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伦法把自己的亲儿子思行法叫来,“去看看怎么回事?”
二十岁左右,留着长辫,虎背熊腰,肌肤黝黑的思行法,由数百士卒拥簇着,骑马来到麓川大军的前沿之处,抓起一个往后逃的士卒,瞪着铜铃大眼喝问:“城门破了,为什么不攻进城?”
那士卒被鸟铳的威力吓到,哆嗦着道:“少主……明军有……有火器!”
“有火器?”思行法浓粗的眉毛一皱,继续瞪眼喝问:“是什么样的火器?”
那士卒颤颤巍巍道:“小的不知,小的只看见,砰一下,打死一个……”
“这便是火铳了……”根据那士卒的描述,思行法做出了判断。
对于火铳,思行法了解并不多,听士卒这么说,心里也不免有几分发怵,就带着人回到阵地后方,去跟父亲思伦法说明情况。
听完儿子汇报的情况,思伦法不屑一顾大笑道:“不过就是那三眼铳嘛!这有什么可怕的?当年元梁王跟傅友德、沐英等作战时,我早就见过了,威力也不过如此……”
“没错,既然城门已破,就当杀进去,还有什么好忌惮的!”
“对,杀进去,抢钱抢粮抢女人!”
众土司首领目光灼灼,望着定边城方向,纷纷说道。
思伦法微微颔首,下令道:“派出督战队!敢退者斩!全军一起上!”
“大首领有令!敢退者斩!”
传令兵挥舞着雄狮图腾的军旗,来到前方阵地传令。
前方的士卒听到这声令,顿时不敢退,但是又不敢上,只好呆在原地踟蹰不前……
毕竟,谁也不想掉脑袋……
而此时,城内。
朱柏看着城门处,麓川兵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忙下令道:“关城门!”
他话音方落,城墙下的尸堆里豁然冒起一个人来,却是一个“战死”的民夫。
刘知府征调了一千人左右的民夫队伍来助阵,死者十有七八,活下来的已经不多。
在场的左峰、梁海、与及受伤侥幸活下来的陈指挥使等人,见只是一名民夫,也就并未过多留意。
谁知,那民夫突然从怀里亮出一柄雪亮刺眼的刀,速度奇快的朝着朱柏猛刺过来!
“保护王爷!”左峰一惊,喊道。
只是他距离朱柏足足有三米之远,而那扮作民夫的刺客,离朱柏只有两米的距离!
而且,刺客速度很快。
他要出手,已经是来不及了……
“有刺客!”陈指挥使急忙喊道。
梁海扔下手中斩马刀,赤手空拳跳了上来,只是刺客已经离朱柏不到一米……
刺客的速度太快了,在场任何人都拦他不住,神机营的人也拿着鸟铳傻了眼,根本不敢开枪……
万一误杀王爷,这罪名谁担当得起?
完了!完了!
就在众人都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之时,朱柏迅速掏出了左轮手枪,右手持枪,左手快速一拨,然后对准已经扑到眼前的那人心脏位置,只听“砰”的一声枪响……
“你……你……”那人的手软弱无力的垂落下来,手中刀“当”的一声掉落在地。
朱柏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很迅速的又朝着他的身体补了4枪,一口气打光了弹仓中的5发子弹。
“你……”那人直到咽气,也没有说出第二个字。
“你再快,快得过我的枪吗?”将尸体踢了一脚后,朱柏脚有些发抖的狠狠道。
毕竟,应激反应下,还是会产生害怕心理的……
不过好在很快他就平复好了心情,一脸无事的样子面对众人。
众人见这一幕,皆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还好,王爷早就准备好了火器对付刺客,要不然在场所有人恐怕都得掉脑袋……
“王爷,卑职有罪!请王爷赐罪!”左峰跪下,脸上布满了懊悔。
他在为自己的失职而懊悔,刚才若是自己仔细一点,也许这样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
“我等有罪!”其他人也都纷纷跪下。
“起来吧。”朱柏淡淡说道。
毕竟,刺客离得近,速度又快,的确怪不了他们。
“查明这人的身份。”朱柏跟左峰吩咐了一声。
“是,王爷!”左峰脸颊冒着冷汗应道。
“瞧把你吓的,我都没慌,你慌什么。”朱柏拍了拍左峰的肩。
左峰直把头低下去,心想,从此以后,我可再也不敢大意了。
陈指挥使、梁海等人此时看向朱柏的眼神里,充满了敬意,要知道眼前这位王爷,可是只有十五岁年纪,率数百骑就敢来驰援定边,面对刺杀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这是何等的英勇!
“报!王爷!弓兵队伍到了,及定边府周边各巡司人马也来了。”
小卒刚说完,就见一大队人马跟神机营的三百人汇聚在了一起。
神机营三百人,朱柏只动用了一百五十人持鸟铳,以三段击的战术,打退了闯进城的麓川士卒。
这倒不是他不想动用全部三百人,而是他只有一百余万能量,只够兑换150支鸟铳及弹药,还有另外一样大杀器……
眼下,为数三千的弓兵队伍和附近巡检司队伍都到了,加上这里剩下的人,加在一起也有五六千人,看样子可以打一波反攻了!
在来的路上,朱柏也确切了解到,跟随思伦法造反的各个土司,总兵力加在一起达到了三十万。
但那又如何,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上城墙,反攻!”
随着朱柏一声令下,弓箭手齐刷刷冲上了城墙,对着城下那些站着踟蹰的麓川士卒,就是一顿猛射,神机营的150支鸟铳也不闲着,在墙垛口架铳收割人头……
“哎,鸟铳别打了,省着点弹药!”
朱柏阻止了神机营的铳手们,毕竟那些弹药可是他下了血本的,用来救场也就罢了,用来全程作战,弹药肯定是不够的……
神机营铳手们,只好眼巴巴看着弓箭手立功了。
三千名弓箭手一起朝城下的麓川士卒狂射,顿时箭如雨下,城下惨叫声连连。
一里之外的思伦法此时方觉悟,一拍大腿:“不好,城里有援军到了……”
思行法眼里燃着浓浓的战意,“父亲,怕他作甚!让我指挥战象去灭了那些弓箭手!”
思伦法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好,吾儿当立此功!”
得了父亲的同意,思行法骑着马来到一头披着银甲的巨型战象脚下,踩着梯子登上了象背的战车中。
那战象足足有两丈高,体型犹如一座山般,四蹄粗壮无比,踩过的地方留下的脚印比井口还大,赫然便是这数百只象中的“象王”。
思行法戴上头盔,手里举着五六米长的长枪,呐喊道:“跟我冲啊!!”
数百战象,在驯兽师的操控下,开始卖力奔跑,不一会儿就到城墙下。
“杀光他们!”
思行法举起长枪,借着战象身高的优势,奋力往城墙上人多的地方掷来,戳中一个明军弓箭手后,他又拿出随身携带的弓箭,朝城墙上的明军弓箭手搭弓射箭……
其它战象上的麓川大军弓箭手,也纷纷朝城墙上射箭!
一时之间,明军弓箭手中箭者不少,毕竟敌方有战象带来的居高临下优势。
见形势竟有利于麓川反贼这边,朱柏眼睛盯着战象群,手轻轻一挥。
“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