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生辰之日

没了齐蕊亭的干扰，齐蕊姝和齐蕊卿很快挑好了料子，齐蕊卿拿了那匹松香色的，齐蕊姝挑了一匹石榴红的料子。

齐蕊卿见齐蕊泠还在犹豫不决，眸光往剩下的几匹料子上一溜，抽出一匹翡翠色的蜀锦，捧到齐蕊泠跟前：“四姐姐不妨试试这个颜色！”

见齐蕊泠狐疑地看着她，齐蕊卿微微一笑道：“四姐姐肌肤嫩白，这个颜色一般人可穿不出来，只有像四姐姐这样明媚娇丽的人才能衬托得了！”

玉娘闻言凑了过来，端详了齐蕊卿几眼，笑道：“这位小姐好眼光，这翡翠色看着素淡，要是押了白色的滚边，再以金线刺绣，看上去可华丽得紧！”

齐蕊泠听罢，见那边齐蕊盈和齐蕊亭都目光热切地看了过来，将那匹翡翠色的料子往怀中一抱：“那就这匹吧！”

齐蕊卿面上笑得更欢，上一世是大姐姐齐蕊盈得了玉娘的暗示重新选了那匹翡翠色的料子，赏花宴那天，万人皆红她独绿，因着又是正当说亲的年龄，可是占尽了风头。

这一世玉娘还未来得及好心提醒齐蕊盈，那她不妨先下手为强，将这个人情送给二房的四姐姐，反正四姐姐还未满十三，早点出些风头也是无妨的。

最后的六小姐齐蕊媚和七小姐齐蕊芳也各自选了一匹鸭黄色的料子和一匹樱草色的料子，玉娘见众人都已挑好，拿着量尺细细地量了尺寸，才带着剩下的料子下去了。

待玉娘走后，戴氏倚在罗汉床上看了半天，身子也有些乏累，训斥了几句，也就挥手让人各自散了。

回到沁澜院，顾元莲拉着齐蕊卿细细询问了去护国寺的情况，听齐蕊卿回答“一切都好”时，才渐渐放下心来。

倒是齐蕊姝难得地鼓了嘴，露出一丝小女孩儿般的委屈道：“卿儿怎么光给祖父祖母带了平安符，父亲母亲，还有我的呢？”

“姐姐，你还真信那是平安符呢？”

齐蕊姝呆愣着看着捂嘴偷笑的齐蕊卿：“好啊，你个卿丫头！连祖母也敢糊弄，还把我们也骗了去！”

“祖母那般对我们，又不是没长脑子，平白无故凑上去讨好她作甚！那些平安符呀，都是路上随手画的！我只是顺手买了两个锦袋罢了！”

顾元莲看着一起笑起来的齐蕊姝和齐蕊卿，嘱咐道：“好了，你们两个狭促鬼！以后不必费心讨好那边，没买就算了，自己画的是哪遭？没得伤了腕子！”

听罢，齐蕊姝和齐蕊卿笑得更加欢乐，顾元莲看着看着，面上也洋溢起了笑容，屋内顿时一片和谐喜乐！

……

到了十五那日，齐蕊卿在白檀和玉锵的服侍下洗漱完毕，坐在圆桌前，却见全嬷嬷喜气洋洋地捧了一个盖碗进来，掀开一看，却是一碗长寿面。

齐蕊卿一愣，这才想起十五日竟是她的生辰，这些日子她忙着和父母、姐姐修复感情，和长兴侯府那边划清界限，却独独忘了生辰这回事儿。

全嬷嬷笑道：“乖乖姑娘，过了今日可就又长了一岁，老奴先祝姑娘如意顺心、乐事永随！”

齐蕊卿笑着谢过了全嬷嬷，那边白檀和玉锵两个也各自送上了亲手绣的吉祥如意荷包做生辰礼。

甘遂绣花不拿手，倒是亲手刻了个木雕娃娃，涂了眼睛和嘴唇，看上去跟齐蕊卿像得很，倒也让她爱不释手。

红蕉绣花也不行，雕刻也不会，索性就学了一回“送福童子”，一本正经地合掌一拜道：“我乃观音座下送福童子，今日贵人生辰，特祝贵人七星高照、八方来财、九九同心、十全十美！”

“得了，原来不是送福童子，看着倒像是个送财童子！”

红蕉听罢也不扭捏，笑嘻嘻地捧着手凑到齐蕊卿跟前：“送福送财，贵人给赏……”

众人指着红蕉纷纷笑了起来，齐蕊卿也笑眯了眼，让全嬷嬷一人赏了半两银子的赏钱，在众人的注视下吃完了长寿面，连平日里不喜的荷包蛋也吃了个干净。

待到了沁澜院，却发现父亲齐敏洲竟然也在，这些日子他虽日日歇在沁澜院里，但往日这个时辰，可是早就出门了。

齐敏洲见齐蕊卿穿着一件淡粉色金绣百蝶度花裙，头上簪着成套的粉珠发笄，看上去妍姿俏丽，秀美可人。

心中顿时生出“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来，齐敏洲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银透雕花鸟纹漆盒，递给齐蕊卿：“眨眼间，蕊卿也长成大姑娘了，真让为父骄傲啊！”

齐蕊卿打开一看，却见盒里放着一沓银票，少说也有两三百两，顿时欣喜地道了谢。

长兴侯府的姑娘们一月也就三两银子的月钱，逢年过节也会有长辈贴补，前些年的银钱攒下来总共也不过百十来两，上次给贾鱼瑶送去了五十两，如今正是捉襟见肘的时候。

顾元莲本不同意齐敏洲送银钱，嫌太俗气，此时见齐蕊卿笑得见牙不见嘴，心中也是好笑：“我倒是不知什么时候生了个小财迷出来！要不把我这份也给融成金银算了！”

齐蕊卿将装着银票的漆盒递给玉锵收好，却见顾元莲已经吩咐顾嬷嬷捧了个金漆紫檀贴花蔓枝妆盒出来，一看就知道里面定是藏了好东西。

齐蕊卿忙笑嘻嘻地从顾嬷嬷手中接过：“母亲给的一定都是万里挑一的好东西，哪里舍得融成金银花？”

打开一看，果然是一套雕金嵌玉的珍宝首饰，一枝金镶玉蜻蜓簪，一枝金丝八宝攒珠钗，一对赤金缠珍珠耳坠并一对赤金缠丝铃铛手镯，看上去金光闪闪，贵气逼人。

顾嬷嬷抿唇笑道：“五小姐往后可得多哄着夫人高兴，夫人私库里还有不少宝贝，各个都是万里挑一的呢！”

齐蕊卿也笑着彩衣娱亲道：“多谢顾嬷嬷提点，卿儿以后一定好好孝顺母亲，争取将母亲的私库连匣子带宝贝一起搬空才好！”

齐敏洲听罢哈哈大笑道：“蕊卿可不要贪心，你母亲私库里的宝贝，还要给你姐姐留几样呢！”

齐蕊卿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道：“那好吧，看在父亲的面儿上，就给姐姐留两件吧！”

齐蕊姝闻言笑道：“卿儿只给姐姐留两件啊！那姐姐给卿儿的生辰礼，还是免了吧！”

齐蕊卿见齐蕊姝作势要将一个小包裹递给梅樱收起来，连忙跑过去夺了下来，打开一看，却是一双软底云丝绣鞋。

鞋尖上细细地绣着蝶戏双花的图样，齐蕊卿连忙跑到内屋一试，却见大小刚好合适，凑在齐蕊姝跟前又是好一通感谢。

这边闹得正欢，却见大丫鬟抱春掀了帘子进来，轻声禀道：“荣庆院那边来人了，说是让夫人带着两位小姐过去呢！”

屋内一静，齐敏洲看了看面色陡然沉静下来的顾元莲，随后站起身来：“左右今日告了假，我陪你们一起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