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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们并不是真正的核尸,或许在观众们的心中,这些人是要早晚变成核尸的,杀了无妨。但萧文心里却清楚,这些人有治愈的希望,自己就是个证明。

他真要杀他们吗?那不是等于杀人了!他从没有杀过无辜的人,比如猎人、猴头镇的民众,那属于正当防卫,除了核电站的老张,是误杀。

为什么要设置这样的比赛环节?萧文几乎可以肯定是站长的主意,只有他才能找来这么多的辐射病人。

当然,从观众的角度上,渴望看到选手和不一样的对手厮杀,让绝版的总决赛,留下最精彩的记忆。

只是,萧文的内心又纠结了,他可以心狠、可以心硬,但要他随便杀人,又怎么可以无动于衷呢?这场总决赛,不仅是挑战他的生理极限,更是挑战他的心理极限。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们都是刍狗,杀人与杀狗,有什么区别?”秦舞的教诲,又一次响在萧文的耳边。

为了宛若、为了终极计划的成功,只有像杀狗一样地杀人了!萧文面露狰狞,仿佛一头月圆之夜的人狼,敞开了最真实的内心。

他开始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分析着对手

这些辐射病人,不仅可以说话,智力也是正常的,但有一个致命弱点,就是他们的身体,比正常人虚弱,更没有核尸那样见血大增的战斗力。

他们的优势,在于人多势众,只要自己各个击破,就很容易杀掉他们,而且,这场大雾,就是最好的掩护!

萧文主意已定,抽出短刀,矮身疾行,消失在浓浓的雾中。

敌明我暗,很好找,萧文听着声音,埋伏在道路旁,一群十几个人从面前经过,他悄无声息地缀在后面,看准最后一人,一个箭步,左手捂住对方的嘴,右手短刀一抹,就割了他的喉咙。

这种杀人的感觉如何?原来不像杀狗,更像杀鸡!

那么杀鸡的感觉又如何?痛快!那是一种嗜血的痛快!看着一条生命在自己的手里挣扎死去的痛快!

只可惜这个人,只挣扎了一下,就仿佛漏气的充气娃娃,一下子软了下来。

萧文扶着对方变软的身子,将他拖到路边的草丛里,看都不看一眼,又缀了上去。

如此连杀几人,他有了心得,原来这些辐射病人,对血腥味远不如核尸敏感,他的手上都沾满了鲜血,他们还是毫无觉察,依旧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不知前方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们,但后面跟着他们的却是死亡!

萧文从没有杀人杀得这么顺手,相比昨晚的连番生死战,此刻的杀人就像儿戏!

杀人如儿戏吗?他这一刀下去,喷出来的是温热的血,和他的体内所流的一样的血,只是,他的血似乎在变冷。

或许,唯一能唤起他热血的,只有宛若了。

他不知道,宛若看到他如此冷血杀人的一幕,会做何感想?

但他知道,电子屏前的万千观众,一定看得热血沸腾,哪怕,这些被他所杀的辐射病人中,有他们的亲人!

是的,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希望了,他又何苦纠结于杀人这种小事?

前面的几个人终于觉察到了异样,一起回头转身,才发现后面的同伴都不见了,正感诧异,一个橙色的人影从浓雾中冲了过来。

萧文已经全无顾忌,这些人没什么战斗力,比起猎人或猴头镇的民众差远了,他见一个,戳一个,到底不是核尸,浑身都是要害,怎么戳都行,惨呼四起,一个个倒下了。

当他将短刀捅进最后一个人的心脏时,才发现此人就是先前所见的红衣女人。

她惊愕地看着插在自己胸口的刀,那双粉红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双手无力地抬起来,从嘴里含糊不清地吐出几个字:“救……救……我……”

救你?求杀你的人救你?脑子坏掉了吧!萧文感觉很滑稽,虽然觉得不合适,还是差点笑了出来。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温柔地抽回刀子,生怕弄疼她似的。

红衣女人仰面倒下,胸口喷出一道高高的血箭,他看着那张粉嫩的脸,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她仿佛露出解脱的表情,他也好像解脱了一般,到底是谁解脱了?

但他不能解脱,因为他的前后左右又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还有纷杂的呼喊:“杀……杀……”

杀我?就凭你们?萧文冷冷地看着从大雾中冒出的无数人影,有一些手里似乎还握着家伙,没错,他们还没有变成核尸,他们知道使用武器的……

他的心中一凛,依稀记起了自己做过的一个梦

天空灰蒙,大地乌黑,中间有鲜红的血在飞!

人头攒动,挥手如林,漫山遍野都是核尸!

一个黑影在核尸群中如入无人之境,所过之处,血流成河,血肉横飞!

不知杀了多久,那个黑影忽然转过头来,从血淋淋的脸上绽开雪白的牙齿,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

萧文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来吧,来多少,老子就杀多少!

他手里拿着短刀,向人群迎了上去,从路这头一直砍到路那头,就这么来回砍着,直砍得血流成河、血肉横飞,他手起刀落、手起刀落,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反正在雾中看到人就戳过去、砍过去、杀过去,管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佛是魔?

老子才是佛,是来超度你们去西天的!

老子才是魔,是来引渡你们往地狱的!

他已经杀红了眼,心中除了杀还是杀!把事先拟定的战术忘得一干二净,或许,每个人的心里都有魔性吧,只是看有没有机会被释放出来而已。

萧文正杀得兴起,浓雾中忽然冒出了一个胖大的人影,迎着他冲过来。

来的好!萧文短刀一挥,划向对方的咽喉,因为杀得太容易了,他根本没出全力。

哪想到,空前凛冽的杀机扑面而来,另一把一模一样的短刀,闪电而过,直刺他的心窝,比他的速度还快!

死亡就这么毫无先兆地出现,从没有像这一刻距离他如此之近,他的心猛地一跳,超越思维的潜能,瞬间激发,眼前的世界变慢下来,唯一没有变慢的是他的刀,还有……对方的刀!

萧文不敢相信,在潜能的世界里,还有人可以快过自己,对手的强大甚至超过了秦舞!

他这才注意到对方的脸,那圆嘟嘟的胖脸上写满狰狞,一双小眼睛红红的,是如此的熟悉,又是如此的陌生!

他已经来不及喝止,更来不及躲避,完全是一种求生的本能,回刀一挡,身子同时一缩,铛地一声,几星火花在空中缓慢地绽放,但那刀的速度却不见减缓,只是改变了角度,向下划去……

在拉长变调的嘶啦声中,萧文身上的衣服被割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几乎同时,他感觉左腹部一凉,仿佛有一阵凉风吹进了身体内部,五脏六腑都打了个寒战……

然后,他一下子摔倒在地,身外的世界恢复了正常,只见胖子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仿佛一个犯了大错的孩子,惊慌地叫着:“是你?我还以为是敌人……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萧文用手捂住鲜血狂涌的腹部,看着胖子身后冒出的一个个人影,来不及责怪他,向他伸出手去:“帮我……快帮帮我……”

胖子却好像吓坏了一样,一声怪叫,一头冲进了雾中,消失不见。

萧文咬着牙,低头查看了一下伤口,顿时心凉了半截,肚皮好像开花了,连花花绿绿的肠子都露了出来。

虽然看多了别人的肠子,但看到自己的肠子还是第一次,他眼露绝望,再看到一个个逼上来的辐射病人,心道:完了……

这一刻,他忽然想到了被自己杀掉的核尸和人类的区别:核尸无论受了多重的伤,都战斗到最后一口气而人类,只要感觉自己受了重伤,大都软成一滩泥,认命等死了。

自己也要变成这样吗?不,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就要血战到底!宛若在看着自己,就是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绝不能像狗一样地被人吃掉!

这些辐射病人吃人吗?他不知道,不过,以他杀了他们那么多人来看,他们就是把他生吞活剥了,也不为过。

萧文动作飞快,将上衣往下一褪,扎在腰间,包住肚皮,袒出双臂,再无死亡的牵挂,因为,他已离死不远了。

他要在血流光、四肢无力之前逃得远远的,找一个没有敌人的地方,体面地死去。

体面地死去?他自觉滑稽,一个要死的人,竟然会这么想。

他第一次感觉,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什么一死百了,都是屁话,原来人在死前,会有这么多想法。

就在萧文包裹伤口、斟酌自己的死法之际,那些辐射病人已经包围了他,缓缓地逼近。

浓雾忽然一团团喷来,什么都看不清了,只听到一阵阵的呼号和惨叫……

萧文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听声辨位的本领和大雾救了他一命,不,只是延缓了他的死亡而已。

他认准一个方向冲杀,将残余的敌人都甩在了身后,也不知过了多久,猛地收脚,差点一头撞在一堵墙上,原来是一幢房子。

他从破碎的窗户跳进了房子里,立刻躲在窗沿下,听着外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匆匆而过。

他这才喘口气,低头看了一下腹部,衣服都被鲜血浸透了,奇怪的是,他竟没有伤重将死的迹象,难道……

难道胖子那一刀仅仅滑破了自己的肚皮,没有伤及内脏?他回忆着那一刀,确实太快了,但自己闪得也不慢,或许,真有这个可能。

萧文心头一跳,有种想揭开伤口查看一下的冲动,但他终究没有这个勇气,换了谁,也很难勇于面对自己打开的肚皮吧。

他闭上眼睛,感知着受伤的部位,虽然很疼,但几乎聚集在肚皮上,而不是肚皮下,或许,自己未必会死。

萧文的心活起来,管他呢,死马当活马医吧。

他回忆起秦舞所教的野外救生知识,首先要弥合伤口,消毒止血。

他要赶快找到一根针和粗线,将肚皮缝起来,可惜,刚才在生存包里没看到这些大用场的小东西。

萧文睁开了双眼,自己在一幢房子里,有人住的地方,就肯定能找到这些东西,别忘了,他可是个老练的掘荒者。

外面的大雾仍未消散,房子的窗户虽然烂了,但影响不大,视野相当清楚,可以看出这是一间大客厅,一片狼藉,正门被彻底破坏掉了,好像遭到洗劫一般,不少地方还残留着黑色的血迹,显然,这是曾经攻占这里的核尸大军留下的杰作。

萧文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贴着墙钻进同样凌乱不堪的卧室,在抽屉里翻找着针线盒,甚至鱼钩也行,只要能缝合伤口。

结果,他没找到这些东西,只在一个抽屉的角落里,找到几个散落的回形针,不能耽搁了,只能抓着黄牛就是马。

萧文靠在墙角,摘下防毒面具,将回形针放进嘴里,用唾沫消毒,同时解开衣服,露出那张着大口子的伤口,鲜血汩汩,肠子隐现,看得他触目惊心。

他吐出了回形针,将衣服拧成一团,咬在嘴里,那血腥味刺激着他的味蕾,自我感觉好了一点。

他拿起一个回形针,别开一头,一只手捏着伤口中间的肚皮,另一只手将针头用力一穿,连皮带肉穿了过去,疼得他一声闷哼,不知是手颤还是肉颤,这滋味,真不是人受的。

他就像钉纽扣一样,忍着剧痛,由中间往两头延伸,就这么生生地将绽开的肚皮钉了起来,已是满头大汗,几欲昏厥。

他当然不能昏厥,将剩下的创伤药全部倒在伤口上,还有创口贴也全贴了上去,再裹上纱布,这样处理完毕,血是止住了,只要没伤及内脏,暂时性命无忧。

萧文处理自己伤口的一幕,出现在每一个正在直播的电子屏上,几乎每一个观众都看得蹙眉揪心,感同身受,上了一堂自救求生的生动课程。

画面回归现实,萧文的嘴唇发青,身体一阵发冷,这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受创的肌体得到尽可能的恢复,否则,接下来的比赛,根本捱不过去,更不要说救宛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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