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六七回 可卿之谋 与凤浅议(1 / 1)22年从头再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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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倪二的关系,贾兰很清楚凤姐确实再也没有碰印子钱,但凤姐性子里有些大大咧咧,有时候过于得意忘形,适当的敲打还是必须的,好的钻石尚需要被反复打磨,何况是人?

人才难得又难知,对于凤姐,贾兰是再重视不过了。

别看他一直云淡风轻的样子,实质上自从穿越过来这方世界后,那股如履薄冰一直都萦绕在贾兰心头,所幸他觉醒了本灵,而秦可卿也在机缘巧合之下进入其中,在经历最初的磨合全然是贾兰的被害妄想症后,秦可卿安静的陪伴给了贾兰相当大的助力。

之后有了黛玉、晴雯、龄官,还有了秦钟、梁咏等好友,荆棘路上正是得人相伴,贾兰才得以步步前行。

今时今日,面对凤姐,贾兰的底气更足,也更有自信地去调和凤姐的气场。

改变一个人的气场其实是相当困难的,构成气场的气来源相当复杂,世间万事互相联系的观点早在《庄子之中就已经有体现——“彼出于是,是亦因彼。”内外的关系也被《孟子所提及到,是谓之“有诸内必形诸外。”

自从觉醒灵力,这些年来贾兰仅仅只在极个别的时候尝试过去改变,或者应该说是去引导凤姐的气场,其中一次还是马道婆作崇,凤姐陷入魔怔。那时候救命如救火,为了应对马道婆的妖法,贾兰不得不调动灵力去稳定凤姐的气场。

也就是从那次之后,贾兰总结出一条经验,要改变一个人的气场,特别像是凤姐这种心智坚定的女性,首先就是要触动对方的内心,营造出一个可以乘虚而入的机会。

贾兰可卿梦中对凤姐说的话作为开场,并非无的放矢,而是他经过长久的观察,以及在本灵之中和秦可卿沟通之后得出的猜想。

私底下的凤姐,应该是对秦可卿临别时的话有些介怀的。

进入见闻境后的他各种感觉显然敏锐了许多,凤姐那陷入震惊的眼神自然难逃贾兰目光,趁这个机会贾兰展开气场调动体内的灵力渗透进凤姐的气场里,快速地将凤姐气场之中那股泼辣的狠劲儿调和理顺。

呼……效果还可以。】

贾兰暗忖,眼前凤姐身上的那股强势的劲儿一下子就不见了,从气场上看,此时凤姐俨然一副藏锋于内,丹凤眼中闪耀着别样的灵动。

平儿轻咦了一声,作为贴身之人她也是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凤姐气质的转变,她的目光瞬间往贾兰脸上看去,很显然,凤姐的转变全然来自于眼前这位新科会元。

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的平儿转念一想,似乎眼前变得内敛的凤姐也不差,便又止住了话头,只是默默地看着。

凤姐的气场渐渐舒缓,贾兰抓住轻声地道:“侄儿冒昧开口,也是因为殿试临近,若是蒙圣上加恩得以中试,定要入大内学习。到那时恐怕一月也见不了婶婶一次,到时候府中能依仗的,便唯有婶婶一人,所以趁此机会一并将侄儿心中所想告知婶婶,还请婶婶三思。”

“哦?”回过神来的凤姐将眉一扬,打趣道:“这等大事岂是我一个妇道人家能管的过来的?兰哥儿你倒还不如请你母亲与老太太分说才是。”

贾兰笑道:“家母性子婉约,虽有正心诚意,得下人敬服,但遇事只懂隐忍,有静气,遇大事只能为辅,阖族之中,除了婶婶,又有谁有这样的手腕与魄力?”

这番透着真诚的恭维让凤姐脸色稍霁,一缕笑容自嘴角浮现,摆出长辈的架势训斥道:“油腔滑舌,有你这样编排自己母亲的么?这府里老爷太太们、老太太,乃至东府的珍大哥,哪个不是在族中说一不二的,我可不想当这个出头鸟。”

“婶婶不要调笑了,我方才所言不是临时起意,族学的事情甚至干系到英哥儿。”

听见贾兰提起自己唯一的儿子,凤姐的表情瞬间认真了许多。

“婶婶过去可能对族学不太在意,可侄儿却说族学一事关碍重大,先祖明见,设立族学,盼望着后世我贾氏能成为诗礼簪缨之族,世代相传,永久延续。只要族中有人出息,整个家族就有希望。

只可惜现今这族学实在有违先祖心愿,贾代儒老先生年岁大了,隔日才能去一次,而今管着族学的不过是个旁支里的童生,师资严重不足。

老师管不住学生,学生也不怎么愿意用功,我听说有些族人索性只来点个卯,领了族学提供的饭食便即回家。

堂堂族学,沦为义仓一般,形同虚设,如此族中子弟如何能有出息?若非从前我整治了一番,恐怕这族学已然一派乌烟脏气。

今日如此,明日如此,明年又是如此。

婶婶,光阴似箭,不消几年英哥儿就该启蒙了,到时候这样的族学,你放心么?”

此时平儿帮腔道:“我也听说如今族学确实有些不像样子,他日英哥儿去了,恐怕反而落不得好。”

凤姐蛾眉倒蹙,原本尚有些不以为然的表情瞬间变化,连连点头:“这话有理!”

“平儿姑娘说的正是我所忧虑的。”贾兰接过话头:“人生百年,立于幼学,养人才莫如

种树,非数年不荫,改变族学亦非一朝一日之功,侄儿请婶婶早作计较才是。”

“依你之见该如何?”凤姐虚心请教道。

贾兰道:“要革新族学,莫如增加学田,延聘名师,明定奖惩三条,这之中尤以名师为重,而今贾氏之中,最适合的莫过于东府的敬大爷。”

凤姐闻言,脸色有些为难:“可敬大爷终日在京外玄真观修行,已是多年不理族中之事了。”

“如此只能在外面聘请名师一途了。”

“兰哥儿你可有人选?最好是可以请到些闻名海内的大儒!”

事关自己儿子,在凤姐眼里再如何都不为过!

面对凤姐热切的眼神贾兰只能回以苦笑,一旁的平儿掩嘴笑道:“太太说的轻巧,海内名儒岂是这么容易能请来的?”

凤姐反驳道:“怎么不行,我听说兰哥儿座师盛府里就有一位庄老夫子。”

“那是庄老夫子和老师家中有旧……”

凤姐眼前一亮:“何不让政老爷出面……?”

贾兰倒没有直接否定凤姐这个想法:“我会向祖父禀明的,只是婶婶,据我所知祖父乃是直接荫官进入工部,并无座师同年,恐怕不能如你所愿。”

不待凤姐开口,贾兰继续道:“前年乡试,我结识了几位同为叠翠书院的举人,会试前我已经致信给他们邀请前来教学,此外还有一位书院的生员前辈此前已给我回信答应前来,我想着起码先搭起一个基本的班子。”

“也好。”凤姐点点头,她也是有见识的,生员也就是秀才,起码现在族学里的童生较优。

两人边走边商议。

虽说族学之事还需贾珍这个族长同意,但这位珍大爷素来是个甩手掌柜,凤姐主动开口贾珍不会不答应,这事其实还是荣国府出钱买吆喝,支出一笔银子置办的学田到头来他这个当族长的也能分润一笔,真是何乐而不为。

从前凤姐不愿涉及这块,恐怕也有不想为他人作嫁衣裳的想法。

但事关自己孩子,作为母亲的她自然不会再执着于过去,再加上贾兰的话勾起了凤姐对秦可卿的回忆,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凤姐思量一阵后说道:“前段时间刘姥姥来府里,听说她那处庄子上去年收成也不好,全因旱地太多,水利不修,连庄上的大户日子也过的艰难,好像兴了进城的打算,要不咱们买下那块地?”

贾兰道:“还是先让侄儿派些人前去考察一二,若只是渠道失修那也好办,无非是花一笔银子将其修好罢了。”

凤姐听了也是点头称是。

如今各处闹饥荒,地价市场波动甚为剧烈,还有着稳定产出的水田被炒高到一亩接近50两,普通的旱田已经跌破1两,麦田价格更低,山地更是无人问津。

很快两人就将事情大致谈妥,除了刘姥姥庄子上的田地,贾兰打算在顺天再买一个庄子,交由凤姐租借给荣国府当中那些生计困难的旁支。

初略估计,大概每户旁支能够分到10亩田地。

荣国府从税后的粮食收入中收取两成田租,另外再收取一成田租转为族学用度。

“族学的事情我这也不懂,就拜托给你了。”凤姐平日虽然强势,但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知道专人专用。

贾兰闻言点头:“我会和贾代儒老先生以及其他老师们先商讨出一个章程,按照这个新的章程去执行。”

他有信心,只要明定奖惩制度,将族学的风气导向正轨,凭神京贾氏八房如此多的族人,总归是能发现几个人才的。

了却了一件大事,贾兰心情极好。

利益当前,难得凤姐如此爽快没有扯皮,毕竟两个庄子,小一万两银子就花出去了注1】,说少也不少。

看来不用像原书中每年倒贴大把的银子进大观园,加上自己从旁资助,凤姐手里的富余还有许多……】

贾兰暗想。

又走了约莫十几步,贾兰忽然停了下来。

注1:根据文献,清代在京畿的皇庄平均田亩大约在18002500亩左右,本书取的也是这个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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