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晃晃的,展书四人一起身,就望着陈洛的背影面面相觑。
他们不敢相信,这么轻易就被放过了。
要知道,来之前他们可是做好了被辱骂、被鞭打的准备,有人连医馆都联系好了。
没想到,从见面到离开,陈洛总共就说了三句话。
“起来吧!”
“我虽没有那么大气量,但还不至于对些许言语斤斤计较。”
“不过,你们以后还是与人为善的好。”
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对方的态度、行为说明确实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
虽然感到被轻视,但他们反而松了一口气,只是又有些难以置信,以己度人,换作他们自己可不会这么轻轻轻放过,于是仍有些不安。
“这就算了解了吗?”领头的展书与众人对视一眼后,有些不敢确定。
“应该是吧!”有人同样不确定的答道。
就在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四人间,一向负责出谋划策的王元章提议道。
“要不大家一起凑钱再为陈洛大人买上一件礼物?
“既算歉意,又算贺礼!”
见有人提出可行的办法,展书首先作出表率。
“我出四百零八文。”
报出的数字有零有整,已是他全部的积蓄
然后,
“我出二百文。”
“我只有一百八十二文钱”
“……”
七嘴八舌间,几人就这样凑足了买礼物的钱,似乎这样能缓解他们心中的不安。
……………………
回到屋中,刚刚的事对陈洛而言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他仍在思考明日回家的事宜。
原身的家住在离谷城八十多里地的靠山村,路途遥远,还是山路,一来一回怕是要一天的时间。
明日得早起。
心中定计的陈洛决定早些休息,今日一天发生的事情让他,虽大体是好的,但总归让他有些心力交瘁,胳膊上的伤口现在都还隐隐作痛。
只是看了看窗外,落日最后的余光尚未消逝,现在太早了,再者今天的晚功还没做。
武功这东西,就得日日习练。
这是今后安身立命的根本,再者就本心而言,陈洛也极为向往此世玄奇的武学,毕竟谁还没有一个高来高去的武侠梦呢?
如今他是刚刚突破凝血境,竟就可以控制住动脉喷血,真本该致命的伤势,攀登到更高处,不知又有怎样的风景。
能否长生?
凝望了一下脑海面板上只有51年的寿命,陈洛向往之余心生紧迫。
摆开架势,陈洛站桩,双臂虚抱于胸前,作出抱着药杵的样子,深吸一口气,身躯开始有节奏的起伏。
一呼一吸间,怪异的姿势有一种别样的力量感,口鼻间气流的进出、身体的起伏、手臂的摆动脚下的步伐前所未有的协调,如同微风拂面,望之让人愉悦。
这就是大成的捣药式,益春坊内少有人抵达的境界。
至于剩下的一点本源属性点,陈洛并不打算继续提升。
在没找到稳定的获取途径前,他决定将其留在关键时刻。
就这样,在身体的起伏与手臂的摆动中,陈洛忘却了时间。
当他感到手脚发麻、身躯到了极限的时候,屋外已经漆黑一片。
满头大汗的陈洛走到床边倒头就睡。
秋日的夜静谧萧瑟,杂役小院响起此起披伏的呼噜声,却有一名十五岁的少女,衣衫单薄,蹑手蹑脚地溜进了男弟子的寝院。
江艳轻轻敲响了陈洛的房门,回应她的却只有磨牙的声音。
屋外,江艳抿着嘴留下了眼泪,她也是今日被开格出门派的一员。
说起来,这个时候,她本也应该收拾东西失魂落魄地离去,可从一闺蜜处得知的消息又让她燃起了希望。
同样被开除的王铁,竟因为陈洛这新晋的正式弟子留了下来。
哀叹命运的不公,却又艳羡不已。
内心挣扎良久,终究是不甘心,江艳鼓起勇气进入了杂役院男弟子的寝房。
她想用自己的身体交换留下来的资格。
江艳有这个资本,十五岁的她正是青春美丽的时候,容颜姣好、肌肤莹润、身姿婀娜。
迷恋地拂过自己细腻的面颊,江艳坚定了决心,加重了敲门声。
“咚咚”
陈洛一惊,终于从梦中醒来,却顾不得齐整衣物,翻身就从自己枕头下面掏出刘温赠送的匕首。
虽然一直竭力克制,但穿越到陌生世界的陈洛,其实一直极度缺乏安全感。
“咚咚”
敲门声越来越大,陈洛警惕地侧耳倾听。
挪近门口,低声道:“是谁?”
“陈洛师弟,是我,江燕。”
门后传来一个挣扎中带着急切的女声。
“江燕?”
陈洛一愣,然后脑海中立马浮现一道小家碧玉的身影。
没有办法,杂役院百来号弟子,女子只有不到十人,就如同前世工程院校中那样稀少,再加上江燕在一众膀大腰圆的女孩中还算靓丽。
无论是原身,还是现在的陈洛都不能不对其印象深刻,毕竟性取向正常。
“可是这个时候,她来做什么?”
感到蹊跷,陈洛抑制住了开门的冲动。
“什么事?深更半夜的。”
陈洛眯着眼睛,声音低沉。
门外江燕无言,虽然早已下定了决心,但让她直接答复献身交换留下的名额,又诺诺开不了口。
羞涩、羞耻、不甘,想到陈洛英俊的面容却又隐有期待,一时间江艳梨蕊般的脸蛋上,变换莫测。
良久,她方才杏唇蠕动,颤抖道:“陈洛师弟,能否先开门,外面冷。”
“阿—嚏—”
门外的娇艳女孩楚楚可怜,换了一般人,这时候定然已经脑袋一热径直打开了门。
然而,陈洛则不然,前世饱经恐怖片洗礼的他肌肉紧绷,反而一动不敢不动。
“莫非这个世界有鬼?”
大晚上的,独自找上门来,还是漂亮的女孩,那有这么好的事,明显大有问题。
陈洛连忙搜寻原身的记忆,发现的确有很多离奇诡异的传闻。
树林间行踪不定的鬼影绰绰的黑雾。
郊外被挖掉心脏的野兽。
城中索命鬼的传闻。
甚至,就在陈洛穿越而来的前一天,益春坊药房就有一名杂役弟子刚死在自己家中,据说神情惊恐,而身上又没有任何伤痕。
越是回想,陈洛越是担忧,不由更加握紧了匕首。
听说,心头血、童子尿能够辟邪。
陈洛摸摸自己的胸口,又看了看房间角落里的夜壶,然后迅速将屋内的床、凳、桌椅推到门口,死死抵住,
最后屏住呼吸,提起夜壶,匕首对着门口,小心警惕着。
无论屋外的女鬼怎么花言巧语,他都坚定地不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