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猪队友临时撂挑子的举动,田洪庆气得一脑门子汗。
田温裕倒是满不在乎,吧嗒吧嗒嘴道:“你手下不是还有兵吗?干就是了。”
“你猪蹄啃太多,脑子坏掉了是吧?!”
“咋?我又说错了?”
“废话,我手底下是有兵,但那都是守卫皇城的,能随便往外调吗?”
“那你说怎么办?”
田洪庆没再搭理他,指着小太监道:“你赶快派人去打听,看看雷豹他们怎么样了,有情况速度来报。”
小太监听完,答应了一声,一溜烟跑得没了踪影。
田洪庆预感到事情不妙,急得直搓手。
“老兄,你瞧你急得那样,依我看,雷豹他们肯定应付得了,几个王府的家丁,算他么个屁!”
“要是应付不了呢?”田洪庆厉声反问道。
“不会,不会,没那事……”
“够了!”田洪庆不等田温裕说完,直接制止了他。
“老弟,跟你说过多少次,这种事情来不得半点意外……”
还没等他说完,又一个小太监急冲冲地跑了进来。
“干……干爹,睦王和覃王带人已经冲进了前院,与寿王前后夹击,雷豹他们正拼命厮杀呢。”
二田听完,脸色俱是一变。
“老兄,看来情况不妙啊,你得想个办法才是。”
田温裕也嗅到了一丝不祥的气息。
“不对,不对……”
田洪庆嘴里一个劲地碎碎念。
“哪里不对了?”
“你想啊,那寿王就是一书生,敢对抗雷豹,他哪来的勇气?”
“蚂蚱死了还蹬蹬腿呢,寿王再面乎,临死还不允许人家反抗一下?”
“蹬蹬腿可以,可你算过没有,自从你派雷豹他们过去,到现在已经半个多时辰了,你见过蹬腿蹬这么长时间的蚂蚱吗?”
这么一说,田温裕也有点含糊了。
倒是跪在地上的小太监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说道:“干爹,儿子听报信人说,寿王并没有亲自带人迎战,而是召来了天兵天将……”
“放你妈的屁,哪来的天兵天将?”
田温裕一脚把小太监踹了个趔趄。
“干爹,真的,报信人回来好几波了,都说是天兵天将……”
“我让你胡说,我让你胡说……”
田温裕气急败坏,抡起大耳刮子,对着小太监就是一顿好抽。
田洪庆站在一边,心里也是好生烦躁。
但他终究是见过世面的人,比田温裕稳重的多,挥手制止了他的暴力泄愤。
“你好好说,干爹不怪你,天兵天将到底是怎么回事?”
“干爹,报信人说,寿王本来已经被抓住了,但雷豹要杀他的时候,寿王掐诀念咒把天兵天将给召来了,这才逃到王府里。”
“你确信是寿王召来的吗?”
“前后四五个报信人都是这么说的,儿子岂敢对你老人家撒谎啊。”
“天兵天将有几个,你知道吗?”
“好像就一个。”
“一个?”
田洪庆心中着实吃了一惊,一个天兵天将就能挡住三百个悍匪的攻击,要是寿王多召几个,雷豹他们岂不完蛋大吉了。
“我不信,什么天兵天将,怕是那些个下人眼花看错了,胡说八道而已。”
田温裕不以为然。
“不一定啊,一个人看错了,难道四五个人都看错了吗?”田洪庆反问道。
“你再说说,天兵天将长什么样?寿王念了什么咒把他召来的?”
“回干爹的话,据说是条大汉,身长足有六尺,非常壮实。至于寿王念的什么咒,都没听清楚,所以……”
“哼!照他这么说,天兵天将不也是个人,既然是人,怕他何来?”
田温裕这会脑子反应得挺快。
“你再去打探打探,看看那条大汉有没有受伤,我听说天兵天将都是金刚不坏之身,如果他真的是寿王召来的,肯定会毫发无损,要是假冒的,那就不好说了,明白吗?”
“干爹,儿子明白了,儿子这就去打探。”
等这个儿子刚走,前一个打探雷豹消息的儿子又跌跌撞撞地跑进屋来。
“干爹,不……不好了,寿王亲自带人牢牢地守住了中厅大门,睦王和覃王又带人猛攻前院,雷豹他们眼看就快支撑不住了。”
此话一出,二田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也被无情地毁灭了。
看来指望雷豹他们自己解决问题是不可能了。
田温裕更是指望不上。
田洪庆明白,此时要是没有军队可用,就是急死也无济于事。
军队也不是没有,只是他不想调用自己的士兵,以免将来引火烧身。
他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宣徽南院副使田献铢。
田献铢自己倒是没兵,但他既然是干爹田令孜在朝中留下的最重要的棋子之一,肯定有不为外人所知的巨大能量。
既然如此,何不找他帮忙呢?
再说了,他田洪庆也是在人家的指使下才敢做出谋杀寿王这天大的事情来,现在遇到困难,他应该也必须帮忙。
否则,哼,大家一起完蛋就是。
想到这,田洪庆吩咐一声:“去,备轿。”
“干爹,你要去哪?”
“田副使家。”
小太监答应一声,赶紧准备去了。
趁着夜色,二田坐着轿子,摸黑来到了田献铢的家门口。
田献铢和他们一样,也住在来庭坊,只是田献铢在北,他们在南。
敲了半天,守门的才打开大门。
不过一看是他俩,守门的准知道有事,赶紧领着他们径直到了后院。
田献铢年岁有些大,经不住熬夜,早早就睡下了,此时听到仆人禀报,也只得再次穿衣起床。
等他打开房门,还没来得及说话,二田就急不可耐地钻了进去。
“田副使,大事不好了,雷豹他们出了岔子,现在……”
二田你一言我一语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田献铢皱着眉头听他们说完,便一声不吭地坐在绳椅上,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田副使,田副使……你赶紧想个办法啊?”
田温裕心急,带着哭腔道。
也难怪,要是刺杀寿王这事出了岔子,他田温裕第一个要挨千刀。
田献铢像是老和尚入定了一般,动也不动,压根没理他。
田温裕听说这田献铢一向老谋深算,不敢狠催,只好顶着个大脑袋在门口来回晃悠。
“田副使,要是雷豹他们被抓,把你我供出来,大事休矣!”
见田献铢无动于衷,田洪庆也忍不住补充了一句。
好半会,田献铢才缓缓地睁开眼睛,轻声道:“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