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四年六月!
蛰伏三年后的努尔哈赤定都沈阳,正式建国,史称后金。
建国后第一件事便是对着大明王朝发出了议和书。
书中写着,恳请天国上朝大明放还代善等人,并且将辽东复州等地割让给后金。
后金将奉上战马,羔羊等贡品,以表示感谢。
朱由校听闻后,愤怒的将刚刚雕刻好的飞龙砸个粉碎,并且让内阁拟旨檄文。
痛斥努尔哈赤狼子野心,一个游牧民族,竟然公然建国称帝,还将大明王朝放在眼里吗?
越想越气的朱由校直接下令,斩首代善,传首辽东以振军威!
而在大狱的代善,起先还乐呵呵的认为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
等到站在了午门后,亮闪闪的大刀让他知道朱由校并没有开玩笑。
天启四年七月,代善的首级悬挂在广宁城墙上,早就流干鲜血的脑袋,随着风左右晃荡。
白发人送黑发人,努尔哈赤得到消息后,立刻派出皇太极攻下海州卫,并暴虐肆意的屠城,那一日血流成河,无数百姓哀嚎求饶。
随后孙承宗气愤的在朝堂之上怒吼:大明的疆土一寸都不会割让给建奴,失去的必须夺回来!
孙承宗在喊出此话后,立刻上书请求前往辽东巡视。
朱由校大喜,加封孙承宗为太子太保,并赏赐蟒袍、玉带、银币等。
第二日孙承宗单枪匹马前往辽东,整顿兵马,大有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架势。
远在辽东的袁崇焕听到这个消息后格外的欣喜,终于有与他不谋而合之人前来主事。
辽东宁远兵备佥事袁崇焕虽然受王在晋赏识,可对于王在晋防守的战略并不赞同。
之后他面见孙承宗,并谏言道:既然建奴已经在沈阳建都,那接下来建奴必定要先扫荡复州等地,只有后方安稳,才能大举朝着河东之地再次进发。
河东之战虽然已经过去三年,可熊廷弼的三面战场让孙承宗记忆犹新。
尤其是最后盖州卫,复州卫等坚守明军,骤然出击,扭转了辽东的局面。
孙承宗听闻觉得大有道理,便招来辽东经略王在晋与总督王象乾等在广宁议事。
大战一触即发,无论是大明还是后金,都开始蠢蠢欲动!
豹子河,紧挨着岫岩堡,七月正是水草肥硕的时候,河边不时有野兽跑到河边伸着脖子舔袛水面。
眼睛左右不时警惕的左右张望,青草随着微风倾斜着。
清澈的河水能够清晰的看到河底游曳的鱼儿,经过冰雪覆盖后的河水,充满了各种水蚤。
河底缓缓流动,河面却像一面镜子似的倒影出岸边的动物。
远处一位身上披着绿色碎步的物体,趴在草地上,不注意根本分辨不出。
那个物体朝着河边正在喝水的斑点黄鹿缓缓挪动过去,为了不发出声响,物体每挪动一次,都会静止很久。
尽管如此,那个物体仍然朝着黄鹿挪动了过去。
突然,一头猎豹以极快的速度飞奔向河边的黄鹿。
斑点黄鹿惊恐的迈动四只蹄子,朝着远方狂奔。
“他娘的!”那个物体看到跑远后的豹子和黄鹿,咒骂着站起身,浑身碎布犹如青草一般被风吹的左右摇晃。
随后他烦躁的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探望着远方,一双眼睛四处乱转。
走了一会后,视野里面出现了几个人,围坐在一起,看着空手而归的他,顿时笑了起来。
“给钱给钱,照这个情况发展,回去的时候我可能给老娘买套好衣裳了”其中一人咧嘴笑着伸出双手,嘴角扬起,但下巴位置有处明显的刀疤,看起来格外的渗人!
“小哥最近这效率,可有点低了啊,我都怀疑你们俩是不是串通好了,在这坑我们!”另外一个岁数稍微小点的青年神情落寞的说道,青年个头体型都不输刀疤青年。
只是每次说话总是有些口吃,仔细看时会发现此人脖颈处少了一大块肉,连带着大筋都少了许多。
他虽然话语里面有埋怨,可手却伸进怀里准备取钱。
刀疤青年顿时不乐意了,指着口齿不清的青年说道:“输就要输的起,要不就别玩!”
旁边一位壮汉皱着眉头,径直拍了一下刀疤青年的手臂:“小哥说了,不许赌博!”
“日他娘的,什么时候这个家由你来看管了?”刀疤青年顿时站了起来。
可下一刻那位壮汉站起来后,便让刀疤青年有点黯然失色!
壮汉身高快七尺,足足比刀疤青年高了一个脑袋还多,粗壮的手臂上面长满了黑漆漆的绒毛。
宽阔的肩膀像是一座大山挡住了阳光,让刀疤男整个人都站在了阴影里面。
“我不跟你计较!”刀疤青年瞅了瞅高大的壮汉,刹那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嘟囔着坐了下来。
身旁一人面相雄伟,与口齿不清的那个青年面容相似,只是不管几个人怎么打闹都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躺在草地上面发呆,嘴里嚼着绿色的草杆!
那种云淡风轻的感觉,很轻易的便被人忽略,就好像此时没有人在那一样。
很快身披碎步的青年便走到了几个人聚集的地方,异常烦躁的坐了下来。
一旁的刀疤青年凑到他身边笑着说道:“少爷,我可听说了,若是这几天再不回去,咱们弄不好就得被两军堵在这了!”
青年脸上被绿色的汁墨染的犹如鬼画符似的,看起来尤为滑稽。
“再等等,还有个人没找到!”青年缓缓的解开身前捆绑的碎布,扇着手臂,企图给自己降降温。
刀疤青年不依不饶的继续问道:“少爷,还找啊?这半年您可把整个辽东都逛个遍了,再不回去,可真的就要出事了。
前些天海州卫的事您忘了?若是建奴发起疯来,就凭借咱们几个人可不大好使啊!”
青年听闻后偏着脑袋看着刀疤青年,满脸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我是不是给你脸了?打不过还跑不过嘛?这几年在学堂里面学的知识,都学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刀疤青年听完后立刻垂头丧气的仰头躺了下去。
可他刚刚躺下,旁边的躺着的那人却直接翻身趴在地上,表情凝重,皱着眉头倾听起来。
“有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