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泽关上纱帐,将刘礼和风行装扮得一模一样。
面对着床,雪泽将莲子唤了过来:“莲子,你先送王妃回去!就说王妃受不了血腥,有晕血症,再传皇帝病危、无药可救!”
“师姐,真的吗?你只是让我假传消息吧?”莲子拉着雪泽的衣袖,小心地问道。
雪泽侧过身去,小声说:“风行暂且没事,你先去吧!”
莲子流下两行泪,与夏枫一起悲愁万分地走了出去。
“王妃,请!”
夏枫点了点头,搀扶着莲子往外走,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句:“皇上会没事吧?”
莲子呜咽难语,嘶哑着声音说:“皇上怕是不行了!”
外面的人听说后,齐齐地跪了下来,歌笑一时间都不敢进来。
“这这”
灵儿拍了拍歌笑的肩,低声劝慰:“皇上是好人,一定不会陷入危难,这应该是坎坷,皇上一定会过去的!”
歌笑应了一声,将手把在柱头上。“灵儿,你进去看看吧!”
“好!”灵儿叹了口气,她知道歌笑有些后悔和自责,但眼前的情况她也不好说什么。
“哥,你要原谅我!我不能将易容之事说给你,不然”
灵儿推开门走了进来,惊疑而紧张地看着雪泽。“你,你说得是假的吧?”
“公主,风行真的”雪泽说不下去了,只得连连叹气。
灵儿惊愕在原地,心中悲痛万分,她不知何时开始在意起每一个人的安危来。灵儿知道,风行若是走了,雪泽和莲子都会十分难过,而她的心也会因此悲痛不歇。
“真的真的没救了吗?”灵儿惊惶地看着雪泽,悲愁地问:“天山圣物也不行吗?”
“风行的伤势过重,接近死亡,需要起死回生的东西做引子。一级雪莲可以,但是没有冰晶,我根本取不了!”
灵儿捂住胸口,她觉得自己难受得快要死去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难受。“那,那九穗禾呢?你是不是拿到了九穗禾?”
雪泽看着灵儿,点点头,摸了摸自己的心。“为什么我的感觉没有那么强烈,难道是因为服用了药物吗?人间真情是这般的复杂吗?”
回想起来,莲子、夏枫都有这等悲情哀恸,但雪泽独一人将担忧、悲痛、惭愧都激发不到强烈的程度。
“那就用九穗禾啊!”灵儿拉住雪泽的手,不解地问:“你还在想什么呢?你难道想看着莲子悲痛欲绝吗?”
“你这么在意莲子,我怎么可能不在意?可是,这九穗禾毕竟是你父王的东西,我怎么能说用就用?况且,这还关乎到冰晶、关系到天山!”
灵儿摇摇头,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你不要这样想,我有办法!你现在封住风行的经脉,能够让他存活多久?”
“你的意思是”雪泽惊疑地看着灵儿,站了起来。“你想让我取了冰晶,又用皇上的身份令国君拿出九穗禾救人?”
“对,只有这个办法了!”灵儿叹了口气,“虽然这样很不孝,但是我不能看着好姐妹伤心而死,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时局越来越乱。本来,西海府的反魂树和北华的龙涎香也有起死回生之效,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我们只能这样做了!”
雪泽点点头,欣慰地看着灵儿,心想:本来我还在思虑如何开口,没想到她根本不介意!如此,那就好办多了,风行我自然是要救的!
“喂,你在想什么呢?”
雪泽回过神来,坐在床边施法。“你真的很善良,希望此事有个好结局!我已经让皇上和风行混为一体,暂且可以保住两人七天,接下来的事情就要靠我们两人了!”
“对,此事不能告诉任何人,仅让你我得知!”
“是的,莲子都不可以知道!”
“明白!”灵儿紧张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七天,我们能完成吧?”
雪泽点头一笑,“不可以失败!”
“对,只能成功,我们要努力!”灵儿收拾了一下情绪,走了出去。
本以为自己很坚强,出去时需要装哭,却没想到那些情绪根本不用假装。灵儿一见到歌笑就哭了起来,哭声大到四周都听得见。
“灵儿倒是机灵,她应该能将平梁的事情处理好!那么,九穗禾该如何让国君自愿交出呢?”
雪泽看了看九穗禾,也开始思考着接下来的事情。
歌笑本就紧张,见到灵儿这般哭泣,心思更加急切了,恨不得冲进去看看。
“妹妹,你怎么了?快别哭了,免得有细作回去禀报!”
灵儿惊惶地看着歌笑,四肢酸软无力,全部靠在他身上。“大哥,我们快去找父王吧!皇帝不行了,全权由风行将军帮他续命呢!”
“什么?”歌笑盯着灵儿问,“真的吗?”
“真的,我们害了人家!”灵儿说着说着,又大声哭了起来,心想:若是大家都以为皇帝要死了,那么想害他的人就不会再有所动作了吧!北华薛后的真面目,恐怕也该露出来了!
“若是代国皇后知晓了,那我们平梁还会有安稳日子吗?我看,这些刺客就是她派的,我真不该邀请皇帝来平梁!”
灵儿止住哭泣,悲叹道:“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若是终究没救得了他们该如何?”
“那就就”歌笑叹了口气,十分悲愤。“到底是谁要扰乱时局,竟然敢在平梁皇宫行刺!走,我们找父王问清楚!”
两人来到国君寝殿的时候,正听着国君在责骂七王子和国舅。
“父王,这是怎么了?”歌笑和灵儿走了进来。
国君愤恨地看着底下跪着的人,又看了看身边的韩飞郡主。“若不是郡主举报,恐怕我们平梁又要枉死许多人。七王子和国舅仗着权势,竟然在广离的大婚之夜动手,差点害死了一对新人。她们的交杯酒里有剧毒,跟皇帝中的毒一样,而宫外的禁军全是被他们杀害的”
“原来如此,你们竟然犯下这等滔天大罪!”歌笑又气又怒,走到国君身边。“父王,今夜不仅仅是他们,他们只是下毒的人,那些刺客是别有来头。他们的手法像是中原人,似乎是冲着皇帝来的,但是为何悉数了解平梁皇宫的出入方法?此事,我认为还有必要细查!”
国君愣了愣,摔了奏章到七王子身边。“这肯定是他们雇的杀手,竟然泄露皇室秘密,还要谋害北安皇帝。这不是置平梁于死地吗?”
“父王饶命,父王明察啊!”七王子激动地说,“我们只是下毒,其他的什么也没做啊!那些刺客个个英勇矫健,并非我们能够掌控的人啊!”
“那你们为何要谋害广离和王妃,又为何要给皇帝下毒?”国君怒问。
“我们只是想让三哥背负罪名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想法。父王,你看在我忠心耿耿的份上,饶恕我们一回吧!我只是给皇帝和三哥下了毒,并没有牵连其他人啊!”
国君一怒,站了起来。“我看你们是无法无天,竟然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害人。虽然没有直接杀我,若是杀了广离和皇帝,这还不是让我不得好死吗?快说,有没有解药!”
“没,没有!”七王子低着头,颤颤巍巍地说道。
歌笑走了过来,命人将所有闲杂人等清理出去,然后低声说道:“父王,皇帝马上就要归西了!”
国君一怔,惊惶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这太后也做得太绝了,竟然在这个时候下手!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什么太后?”灵儿走了过来,惊疑地问道:“难道父王跟北华的代国皇后还有牵扯不成?”
国君连连叹气,看着偌大的宫中就这一对可信可靠的儿女,不禁悲叹万分。“父王不该轻信一个恶妇啊!不该啊,现在我快成了亡国之君了!”
歌笑惊愕无比,一时无言以对。
灵儿满脸不悦,小声念道:“没想到,这一切的源头竟是父王!”
国君皱着眉、叹着气,无法辩解,也无心说话。
“父王,你真的跟太后有沾惹?难道,这北华来的刺客是你放进来的?”
见国君没有回话,歌笑又说:“这可是哎,现在皇帝在宫中遇难,太后肯定会大做文章,那我们平梁岂不是真要面临大战?早知道,我就不该邀请皇帝来平梁!这太后提亲,也是为了计谋,这城府颇深、令人叹服!”
“是啊!父王真是悔不当初!”
灵儿见此,拉住失魂落魄的国君,试探性地问道:“父王,我们不是有传家宝吗?现在皇帝还有一丝气息,应该能够用九穗禾起死回生。我们现在只有让皇帝平安地出现,才能抵挡太后的攻击啊!”
“是啊,父王,你就把九穗禾拿出来吧!虽然这是传家宝,但也是维护平梁江山的圣物,此时正好用得上。若是皇帝真的死在这里,那我们”
“我何尝不想,若是九穗禾在我手上,我一定会拿给他用。可惜,我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