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起狼狗吃人事件背后另有隐情,已经被定性为刑事案件,那么接下来就要尽快侦破这个刑事案件,但最令人头疼的是,案发现场位于一个既将被拆除的城中村,监控设施不完善,而且还极有可能是发生在晚上,无法查看监控,而且还没有目击证人,凶手又经过技术伪装,这给案件的侦破带来很不利的影响。
这起案件的性质非常恶劣,凶手不光是凶残,而且还非常狡猾。徐向兵把这个情况向周世勇汇报之后,周世勇便命令刑侦一组务必尽快破案,争取早一天把凶手绳之以法。
但是,这又谈何容易?
大家伙商计明天的工作安排时,钟涛在会上说道:“有个细节不知是否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那就是一楼的餐厅桌上摆放着做好的饭菜,好像死者在等待谁,我刚才向死者的女儿了解了一些情况,她只有周五、周六晚上在家里住,周日下午返校。死者的丈夫去了北京,目前已经得知家里面发生的情况,正在往这里赶回,大概今晚就能到达。”
“那她还能等谁一块吃饭呢?”徐向兵有些迷惑地说道。
“不会是她有个相好的吧?看到丈夫和女儿都不在家,便邀请相好的偷偷相会,因为某些原因相好的就起了杀人之心,将她害死后又伪造现场,然后就逃离她家。”何广辉脑洞大开地说道。
大家觉得并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钟涛却不这样认为,说道:“我倒觉得可能性很小,从家里面的摆设看,死者是一个很眷顾家的人,不光屋里收拾得井井有条,而且墙上还挂有好几幅十字绣,这个是个细致活儿,没有耐性儿的人根本做不来,她既然把心都放在家庭上面了,我觉得她不会做婚外情这种玩火**的事情来,我倒觉得她在等一个和她关系非常亲密的人。我看到桌子上摆着一盘红烧猪大肠,这本身是不适合晚上食用的,为什么她要做这一道菜?我又在厨房里的冰箱里看到不少生猪大肠,大肠本身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到附近一家肉店都能买到新鲜的猪大肠,可她为什么非要在冰箱里保存那么多猪大肠呢?”
见大家不说话,钟涛就接着说道:“我心里面有个假设,说出来如果不对的话,请大家不要批评,有没有可能是她的家庭成员中有人有这个嗜好,因为这个人平时回家比较晚,街上的肉店已经关门,鉴于这个原因,她才一次购买很多猪大肠,然后保存在冰箱里。如果家里面所有人不喜欢吃那种东西,冰箱里也不会保存那么多生猪大肠。”
齐利民说道:“既然是商讨,每个人都可以说出自己的想法和认识,我们怎么会对你的假设提出批评意见呢?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她家里的成员都没有在家,那她家里还会有谁呢?”
徐向兵低头思考过后对钟涛说道:“你的推断毫无根据,甚至可以说是异想天开,你怎么能证明你的假设是正确的?”
钟涛摇摇头,说道:“我现在只能让假设成立,无法证明假设是否正确。”
徐向兵想了想,说道:“既然这样,我觉得我们明天再去仔细勘察现场,看是否能有新的发现。”
钟涛说道:“其实我们还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考虑这个案件,那就是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通过对现场的初步勘察,屋里没有发现被翻动的迹象,这说明尽管死者的丈夫是做珠宝黄金生意,但凶手不是为钱财而来的,那凶手会为什么而来呢?还有,凶手杀人后为什么不通过其他手段毁尸灭迹呢?如果凶手将尸体烧掉,就更难让我们查到证据。”
徐向兵说道:“如果不是因为钱财,那就有可能是仇杀或者情杀了。”
钟涛有些迷惑地说道:“可她的女儿说她平时并未和人结仇,甚至都没有和邻居吵过架。”
何广辉听后就对钟涛说道:“那只有情杀喽!刚才我说她有相好的,你还反驳我,现在怎么又相信啦?”
钟涛笑笑,说道:“辉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请听我说完,我刚才说她并未和人结仇,并没有说过她丈夫也没有和人结仇啊!有没有可能是她丈夫在生意上得罪了人,那人于是便对他家人进行打击报复?还有,她没有相好的,就不代表她丈夫也没有。就像头儿说的那样,仇杀和情杀都有可能,不过因死者本人引起的可能性较小。”
齐利民说道:“在你们未到孟家畈之前,我向死者的领导打听了她丈夫的情况,他丈夫叫孟新让,确实是在市中心开了一家珠宝黄金店,不过生意并不好,再加上孟新让花钱大手大脚,就用金店做抵押借了不少高利贷,也很有可能是因还不上高利贷而引起的仇杀。”
徐向兵说道:“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是可能性不大,债主这么一来,就很难从孟新让那里拿到钱了,并且还冒着杀人偿命的风险,这样的成本对债主来说太高了。”
齐利民说道:“老徐,你可能不了解民间借贷的情况,上一年我们区就发生过一起这样的案件,当时葛丘村的葛世槐借给同村葛继光五万块钱,到年底时,葛世槐前去葛继光家里要账,但是葛继光却是本金、利息都不给,葛世槐看到葛继光赖账,便从葛继光家的厨房拿起菜刀杀了葛继光一家三口,不过是葛世槐随后便到派出所自首了。”
徐向兵想了想,他对齐利民说的这起案件有印象,便对齐利民说道:“我好像听刑警三组的人说起过,既然这样,那我们把这个情况也作为调查对象。”
徐向兵见钟涛低头沉默不言,便说道:“钟涛,明天你负责打听孟新让都从哪些人手里借过钱。”
钟涛点点头,说道:“头儿,还有一件事情要向你汇报,我觉得今天夜里会有人去孟新让家里,如果我们去那里蹲点,说不定就有收获。”
大家听后都不由一愣,不知道钟涛怎么突然就半道上说出这样的话,何广辉笑着对钟涛说道:“纯粹胡扯,除了你,谁敢大半夜去这种阴森恐怖的地方?”
徐向兵沉默了一会儿,对钟涛说道:“你说说为什么会有人前去那里?”
钟涛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也不清楚,只是心里面有这种感觉。凶手不采取焚尸灭迹的方式处理现场,很有可能是房间里有凶手想要的东西。也许从死者死亡后,凶手不止一次潜入过现场,不过直至今天案发,凶手仍旧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所以凶手才没有放火烧掉作案现场,我感觉凶手会继续寻找他想要的东西。”
尽管钟涛是第一次开展具体的刑侦工作,但是徐向兵从钟涛勘察现场时的状态就看出钟涛是做刑侦的一块好料子,特别是钟涛的慎密的观察力更令他感到不可思议,钟涛的逻辑推理虽然有些天马行空,但是这也能从另外一个角度对案件展开分析,至于效果如何,那只有等待这起案件水落石出的时候检验了。
徐向兵对崔志刚和何广辉说道:“你们俩人和钟涛一起到案发现场,设伏抓捕前去死者家里的人。”
何广辉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便对徐向兵说道:“头儿,你还真按钟涛的想法去做啊?”
徐向兵笑笑,说道:“只要有一丝可能,我们就不应该放弃!你是不是不想去?”
何广辉也笑笑,说道:“你说这大半夜的,谁想去那种鬼地方?勘察案发现场的时候,那么多人在现场时都觉得瘆人,更不要说这时候了。”
徐向兵便说道:“刑警还害怕这事儿,你也不怕人笑话!要是让你像钟涛那样半夜潜入到停尸房里和尸体合影,你非被吓破胆不可。”
何广辉笑笑,说道:“头儿,我到刑警队比钟涛虽然早一年,但也没有碰到过什么大案子,你总得容我先锻炼锻炼才去面对这种情况啊!那里阴气那么重,死者又死得那么惨,不变成冤死鬼才怪呢!”
徐向兵笑着说道:“那今晚你就实地锻炼一下吧,放心,有钟涛和志刚两个大胆儿陪你,绝对没事儿,我劝你以后别看那些乱七八糟的鬼怪电影了,既然没那个胆儿,还整天喜欢看恐怖电影。”
何广辉见徐向兵执意要让他去,也没有办法,对钟涛说道:“你这回可是坑苦我了,我要是被吓傻,你要养我一辈子!”
钟涛和崔志刚都笑笑,也没有答话,收拾了一下东西,三人便离开了会议室前往孟家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