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明,背着行囊,顶着着黑眼圈的陈洛无奈摇头,刚刚,好不容易他才终于摆脱纠缠了一夜的江艳。
倒不是不心动,更不是故作君子,只是陈洛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江艳献身是为了交换留在益春坊武房杂役院的机会,虽然理论上正式弟子可以拥有三到五个杂役弟子级的仆役,但执事大人刘温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理论只是理论,就像陈洛前世的劳动法还规定了八小时工作制呢,与实际大相径庭。
能让好友王铁留在杂役院,已经是执事刘温格外开恩的结果,陈洛不可能不识好歹地为了那一哆嗦再次麻烦对方,两人的关系远不到这一份上。
至于昨夜的误会,随着天明与对方的解释,自然早就解开了。
弄清真相后,陈洛不免自嘲,自己过于稳健。
理理衣物,拍拍藏在腰间的匕首,陈洛捏捏行囊,确定句容草汁液等贵重之物随身携带好,迎着秋日的朝阳,在遍地金辉中踏上了归家的路程。
秋风瑟瑟,挺拔的身姿青衫飞扬,端是一翩翩美少年。
另一边,江艳溜出男弟子住的小院,神色阴狠怨毒,她没想到陈洛竟然如此的心狠,面对半夜送上门的美丽胴体竟然不动心。
明明只是求求情的事儿,却非要百般推诿。
一向自负美貌的江艳不怀疑自己的美丽,却怀疑其陈洛的取向来。
“那么帮王铁,怕是卖屁股了吧!”
江艳恶毒地想。
人的底线只要打破一次就会有无数次,已经尝试用身体作为筹码交易过的她,不甘心就这样被扫地出门,江艳做梦都想留在益春坊。
于是她想到了武深,武管事,或许可以求他。
执事刘温过于位高权重,她不敢找,岳山虽然也是管事,但据说是小门小户出身,没有背景。
武深一者同样是武房管事,现管,二者背景深厚,与传说中的下任坊主候选的武鲸武长老同宗,多番比较之下,是最合适的人选。
只是……
只是一想到武管事那浓稠的大胡子与浑身虬结的肌肉疙瘩,江艳就犯恶心,其实还是陈洛这样的翩翩美少年最好。
一想到陈洛英俊的相貌与洒脱不羁的气质,她的双腿就不自觉得夹紧。
可是……
想到陈洛毫不容情的拒绝,江艳心中绞痛的同时梨蕊般光洁白皙的脸蛋上布满寒霜。
“你……你以后就后悔去吧!”
带着一种病态般的报复心态,精心打扮后,江艳走进了武管事居住的院落。
谁料到,端坐在案前,对方根本看都不看她跪在地上赤裸的娇躯。
江艳吸取了教训,这次一进屋,就主动敞开了衣襟。
秋晨的凉风从未合拢的门口吹进屋内,江艳瑟瑟发抖。
她从没想到自己会遭遇这样的待遇,昨夜陈洛虽然拒绝了她,但当时她可没有施展绝招,暴露身体。
连番遭遇打击,纵然再是自信,江艳也不免怀疑其自己的魅力来,毕竟两次都遇见龙阳之好的概率实在太小。
“阿—嚏—”
打了个喷嚏,江艳冷地发抖,想披上衣物,却发现进门的时候被自己撕烂扔在了门口。
想离开,可望着高处端坐着的武管事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积威之下想到对方往昔里的凶残,江艳一动不敢一动。
再者,她还幸存侥幸,也许,也许武管事正在忙别的事情呢!
直到一身黄衣的鹿杰,武深的贴身仆役,急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清秀俊美的脸蛋儿因秋风而发白,却又因汗水带着一股热气。
“大人,打听到了,陈洛刚刚出城,据说是回家省亲。”
连珠炮似的话音落下,鹿杰才意识到屋内有其他人。
一个女人?
随即鹿杰的目光就向被磁铁吸住一般,移不开眼。
“咕噜咕噜”鹿杰的喉咙不自觉地发出吞咽口水的声音。
此时此刻,武深全部的心神都被鹿杰传递而来的消息所吸引住了。
“陈洛出城了!”
“这是一个机会!”
他倏然起身,一拍桌案,如是想。
鹿杰与江艳都被武深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只是反应上略有些差异。
鹿杰神情惊恐,下意识提起臀部。
江艳则只是诧异,武管事为何一听陈洛,反应就这么大。
“这里交给你了!”
武管事交代了鹿杰一句,就急匆匆地走出屋外。
说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屋内,鹿杰、江艳只感到一阵风,然后武深刚刚还在桌案前的高大身影就已经消失无踪。
一愣之后,鹿杰兴奋地望向跪在地上的江艳,浑身赤裸。
随后,惊恐的大叫与兴奋的呼喊传遍了院落。
只是管事正正式弟子级别的院子宽敞僻静,所以无人察觉这罪恶的一幕。
…………
劲风瑟瑟。
谷城南部盘踞着一股匪徒,官府屡剿不定,声势浩大。
因里寨于谷春山,又号谷阳匪。
此时,几十谷阳匪就在其三当家,一名黑矮但凶悍的胖子带领下纵马奔驰,横行穿梭在十里八乡之中。
他们是在按惯例收取当季的“赋税”。
因为长期盘踞的原因,谷阳匪也立下了规矩,其势力范围之内,所有村镇每月都需上缴贡银。
贡银根据村镇规模与土地的肥沃程度有所不同,多的几百上千两,少的不过几十。
相应的,谷阳匪也就不在肆意劫掠,甚至一定程度上主动维持秩序,保证村镇的安全,尤其是不允许别的匪徒染指自己的地盘,从某种意义上成为了这一片区域的坐地虎,代行部分官府的职责。
因而,谷城南部十里八乡各村镇也愿意每月缴纳贡银,当然这也是因为谷阳匪收取的数额虽然庞大,但却也正好踩在他们的承担极限。
虽然心痛,但咬咬牙也能拿出来。
只是最近,这一切都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