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苍走后,剪绒跪在地上,又哭又笑。
“原来,我真的是下一代天女!呵呵,那我还愁什么?槊,不管你再怎么高强,我都不能再与你为伍了。你不就是想用我的身份开启黎光镜吗?然后再杀了我?我绝对不让你得偿所愿!”
说罢,剪绒捏碎了手中的雪莲种子。“我看你怎么去雪域,到时候就等着被雪域的漫天冰雪给冻死吧!”
剪绒看着九苍离去的背影,不禁回想起那天令人惊惶的场景:
“你说什么?天尊,你是我的义父?”
剪绒错愕地站在原地,惊恐地看着九苍,然后努力地压抑住内心的汹涌波涛。眼前这个人真的是拉扯他长大成人的义父吗?
“是,我一直担心你我职位,不敢告诉你,也怕天山弟子多意。可是,最近我看你越发不对劲,还屡次帮着外人对付同门,我实在是不得已要出手干预啊!”
“可是,你为什么”
“你不要怪罪我!这一切都是没有办法,我只能将你交给百灵天师照看。虽然在身边,却不能相认,只能暗自帮助、提携。你看你,每一次的提议,我不都同意了吗?可是,那仅限于好的提议。你现在做的错事,我可不能放任不管!”
剪绒又惊又喜,又苦又悲,惊疑地看着眼前的人。“那你是把我从哪里带回来的呢?我的亲生父母是谁?为什么我一生下来便没人要?”
“孩子,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现在不是挺好的吗?你再努力一点,天师的位置指日可待。你又没有其他疑虑,安心修行,得道成仙,有何不好?”
“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自己无父无母,只有师父。所以,我能依靠的就只剩下权位。从一个普通弟子爬到这个位置,我经历了那么多,你看在眼里,为何不关心一句、问候一句?难道别人的眼光就那么重要吗?如果你有现在一半的温柔给当时的我,我或许就不会走到现在,我或许会像雪泽一样自信快乐”
九苍叹了口气,背过身去。“你知道吗?天山这个修行圣地,不可讲感情。若是我关心你,别人会觉得你今日的一切都是依靠我得来的,那你还会有成就感吗?雪泽虽然知晓自己身世,却也不能在天山把清莲天师唤作娘亲,也只能是一样的照顾和待遇,你以为你们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那只是你们的想法罢了!若你在我小时候就让我知道你的存在,我不会把你当作一个普通的高贵的天尊,我会心中充满喜乐、孝顺至极。我又不会影响你,也不会大肆宣扬,只想要一份安乐依靠而已。只是一个心灵的依靠,难道你都做不到吗?”
“我也曾经想过,但是我已经将你养大,带回了天山,我怎么能够再把你栓在身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希望你能够找到自己的路,独立自由地走下去,而不是处处被亲情牵绊!”
剪绒无奈地笑了笑,无话可说却想宣泄,眼中尽是泪水。
“怎么会被亲情牵绊,亲情给的只有幸福。我宁愿不要现在的地位和职权,我宁愿只是一个普通的天民,我也希望我从小是在关心爱护下长大的,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你知道缺失亲情的后果吗?你知道我现在都有些厌恶自己吗?那种得到权位后的一时满足和无限的空虚感,会让你再次去寻找,永无止境,可是哪有那么多权位?你让我走到最高处,然后呢?”
“如果走到最高处,你会是另一个心境,断然不会像现在这样。你知道吗?修行之人的最高境界就是无欲无求、心如止水,这需要抛弃一切杂念和感情才能做到。你自小没有,总比有的好,那样你能够更快走向至高心境!”
剪绒摇摇头,叹了口气。
“我一直都不想修行成仙,我就只是想要个依靠而已,一个活下去的信念而已。怎么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就跟清莲天师一样,若是有感情,我宁愿除去一切职位。”
“那天女之位呢?这不是你一直祈求的吗?”
“这个不是看机缘吗?难道你能给我?”
北华的皇宫,从正门外到内排排站立了许多将士,个个神情肃穆、严守以待。
刘礼大步走向宫门,眼神里没有丝毫情感,只有无尽的落寞。
高海跟随在刘礼身后,还带着一队人马,闯过宫门,走过长廊,上台阶、入正殿。
八月中旬了,中秋佳节快到了。北华内外都洋溢着节日的氛围,却唯独此处没有。
明坤宫一派严肃、清冷的气氛令人浑身紧张,此处的主人终于要回来了,刚刚在外历经劫难、乘风破浪,刘礼的回归令人悲喜交加。
禾雨站在城楼上,目睹刘礼进宫的这一程,她送走了刘礼,又迎回了刘礼。
“你终于平安归来了,可惜我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禾雨了!”
刘礼感受不到任何异样,他只明白自己即将做些什么。此处,再也不是家乡,而是一个战场,刘礼需要和许多人斗智斗勇、浴血奋战!
太后和刘忠等在殿外,向刘礼道贺,贺他终于平安回来。
刘礼回之一笑,看起来并无异常,只是大家都懂那笑容是为何意。
“恭迎三弟平安归来,听说三弟此行不太顺利,那出宫的初心可有达成?”
刘礼淡然一笑,坐到座位上。“有劳二哥费心,此次出行,一切正常!只是遇到了些流氓盗寇罢了,不足为奇!”
“那你可拜祭了刘公公?”太后问道。
“第一件事便做了,后来还去看望了大哥。”刘礼看了看太后,笑道:“大哥让我带话,问候母后平安,说他一切都好,请你不要担忧!”
太后微微一笑,点点头。“那就好!既然你们都没事,那我就放心了!”
刘礼笑而不语,心想:母后,你是该惊奇不满!毕竟,连大魔头都未能将我除去,这事放在谁身上都该气愤吧!
“三弟,你出宫的时候正是选拔人才之际,我与太后已经代你选拔了一批新人才,以供你日后挑选、调控。你今年刚好二十,正是归顺一切的关键时刻。这些事情,我们出自好意,你莫要多意啊!”
刘礼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回道:“我不在宫里,一切都由你们打理,自然是为我分忧。不过,此番我既然平安回来了,也是时候做些自己该做的事情,免得让你们操劳了!”
“这是自然!”刘忠笑着看向太后,眼神里尽是期待。
刘礼回来,无疑是一场意外,这打乱了刘忠和太后的计划,而老祖宗的规矩又快到限期了。
刘忠捏紧了拳头,心中叹道:他一回来就感觉不对,似乎带着复仇般的气场!秋季一过,他就二十一了,必须在此之前掌权,老祖宗怎么定下这种规矩?也不知道,太后能不能一手遮天将此事盖了下去!
“皇上,想分忧何事?”太后轻合上眸子,喝了一杯茶,才平复内心的激动。
刘礼想也不想便回道:“自然是一个皇上该做的事!”
“皇上今年二十有余,是该掌握些朝权,做些大事,好为以后打算。这是老祖宗的规矩,不可逾越二十岁坐皇位、掌三权。不过,在做事之前得先打理好家事。若是你能够照顾后宫的嫔妃,再生下一男半女,哀家自会让权与你。”
“太后这是让三弟早生龙子,以稳江山社稷,这等约定极好,三弟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