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洪承畴像是被踩住尾巴似的,从地上一跃而起,奈何双腿发软,差点一头栽在地上。
他带着些窘迫,脸色略微苍白的径直走进了人群里面,连头都没回,像极了一只失败的公鸡。
留下侯昌国和祖泽润原地面面相觑……
“要不?”
他刚想开口,侯昌国想了想立刻起身追了过去。
祖泽润无奈的摇了摇头,连做自己都成为了一件难事!
他迈步走进了店铺里面。
火热的场面依旧在延续,谣言不是空穴来风。
仅仅是一会的功夫,无色的肥皂已经售卖了几十块。
祖泽润笑呵呵的看着忙里忙外的慕宁,走进了后院里面。
韩阳跟赵老六坐在院子里面,悠哉悠哉的望着天空,喝着茶水。
看到祖泽润走进来后,韩阳斜着眼睛叹了口气。
赵老六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起身看着祖泽润。
“何时?”
祖泽润皱着眉头,想了想后说道:“越早越好!”
赵老六点了点头,随后越步走进了后院的小楼里面,挨个房间敲起了门。
祖泽润躺在躺椅上面,纠结了很久,还是没有开口。
“给我留一半吧!”
韩阳淡淡的说着,骨子里面透出了些许的淡然。
祖泽润没有出声,只是仰着头看向天空,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此次来京都,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凶险异常。
如若棋差一招,后果不堪设想。
天启皇帝与他暧昧的态度,让他不敢在京都多做停留。
这个时代讲究的是根正苗红。
大明江山二百年,已经在这片国土上面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朱家王朝,如果那么简单的就被推翻了,那就不会成为正统。
过了片刻,楼上传来了嘈杂的声音,许是赵老六在安排起谁留下,谁回去的事情。
祖泽润颇为无奈的没有出声,有时候留下的并不一定就是安全的。
他苦恼的想要将头脑里面烦躁的事情甩掉,但门前传来的声音顿时让他清醒了起来。
韩阳忽的从躺椅上面站了起来,望向了已经走到后院门口的两个人。
祖泽润不明所以的斜着眼睛看了过去,顿时吓得从躺椅上面掉了下来。
只见魏忠贤跟在一位异常年轻的俊郎少年后面,弓着身子满脸笑意。
少爷一身黄色长衫,腰间佩戴古朴宝玉,手中撰着一个蓝色物件不断把玩。
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淡淡的笑容。一字眉犹如利剑般充满英气。
祖泽润赶忙跪在地上,匍匐在地。
大明王朝天启皇帝明熹宗朱由校,年仅15岁!
韩阳像是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跪在地上。
“不知……”
祖泽润刚开口说话,朱由校笑着走到跟前,单手拉住他,口中轻声说道:“不必多礼!”
祖泽润满头汗水的低着头,任由朱由校将他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魏忠贤将躺椅挪到朱由校的身后,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
朱由校像是自来熟似的,坐在躺椅上面,笑吟吟的看着祖泽润。
“你就是祖氏那个天命之子?”
祖泽润听到此话,双腿发软,差点再次跪在地上。
只是倔强如他,这次强撑着身体没有瘫软。
“看你年纪并不比我小很多,几时生人?”朱由校像是唠家常似的询问道。
祖泽润抹了一把额头上面的汗水,努力的让自己的心态放松下来。
“启禀陛下,万历三十九年!”
祖泽润轻声回复道。
前厅的火爆程度此时并没有消退,反而因为有色的肥皂,更加的嘈杂起来。
这说明两人并没有大张旗鼓的来到店铺,而是微服私访。
“哦?比朕也就小六岁?”朱由校露出开心的样子,脸色红润的看着祖泽润。
祖泽润完全盖特不到他的点,一脸懵逼的低着头。
朱由校转头看了一眼魏忠贤,笑着指着祖泽润说道:“朕像这么大的时候,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童,每日就是做些无聊的勾当!”
魏忠贤宠溺的看着朱由校,笑呵呵的说道:“陛下集万众一心,聪慧不显,岂能是普通人那般?”
朱由校很受用的应承了魏忠贤的马屁,笑着看着祖泽润说道:“大伴言说,此次进京不仅仅是为了售卖这个……”
“肥皂!”魏忠贤在他耳边适当的提醒道。
“啊,对,是肥皂!”朱由校恍然大悟般的继续说道:“不单单是为了售卖肥皂,还为了与锦衣卫指挥使胞妹的婚事?
朕怎么记得侯昌国的胞妹年岁比朕还要大上许多?”
朱由校皱着眉头不解的转头看向魏忠贤,眼神里面尽是些……好奇!
魏忠贤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是比陛下要大那么一些,但姻亲并不是为了与他,而是他父亲一母胞弟,名叫祖大弼。
据说祖大弼身高七尺,舞的一杆银枪那是滴水不漏,大有三国赵云的英姿!”
朱由校顿时来了兴致,转头看着魏忠贤,眼神里面满满的都是向往。
魏忠贤笑着继续说道:“人都言说,自古美人爱英雄。
那侯昌国初登锦衣卫指挥使,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派了他的胞妹去辽东贩卖起了瓷器。
谁知半路遇上了燕山里面的山匪,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您猜怎么着?”
朱由校眼睛里面像是带着小星星一样,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的看着魏忠贤。
“那祖大弼犹如赵子龙般,手持银枪,杀的山匪是落花流水。
一杆长枪,端的是勇猛无比。
那侯昌国的胞妹,一见倾心,从此茶饭不思,真的是我见犹怜啊!”
魏忠贤像是说评书似的,三言两语就将朱由校说的目眩神离。
韩阳跪在地上,双腿僵硬想笑还不敢笑,只能憋着掐着自己的大腿。
朱由校点了点头,眼神炙热的看向祖泽润询问道:“这么说,辽东之地并非没有猛将,而是有人虚报?”
魏忠贤没有出声,适当的沉默了下来。
“既然有如此猛将,朝廷又年年往辽东输送兵员军饷,怎的就落得如此下场?”
朱由校痛心疾首的惋惜的说道,言语之中全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