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宫里那边的旨意很快就下来了。
先是恩准了梁伯爷的请辞,又勉励了一番好好养病,大宋缺不了你这样的中流砥柱云云。
最后,不但同意了立梁晔为世子,还荫封其为仁勇校尉,正九品上武职;封梁晗(秦昊)为陪戎校尉,从九品上武职;另外,拔擢梁昕为殿前司右班殿直,归殿前都虞侯曹景麾下听用。
右班殿直,正九品,关键是入殿前司,那便是天子亲军。
而且,还是在都虞侯曹景麾下。那曹景是谁?济阳郡王曹脩,也就是八仙当中那位曹国舅的儿子,当今皇后的亲侄儿,这便是未来前程最好的保证了。
梁伯爷接过圣旨,感激得可谓是涕泪纵横。
带着全家老小三拜九叩谢陛下隆恩,同时还塞了传旨太监好些大钱,这才知道又是自家小六的功劳。
原来是薄老将军在御前提了梁昕的名字,说他会带兵。
官家这才顾念梁伯爷当年力挽狂澜的大功,害怕他忧虑儿子们的前程,无法安心养伤,这才下了这样旨意。
得知内情之后,梁伯爷又把梁昕叫道跟前,跟他说了。
又说了好些要勤勉任事,友爱兄弟的话,梁昕自然满口答应,过后还特意感谢了秦昊一番,不提。
且说自那日家宴说开之后,梁晔就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他虽然当时脑袋一热就把世子之位往外推,但事后冷静下来,又有吴大娘子的从旁提点,自然也想明白了自己才是最大受益者,也得知了秦昊在其中的关键作用。
是以,不但特意跑到求己居道歉,还打算黏上秦昊了。
整天秦昊习武他就习武,秦昊读书他就读书,虽然总是精神溜号让人无语,却也不再像之前那般胡闹了。
对此,秦昊也是十分无奈,只能听之任之,由他去。
只不过,有的时候实在看不过去了,也会出言督促,甚至拿出了当年带新兵的耐心,可梁晔始终对读书习武兴致缺缺,一遇到困难就打退堂鼓,所以收效不大。
就这样,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来到了莺飞草长的三月。
京城里的那些官宦子弟,可能是整个冬天都没什么好去处,在家里逛园子逛腻了,纷纷组织起来到郊外赏春踏青。
梁家子弟当然也在受邀之列,梁蕊、梁萍,还有梁昶,都已经去过好几次了,梁晔也有时不好推脱去过几次,唯独只有秦昊,仍旧整天待在家里不肯出门。
吴大娘子也劝过几次,刻苦上进固然是好,但也应张弛有度。
该放松的时候就要放松,该交际的时候也得交际,一个好汉三个帮,交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也是好的。
秦昊当然不是真的不喜欢出门,只不过是讨厌那些,动不动就吟几首酸诗的诗会雅集而已。
于是就想着另辟蹊径,便问,有没有那种骑马游猎的活动。
吴大娘子微微一怔,说有倒是有,不过都是小范围的。大宋毕竟文强武弱,虽然不少武勋世家仍旧保持着习武的传统,但都不太好意思把武事弄得大张旗鼓。
家族子弟,或三五好友,兴之所至出去打个猎是有的。
可是将骑马游猎搞得跟诗会雅集似的,好像自太祖建国,订立以文制武的国策以来,真就没怎么听说过。
秦昊闻言十分无语,怪不得大宋的武力值如此低下。
原来连武人自己都瞧不起自己,搞个游猎都得偷偷摸摸,还如何延续子孙后代的尚武精神?
想到这里,秦昊突然想到,大宋好像有人曾经提议兴办武学。
结果勋贵和文官集团全都跳出来反对。当时他就很费解,勋贵是为了子孙后代的前程,不想给寒门武将搭建进身之阶,可是文官又为了什么呢?
现在他明白了,是为防止武人,拥有与文人相当的社会地位。
因为一旦武学大规模的兴办起来,大量经过系统教育的武人就会改变人们眼中,武人粗鲁不堪的兵鲁子形象。
武人对自我的认知会变得自信,不再轻易受文官摆布。
他们还会像文人那样,依靠师生关系、同窗之谊形成裙带,打破那种一家一族各自为政的现状。到那时,武人也能拧成一股绳,成为一股足以与文官集团相抗衡的政治力量。
这才是文官们最最担心出现的,所以才会竭尽全力反对。
然而现在,秦昊无论如何也得做出改变,作为一名军人,他不允许自己眼睁睁看着华夏在文强武弱的错误道路上沉沦。
哪怕这里并不是真正的历史,只是一个虚构的影视世界。
既然别人都不敢大张旗鼓的骑马游猎,那就自己来,于是回到房中取出笔墨纸砚,一笔一划写了起来。
《雏鹰挑战赛邀请书》:
自古以来,凡图家族兴旺者,必以子孙长进为要务。
然则,我大宋自立国以来,文强武弱,勋爵武将之家,尚武精神亦难以为继,实为可悲可叹。
为提振我大宋尚武之风,永昌伯爵府于三月二十日设擂,卯正时分在宣武门外,举办第一届雏鹰挑战赛,特此邀请在京勋爵武将之家子弟,及所有有志从军报国者参加。
凡有意者,请于十八日前到永昌伯爵府门前报名。
后附挑战基本规则如下:
一、本次挑战赛,共分为团体赛与个人赛两个部分。
二、团体赛,每个团体至少三人,最多九人,以团体所有人积分之和计算团体积分,积分最高者为第一名。
三、个人赛与团体赛同时进行,个人积分最高者为第一名。
四、为避免有伤和气,参赛者不得携带任何制式武器,否则个人比赛成绩作废,所在家族积分减半;参赛者不得有故意伤残他人之行为,否则个人比赛成绩作废,所在家族积分作废。
五、年龄必须在十六岁以下,以身份牙牌或官府公凭为准。
六、比赛的具体项目及规则在比赛当天公布,为显示公平,永昌伯爵府梁家所有参赛人员,积分按减半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