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啊。”何惜冷下脸,“不信你们去办公楼,书房里有幅画。那幅画的后面是地下室,顺着地下室往里走,那有好几个房间。
那里面装满了小孩的尸骨,一堆一堆的,能摞成山了。顺着绿色的大门,你们会看到一个密道,知道通到哪吗?”
何惜神秘的说道:“是孤儿院,奇怪吧,你们知道吗?这条密道已经存在很多年了,吃小孩的习惯,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张婆婆和她孙女都是帮凶,那个没腿的诺维,她是个成年人,祖孙俩,一个帮忙抓孩子,一个吃人想正常行走。”
何惜站直身体,半垂着眼睛问道:“这些你们知道吗?”
她抬起没有右手的胳膊,指向前方,“去看看,眼见为实,去看看你们的基地长都干了什么。”
“走,咱们去看看。”
“如果你说了假话,我不会原谅你的。”带疤的壮汉说道,几十个人成群结队,纷纷朝基地长办公楼走去。
何惜支起一条腿,她坐在高台之上,看向下面零星的几个人,阴沉的问道:“钱剩怎么了?”
包圆“哇”的一声哭出来,他嗓子嘶哑,哭的异常难听。章敌猛地扑向慕思尘,大叫道:“都怪你,是你害死他的。”
他的双手被绑着,仍拼着全身力气扑在慕思尘身上。慕思尘垂着头,帽檐遮盖下的面容看不见表情。他像木头一样,任由章敌推搡。
包圆抽着鼻子,爬到钱剩身边,看到他肚子上的血洞,哭的更伤心了。
听何惜问起钱剩,乐灿想到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霸王,还没向她表白就死了。耳边传来章敌的声音,每一个字真切的传进耳朵。
钱剩的死和慕思尘有关。反应过来后,她也扑了上去,眼泪鼻涕抹了慕思尘一身。
“这和慕思尘没关系,你们听他解释。”危洛在一旁焦急的大喊:“慕思尘不是那样的人。”
他一直在和方久的人溜圈子,没遇上钱剩他们,他不清楚慕思尘做了什么让章敌这样说,但他相信慕思尘的人品。
何惜定定的看向钱剩的尸体,小黄毛开始时总是仇恨的盯着她。后来误会解除,他又跑前跑后的叫她“惜姐”,把她当老大一样讨好着,直接又讲义气。
“别吵了,是我杀了他。”杜西凌坐在地上,双眼无神的看向前方。
“我以为他是反叛者,要干什么坏事。”杜西凌接着说道:“这是基地长给的任务,在今晚镇压基地内的不稳定人员。”
包圆哭唧唧的道:“我们什么也没干,钱剩什么也没干,我们没干坏事。”
杜西凌眼神变得锐利,她盯着包圆的眼睛道:“真的什么都没干?你们杀丧尸了,以为我们不知道吗?那是多少条人命,自己不清楚吗?”
包圆大喊起来:“丧尸不是人,他们占了我爸妈的身体,我为什么不能报仇。为什么不能杀,你就因为这个杀钱剩吗?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你知道吗?
何惜跳下高台,手起刀落,捆绑包圆的绳子被割断。她一脚踩在杜西凌的胸口,将刀递给包圆,“杀了她,为钱剩报仇。”
杜西凌没有任何反抗,认命一样躺在地上。章敌冷静下来,他看向包圆,冷森森的说道:“包圆,拿起刀,杀了她,就像她一刀杀了钱剩那样,捅死她。”
包圆颤抖的接过刀,就在他要动手时。慕思尘哑着嗓子的说道:“何惜,这不能全怪她,她是被蒙蔽的。”
何惜沉默如一尊雕像,她只看着钱剩的尸体。
慕思尘继续道:“何惜,活人已经不多了!”
“闭嘴。”章敌怒喝,“要不是你心软,钱剩不至于死。”
章敌握紧拳头,杜西凌最先抓到他。钱剩看见了,他拿着刀尾随在后面,当钱剩要偷袭时,就因为慕斯尘说了句“别杀人”,被杜西凌警觉,回身一刀杀死钱剩。
章敌怒目而视,“都是你,是你的错。”
包圆肿着眼睛,他说道:“我什么都不管,你扎钱剩一刀,我也扎你一刀。”
当贝珍一行人到达地下室之后,看到房间内累累的白骨,还有什么不明白,至于苏万羽他们为什么吃孩子,除了何惜、白荣晚和高院长,目前没人知道。环因基地一整个晚上彻底乱了套。
这些烂事与何惜没关系。包圆和章敌他们在基地内,找个幽静的地方,将钱剩埋起来。
慕思尘摘下帽子,轻声说道:“对不起。”
乐灿瞪了他一眼,越过他向远处走去。包圆和章敌紧随其后,他们没和他说一句话,也没看他一眼。最后,危洛举着火把,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
慕思尘回头,他向何惜问道:“我做错了吗?”
何惜面前是刚刚鼓起的小土包,她没回答慕思尘,而是撇开头说:“何遥救出来了,他没什么事,你们好好休息,明天到高院长那找我。”说完,她转身就走。
“何惜,你的手、没事吧?”危洛问。
何惜抬起被缠的紧邦邦的手腕,背对着他们晃了晃。
高院长见她回来,长舒一口气,“你弟弟醒了,就是不太精神。”
何惜急走几步来到床前,何遥的眼睛睁着一条细缝,果然醒了,高院长把客房的门轻轻的关上,留给姐弟单独说话的空间。
何遥慢慢的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滚落在枕头上,“姐,我要死了。”
何惜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伸手在何遥的头上弹了一下,“你会比我活的长。”
“我很害怕。”何遥小声说。
何惜用左手拍拍他的头,“我小时候也经常害怕。我害怕的睡不着觉,不敢闭上眼睛,你知道我怎么做到不害怕吗?”
何遥轻摇一下头。
“我用零花钱,买了最恐怖的面具,每天晚上戴着它睡觉,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怕过,甚至在想,那可怕的、该死的,什么时候来,我要吓死他。”
何遥嘴角微翘,轻轻的说:“你骗人,我没听妈妈说过。”
“这是我的秘密。”
何遥的额头很凉。何惜把被子向上扯了扯,替他盖严实些。
“姐,你好久没这么说话了,从你失忆后,就不太喜欢我了。”
何惜沉默片刻,道:“我心里挺喜欢你的,何遥让我讨厌不起来。”
“我还会见到妈妈吗?”
“会的,你很快会好起来,然后我们去找妈妈。”
何遥说了太多的话,有些疲惫,何惜学着姐姐的样子,轻轻的拍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