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太让人担心了。”慕思尘拍拍胸口,给危洛使个眼色,两人来到屋外。剩下何惜一人面对何遥不满的眼神,她自故自坐在椅子上,假装翻看何遥那本书。
“忙了一晚上,睡一觉吧。”何遥并未多说,小老头一样的叹着气。何惜眼皮直打架,索性谁也不理,脱了鞋子,栽倒在床|上。
院外,两个少年站在槐树底下,慕思尘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尤其是危洛垂着头,站在那不说话。他终于忍不住问:“能和我说说吗?发生什么了吗?”
危洛用手扣着树皮,有些伤感的把事情说一遍。随着他的讲述,慕思尘的心也跟着忽上忽下,最后只剩下愧疚了。
“这件事怪我,都是我的错。”他蹲在地上表情痛苦,自责的道:“洛阿姨是因为我才死的,是我的错。”
危洛擦着眼泪说:“跟你没关系,是我急着摆脱李瘸子,是我自己自私,受不了他们打骂我,是我的鲁莽害死我妈的。”
慕思尘也哭了,他捶着自己的头,要不是他拦着危洛,也许事情是另一个结果,他太自以为是,把所有人都想当然了。
危洛见慕思尘比他还难过,他弯下腰,拽着慕斯尘的胳膊,“我把我妈的尸骨带出来了,咱们找个地方,把她安葬了吧。”
慕思尘随着危洛的手劲站起,抹了把脸点点头,洛阿姨因为他而死,他心中决定,拼了这条命,他也不会让危洛有危险。
从车上把的尸骨取出来,出了院子,找到一颗粗大的桃树,把洛水兰埋在树下。
看着挂着零星枯叶的桃树,危洛记得,只要到了季节,他爸都会给他妈买桃子。
在回来的路上,他们的情绪缓和多了,慕思尘忍不住问道:“这么说,何惜打算离开?”
“是的。”危洛说:“他们要去找亲人。”
“何惜就像定时炸弹,和她在一起,心里总是不安定。”慕思尘捏鼻梁,有些烦恼。
“我跟着她,何惜不会主动伤害别人的。”危洛道,何惜帮他报了仇,其他人说何惜残忍,他没权利说,何惜是帮他,不是帮别人。
危洛从回来后,就变的不一样了,慕思尘认为他失去亲人,一时没缓过来。见他一脸坚定要跟着何惜走,他说道:“你回去后休息一会儿吧,醒了再说。”
危洛却格外精神,他睁着眼睛,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但还是听了慕思尘的话,点点头。
何惜一觉睡到下午,醒来时,大家正围着桌子说话。她听到慕思尘问何遥:“何遥,你说你姐以前不这样?”
何遥对他的说法不太满意,鼓着脸说:“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姐只是失忆了,忘记从前的事,小慕哥,你别想套我话。”
慕思尘嘴角一歪,笑道:“谁能套你话,人小鬼大心思多,把人都想坏了。”
他抬头见何惜走过来,颇为尴尬的笑笑,“何惜,你醒了,睡的怎么样?”
危洛正在磨他的镰刀,也抬起头看她。何遥跑去厨房,端了一盆饭菜回来,放到她面前,“我们都吃完了,这是给你留的。”
慕思尘装作羡慕的样子,“有个小棉袄弟弟就是暖心。”
何遥回头看他,慕思尘忙举手投降,“我认错,不是棉袄,也不是棉裤。”
吃过饭后,何遥去刷碗,何惜看着两人认真的说道:“我和我弟弟要离开,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打算,要是各奔东西,我分给你们武器和一半粮食。要是没地方去,咱们就一起,算作同伴吧。”
“我们跟你走。”危洛说。
“我们分开。”慕思尘说。
两人同时开口,场面有点尴尬,何惜说:“你们还是先商量一下吧。”
危洛扭头看慕思尘,“我会跟着何惜走。”
慕思尘叹了口气,看向何惜道:“好吧,我承认我有顾虑,何惜,我觉得我们要真诚点。”
他踌躇道:“我以后不想随便杀人,也不想杀丧尸了。”
何惜低下头,半长的头发遮住眼睛,她知道慕思尘是什么意思,她也并非没有触动,可是,自从穿越后,她都不太了解自己了。
想归这么想,话还是要说清的,她一手撑着头,淡淡的说:“我不明白,你们是生活在末世的人吗?这是末世半年,不是末世第二天。世界什么样,没人清楚,丧尸不敢杀,坏人不敢杀,要怎么活下去?”
两人被何惜说的面红耳赤,憋了半天,慕思尘道:“这不是末世,还有很多厉害的人类精英,就像以前的陈星临。丧尸也会恢复……”
“呵呵。”何惜冷笑打断,“一个村有多少活人,全世界有多少活人,你们口中的精英剩下几个。醒醒吧,世界不一样了。”
两人脸色煞白,慕思尘手一松,水果刀掉在地上。
何惜不在意,她继续说道,“你以为丧尸还能恢复成人类吗?你去抓一个活的回来,看看他脑子里面,是不是人的大脑。”
没杀过丧尸的他们,当然不知道丧尸脑子里是什么玩意,但何惜相信只要看到里面的东西,就会知道那决不可能是人的大脑。
慕思尘一阵眩晕,心神不安起来,他的父母都变成丧尸了,何惜的话,等于把所有的希望打碎,“你确定?”
“没什么好骗你的,这是事实。”何惜的眼神平静,没有一丝躲避。
“我不信!”慕思尘把帽子遮在脸上哽咽道。
屋内沉寂片刻,慕思尘弯腰捡起地上的水果刀,他道:“你们先聊,我出去透透气。”
“我和你一起去吧。”危洛刚要站起身,就被慕思尘按了回去。然后独自一人出了屋子。
危洛对何说:“他父母都变成丧尸了,你说的事,他一时接受不了,你别往心里去,他不是对你。”
何惜不清楚她该怎么说,她发现她的同情心越来越少,情感也越淡漠,在听到慕思尘的事后,心里居然没有一点起伏。她按着心脏,不禁问自己,“我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