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礼轻轻一笑,将手中的折子扔到桌上,发出一阵沉重的声响。
“母后,此事我会多加留心,不过皇嗣之事还是等等吧!拖家带口,未免牵扯后宫,烦心事一多,便无心处理国政大事了!”
刘礼自然明白太后的意思,这若要生皇嗣,那一辈子也不会有归权的一天。
太后略微哀愁地叹了口气,不满地回道:“皇上,你可知道皇嗣的重要性?趁你现在朝权未握,后宫不会起恶斗,这才好养儿育女。你若是不喜欢那些妃子,还可以自己纳妃。如若不然,母后这皇权还是给不了你!”
“无需皇权,也无需皇嗣。这朝政、财务、军事,你归其一就好!”刘礼直接回答,面无表情,看起来坚毅无比。
太后一愣,惊讶地看着刘礼,又与刘忠对了对神色,心想:这是唱的哪一出?难道你出去经历生死,又问了兰心阁,不是赶回来让我退位吗?为何还要给我留那么多权力?
“三弟,你为何只要一权?这三权都十分重要,不可分割,难道你想疏忽其他两项不成?”
“是啊,皇上你这是何意?”太后温柔地看着刘礼,“母后老了,这三权都不想握在手里,还是请你遵从母后的意思吧!”
刘礼淡然一笑,“母后若是执意转让三权也可,但是无论是几权,我对皇嗣之事都不会匆忙、马虎。”
太后愣着不说话,只是愤怒地看着刘忠,让他接这话茬。
“三弟,那你想要哪一权啊?”
刘礼面无表情地回道:“哪一权都可以,只要母后喜欢。这回归一权,是为了母后的名声好听,免得有人说母后不尊老规。毕竟,这秋天结束就到了我的二十一生辰了。为母后保留两权,一是为了母后习惯,一是为了平衡母后的权威。终其根本,我是想让母后慢慢习惯、不觉失利,免得母后心中有些不悦!”
太后温和一笑,眼神却凌厉得可怕。“原来皇上是为母后考虑,这等心思倒是让人感动!回归几权都无所谓了,还是皇上自己选吧!你想在什么方面多加锻炼,那就选择对应的职权,也好为你将来铺路!”
刘礼点点头,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不谦让了!”
太后和刘忠都假意笑笑,内心都紧张无比。
“朝政之事繁琐复杂,对应文武百官还是母后擅长。军事之事牵扯甚多,还有着诸多嫌疑,我也不趟浑水了。我还是觉得财政毕竟稳妥,只是书本,不扯谋略,我便选这个吧!”
太后和刘忠都松了口气,却又觉得哪里不对。
虽然朝政如主心骨,而军事也是灵魂力量,但是刘礼抽走的财政大权却也不可小觑。若是没了财政,这朝政、军事岂不难以施行,看起来简单权小,确实也是关键所在。
“既然如此,那便如皇上所愿,母后待会儿就让人把有关财政的东西交予你!”
“多谢母后,此后的路还漫长无边,希望母后能够多加提点。”
太后笑着点头,“那是自然!”
太后和刘忠都离开后,高海才将宫人全部驱离,与刘礼谈些私密的话。
“皇上,你为何要拿走财权?若是军权,岂不更好?”
“虽然军权在握,比较有权威,但也最为凶险。再者,太后背后的势力可并非军权可以对付的,还是不能莽撞。若是得了军权,再说我不孝谋反,岂不是罪过?”
“那倒也是,不过这朝政也比财政好啊!与文武百官打交道,还能管辖人员调配等事情,这也可以调整物资、调动财政,岂不是三权最高者?”
“是也不是,这朝权牵扯太多,拿了也不起作用。那些官员只听母后的,明事理者少之又少,我也不想现在就掀开锅底,一切都还太早了!这些东西,需要谨慎小心地拿回来!”
高海点点头,笑问:“皇上为何突然要想着拿权了?以前那么多机会,你都不珍惜,怎么这一次却抓住了呢?”
“此去幽州,颇为感慨,大哥一番话也让我明理颇多。要想保住自己,就得拿些东西斗争,不可空拳赤手。这财权是活的灵魂,也是天下的命脉,你可不要小看了它!”
“看来,皇上终于要逆袭了!”
刘礼笑了笑,然后独自品味了一下苦涩。“逆袭这事,我本来不想做!可是,天下苍生与正道明理摆在眼前,无法选择!再者,看见有人肆意妄为、谋害无辜,我实在不能忍受!”
高海正要提出疑问,外面却有人通传:西海贵人求见!
刘礼看了看高海,然后将手中的书换了一本。高海走到门口,将禾雨迎了进来。
“禾雨参见皇上!”
“免礼!”
禾雨看了看刘礼,见他神色抑郁、面容憔悴,不禁心中一紧。
“皇上,这些日子,你可还安好?”
“不错,只是遇到了些事情罢了。你在宫中可还顺心?”
禾雨想了想,压抑住心中的不痛快,笑道:“禾雨整日研究药理,又做些本分之事,自然是无人打扰、顺心自然!”
“那便好!不过,这宫中再好,也比不得宫外自由。此番,我出宫一看,确实如此。你留在宫中研究,哪有在外清净,你还是回去吧!”
禾雨一惊,随即叹了口气,她知道刘礼一回来便要赶她走,不过却也给自己留了筹码。
“我知道,禾雨是因为查案才留下来的。这案子没查,还带着皇上许多愁苦,自然是我的不对。皇上出去,听说去过兰心阁,想必已经得到了许多解惑,自然不用禾雨跟着掺和。不过,北华皇宫这么大,皇上就这么急要赶我走吗?”
“禾雨,你误会了!”刘礼正睛看着禾雨,“我并非赶你走,而是希望你能够过得快乐。在宫里,你难免遇到些繁杂恶心之事,难道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宫外再好,却没有我想见的人。那样的自由,只是孤寂罢了!”
刘礼一愣,他明白禾雨的感受,这样的话宛如说在他的心里。如果心灵没有栖息,在哪里都是流浪,可是想见的人哪是那么容易见的呢?
“话虽如此,但姑娘的芳华不可辜负,还是在合适的地方潇洒比较好!”
“那我若说,我觉得这里合适,你会如何?”
高海听后,感觉自己需要回避,却又不好意思背离皇上而去,只得尴尬地装木头人。
刘礼也是十分尴尬,他心中泛起一阵思绪:原来被人直接告白,是这样的感觉。幸好我没有跟雪泽姑娘如何说道,那岂不是令人心中紧张、暗暗不悦?这还真得择其不善者而改之。
“我知道,你自小生活在皇宫里,跟我们这样的乡村野夫不同。可我就是按捺不住内心的事情,尤其是浓烈的情绪,我就是喜欢你!从第一面开始,我对你便是一见钟情!你还记得第一面在哪吗?”
刘礼惊讶地看着禾雨,心中翻腾而起许多莫名的情感,为何禾雨对他说的话完全能够用在雪泽身上呢?
刘礼自知这样的时刻,不该想着雪泽而冒犯禾雨,但是那些思绪总是不能平静。禾雨每说一句,刘礼便越发思念雪泽,直到眼前、心里、脑袋里都是她。
“禾雨!”
“皇上!”
“禾雨,你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