,赵忠诚在网上接了一個五千万标的的案件,当事人取得他的信任后,先后以委托案件、家里遗产纠纷等为借口,从他手里骗走了二万多元。
现在犯罪嫌疑人已经落网,据李警官说,受骗的律师不止赵律师一个,而且他被骗的金额也不是最多的,有位市里的律师居然被骗了五十多万。孙主任提醒大家注意,防止被骗。
“我说呢,赵律师没日没夜的加班,原来是背着我们接了个大案子,只可惜是水中月镜中花,空欢喜一场。
这次老赵可惨了,二万多块啊,他媳妇的鸡毛掸子又要满天飞了。”褚怀的语气中充满了怜悯和同情,他的心里却塞满了幸灾乐祸。
孙主任瞥了他一眼:“哎!年年打雁,今年却被雁啄了眼,希望他能吃一堑长一智。现在网上骗子多,以后要是有当事人委托案子,除非是熟人,否则尽量都约到所里来,网上的东西太不靠谱。”
“嗯,主任说的是。赵律师够倒霉的,摊上这么个事。”方轶同情道。
小周同仇敌忾道:“这年头真是没天理了,连律师的钱都敢骗。谁骗律师的钱,就让谁一辈子不得安宁,告死他。”
“估计用不了多久,律协就该发通知了,大家以后小心点。散会。”孙主任说完起身离座。众人散去。
晚上下班后,所里再也见不到赵忠诚加班的身影,孙正义突然感觉有点不适应。正义律师事务所的群体性内卷(加班)随着赵忠诚那五彩斑斓的发财梦一起消失了。
次日,赵忠诚没有来所里上班,他媳妇谈桂花给孙主任打电话为赵律师请了三天病假。褚怀预料的事终究没有发生,赵家的家法--鸡毛掸子没有发挥出它应有的作用。
谈桂花心软了?是,也不是。听说一下被骗了二万多,她恨的牙根直痒痒,手不自觉的伸向了鸡毛掸子,但是当看到赵忠诚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时,她又心软了,只得将这笔账先记下,等他恢复过来后再狠狠的教训他。
他们两口子的感情虽然做不到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但是两人在一起生活久了,多少还是有些情分的。
当天晚上赵忠诚没有吃晚饭,半夜时他突然发起了高烧,一个劲儿的说胡话,谈桂花又是送水又是灌药,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早上时,赵忠诚不再烧了,但是浑身没劲,只能躺在床上。谈桂花破天荒的请了一天假在家照顾他。
虽然谈桂花没动鸡毛掸子,但是那张嘴却一直没闲着,一个劲的训斥赵忠诚。后者的脑袋里嗡嗡的,仿佛有成千上万只苍蝇在飞来飞去,他想出门躲躲但是两条腿软的走不动路,身子轻飘飘的,头还一个劲的犯晕,没办法只好眼一闭,耳朵一堵,装听不见。
此时的赵忠诚真希望教育局的领导给他媳妇打电话把她叫走,不过单位里谈桂花的同事们的想法却与他正相反。
赵忠诚不在的这几天,褚怀突然感觉很空虚,一种高手无敌的感觉涌上心头。
很快欧阳杰的案子开庭了。
开庭当日,欧阳杰被法警推进法庭(欧阳杰坐着轮椅),欧阳杰的气色看起来不太好,显得很焦虑,可能他已经意识到这次父母帮不了他了,监狱的大门在向他敞开。
因为案件是公开审理,欧阳总坐在下面旁听,他爱人估计是不忍看儿子被判刑,没有来。
区检察院的两名女检察官坐在方轶的对面,脸上挂着霜,一言不发的等待着法官开始庭审。
开庭之前,方轶曾去检察院与负责此案的高检察员(坐在首位的女检察员)交换了意见,高检察员虽然收下了方轶的意见,并表示回去考虑下,但是从对方的态度上方轶能感觉出来,这是一位不见黄河不死心的女检察官,说的文一点就是比较“轴”,她是不会轻易听从别人的意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