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带着一众人悠然自得的走着,一相貌精致的暗卫直接走到他的身边,轻声道“主子,那群人还跟在我们后面,我们怎么办?还请主子明示”,暗卫的态度颇为恭敬。温玉笑笑“既然他们愿意跟着,那就让他们跟着好了,我们不着急!”温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来,齐景轩果然是个老狐狸,自己都这么小心谨慎了,他却还是怀疑到自己的头上来了。还好,他留了一手,不然的话,他们此刻就不安全了。暗卫见自家主子如此说,也就定下心来,安安稳稳的跟随主子游山玩水了。
与他们不一样的是,马车里柳如画有些不安的坐着,她顶着一张平淡无奇的脸,眉头微微蹙起,一脸的担心。她是从皇宫里跑出来的,并且经历了千辛万苦,自然更加珍惜眼前来之不易的自由了,可是如果他们被齐景轩给盯上了,那就比较麻烦了。不过照目前的情形来看,估计齐景轩早已盯上他们了,不然也不会在出城的时候被侍卫们给拦下来了,只是这些难道早就在温玉的计划中了吗?不然他为何让自己装扮成如今这副模样呢?不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让齐景轩他们查出什么来吗?想到这里,柳如画忽然很佩服起温玉的足智多谋来。这个人看起来大大咧咧,很不正经的模样,但内心还是很细腻的,行起事来也是稳重成熟,与他比起来,自己也许就是真的直爽与傻气了吧?罗湘坐在柳如画的身边,眼看着柳如画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便轻轻的笑了起来“柳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啊?难道还在为那些人而烦恼吗?你怕什么呢,不是有玉哥哥吗?有他在,我们一定会无事的,你就放心好了”。罗湘的话清晰的落在柳如画的心里,她笑着点点头,温玉的能耐她还是相信的,既然温玉什么话都没说,那就说明对于这件事情,他早就成竹在胸了,已经有对策了,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如此担忧呢?就如罗湘说的那般,自己不用那么紧张的,不是还有温玉在嘛。“我知道,温玉应该能处理好这些事情的,原是我想多了”柳如画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来。罗湘见她如此说,心里倒是放下心来了。不知为什么,此时她的脑海里忽然想起温玉所说的一些话来了,他让自己看好柳如画,多与她说说话,这样柳如画的心态就会好很多了。原本罗湘认为肯定是温玉自己想多了,柳如画不至于如此吧,可是当她与柳如画同吃同住了几日后,她终于承认了温玉的话并没有错,并且说的很准,如果不是自己听从温玉的吩咐,一直暗中悄悄观察柳如画的话,她就无从得知其实柳如画内心很不平静,甚至有种着急害怕的情绪在里面,她也及时进行了安抚,这才将柳如画的心态慢慢的给纠正回来了,所以也就没出什么大事情了。在这点上,罗湘倒有些敬佩起温玉来了。
他们一边走着的同时,那些一直跟随其后侍卫们早已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齐景轩。当齐景轩收到消息之后,也是一脸的惊讶,难道自己真的想错了?这件事情其实就是那么一回事,柳如画是真的离开自己,再也找不回来了。想到这里,齐景轩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与后悔,都怪自己为什么那么的自私,只凭着自己的喜好,就要将柳如画留在身边,虽然这件事情最初是父皇所为,但是他完全可以在父皇驾鹤西去之后将柳如画送出宫去,可是自己却没有那么做,仍然将她留在了宫里,留在了自己的身边,即使知道她的内心其实是不乐意的,可为了能够日日见到她,自己却还是自私了。其实他心里也很清楚,依柳如画那么单纯善良的性格,是不适合待在宫里的,宫里的女人太精明,她委实不是她们的对手,其实说到底却还是自己害了柳如画,不是吗?想到这里,齐景轩后悔极了,连声叹气,可是这个世界上还有后悔药吃吗?显然是没有的,所以即便齐景轩内心是多么的后悔,最后也是于事无补了,只能自己一个劲的后悔去了。齐景轩坐在灯下,眼睛里含着淡淡的悔意与忧伤,他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却让人看了心里很难过,一边站着的张玉清此时便是这样想的,他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家主子,想去安慰一下,但是却在感受到齐景轩身上淡淡的疏离之后否决了自己的想法,他认为主子还是自己安静一些的好,于是便静静的陪在一边,守护着齐景轩。
齐景轩坐了好一会,才终于振作起精神来,他是大齐的皇帝,是一国之君,心系天下百姓,就算他此刻心里很忧伤,但是该做什么事情,他还得接着做下去,该批阅奏章还是得接着批阅,他不能松手,这是一份责任,在他接收大齐江山的时候也许就已经注定好了吧?齐景轩叹了一口气,然后看了张玉清一眼“玉清啊,明日早朝后你便将沈艳蓉与苏墨染带来御书房里吧,朕有话要问她们”。张玉清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暗芒,随后便又归于平静了,就好像刚刚那个表情是一个错觉一般,他静静的点了点头,随即便应了一声。
第二日早朝过后,沈艳蓉与苏墨染准时来到了御书房里。她们安静的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只是望着自己面前的那个俊美男人,一言不发。齐景轩看了她们好一会,才轻声问道“知道今日朕为什么把你们俩都找来吗?”沈艳蓉闻言摇了摇头“回陛下,臣妾不知道”,那一边苏墨染亦是一样的举动。齐景轩淡淡的笑了,很好,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她。齐景轩淡淡的看着那个一本正经的女人,本以为经过那么些事情之后,这个女人会知道收敛一些,会低调一些,会不那么恶毒了,但是现在看来,事实显然不是那般,她依然是个讨人厌的女人,依然心思不纯,恶毒。齐景轩笑了笑,便看向沈艳蓉“沈嫔,那一日你那个有问题的香包,你说是苏妃送与你的,是不是?”沈艳蓉闻言,有些惊讶,心里暗道你不是不信我吗?为什么现在还要问我呢?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是面上她却还是恭敬的点了点头“回陛下,是的,事实确实如此”。“你呢?苏妃你说呢?”齐景轩又好整以暇的看了苏墨染一眼,这个女人倒是很镇定呢。苏墨染点点头“回陛下,香包确实是臣妾送给沈嫔的”。“沈嫔,是你在香包之上动的手脚吗?那幽兰草是不是你放进去的?”齐景轩又看向沈艳蓉,神色间带着淡淡的笑意。“不是,回陛下,绝对不是臣妾所为”沈艳蓉连连摇头,自己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出来呢,绝对不是她所为,只是皇帝会不会相信,那又另说了,但不管事情怎样了,她现在也只能照盘全收了。“不是你,难道会是苏妃所为吗?”齐景轩冷冷的笑了“沈嫔,你说不是你,那么你可有人证与物证呢?”沈艳蓉闻言,立马愣在那里,这些,她好像是没有的,于是,她一下子便愣在那里了。苏墨染默默的将沈艳蓉的表情收入眼底,脸上带着冷冷的笑意,站在那里嘴角微微上扬,真是个蠢女人!齐景轩看向苏墨染,轻笑出声“苏妃,你呢?”苏墨染忙应道“回陛下,这件事情与臣妾无关,还望陛下明查”。齐景轩平静的看着苏墨染,好一会,方笑道“朕倒是忘记了,苏妃是有人证的,那个人便是太医,是与不是?”齐景轩的话给了苏墨染莫大的鼓舞,她明显感觉到上天是站在她一边的,于是在听见齐景轩那么说之后,她也点点头,叹了一口气“陛下,柳姐姐的事情,臣妾直到现在还觉得难过呢”她一副伤心的模样,让人见了不由的心生怜爱之意,只是齐景轩却不是这么想的,他冷冷一笑道“苏墨染,你还会难过吗?你若是真心难过的话,当初就不会千方百计的想要去伤害柳妃了”齐景轩看向苏墨染的眼神里都是讨厌“你以为你做的事情就如此的天衣无缝吗?”他的眼睛里带着怒气,看的苏墨染心里有点发寒,不知道怎么了。“苏墨染,你好的胆子啊,竟敢在朕的眼前使那些不入流的阴谋,当真以为朕会不知道吗?你还不愿意说实话么?”齐景轩一双好看的凤哞此刻正冷冷的注视着苏墨染,看的她心里害怕极了,她低下头不敢说话,倒是一边的沈艳蓉好奇的盯着她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能肯定的是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苏墨染的计策,想到这里,沈艳蓉有些生气的望着苏墨染,这个女人竟敢欺骗加害她,简直可恶呢。现在她倒要看一看这个苏墨染怎样自圆其说,看看陛下是怎样处置她的?“苏妃,你如此伶牙俐齿的,现在怎么不说话了?”齐景轩冷笑了一声“你是不敢说,不愿说,还是其实这件事情就是你所为呢?你计划了所有的事情,从暗自与柳妃身边的青荷来往,借用青竹的事情来激怒青荷,逼的她与你进行合作,你将一种药物直接给了青荷,让她每日下在柳妃的饮食之中,然后又将另外一种药物下在了香包上,送给沈嫔,因为你知道那个香包是沈嫔母亲生前所做,沈嫔见到之后肯定会激动的向你讨要,以此来睹物思人,你很聪明,两种药物本身都没什么毒性,只是放在一起才会有毒性,并且无药可解。所以即便是张嬷嬷每日用银针去试毒都没事,还有,你逼迫太医临时在香包上下毒,造成一种假象,让人误认为这毒其实是沈艳蓉在收到香包之后才下上去的,是与不是?”齐景轩看着苏墨染,眼里带着淡淡的不悦“事到如今,朕也不得不承认苏妃的确是很聪明,把每一步都计算的很到位,只是虽然聪明心思却恶毒至极”。齐景轩那毫不掩饰的讨厌很是明显,让一边的沈艳蓉看了都有些接受不了,但是苏墨染却很淡定。她懒洋洋的看着齐景轩,笑了笑,朱唇轻启“陛下如此夸奖臣妾,臣妾也却之不恭了,不错,臣妾也一直觉得自己很聪明,比一般女子要聪明的多,陛下倒是说了大实话呢”苏墨染一脸的得意,看的沈艳蓉有些无语了,心里顿觉这个女人还真的是很无耻呢。不止是沈艳蓉,齐景轩也是一样的心情,他看着自己面前这个笑靥如花的女人,心里烦闷的很,一般女人这个时候了不是应该哭着要求自己原谅她吗?这个女人竟然一脸的坦然,还如此高调的承认自己很聪明,简直。。。齐景轩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大声问道“苏墨染,你为什么要如此对待柳妃?她那么善良的一个人,你也下的去手?”齐景轩一脸的怒容,事到如今,他只想问清楚原因,这个女人为什么如此恶毒的对待柳如画。
苏墨染闻言,大笑起来,她不停的笑着,直到笑出了眼泪来才止住了笑容,她静静的看着齐景轩“陛下,您竟然问我为什么?难道您不知道吗?她柳如画,一个小门小户家出来的女子,竟然能得到六王爷,能得到陛下如此的宠爱?她何德何能呢?我不服,我不服”。苏墨染有些歇斯底里的大叫着,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很是吓人,把一边的沈艳蓉看的心里怦怦直跳,下意识的离开了她一些距离。齐景轩安静的望着这个一脸痴傻的女人,只想将她推出去就地解决了,如此让人生厌又恶毒的女人,也是少见了,只是她的话却让他感到惊讶,原来苏墨染竟然还喜欢着六弟,这就是她为什么讨厌柳如画的真正原因吗?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可是即便是实话,她也不能就此怪罪到画儿身上啊,她是无辜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