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05章 废黜(五)(1 / 1)不过如此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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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如提扶所预料的那样,息国公并未就此全盘信了偷听到的言谈。次日,他单独召见了袁道。诱使袁道说出道里的过去。

若是叫袁道撒谎,他十有八九会露馅。

但袁道所言却是从道里口中知道的事实。因此,息国公问来问去,仍旧是道里贵为祝国公时,不理政务,一心钻研医术。拜在当世第一医圣溪堂先生门下,潜心研习医术药理。祝国朝堂上,谏臣屡劝不改。

所有国中事务均由令尹蒋卿括一手操持。也幸好蒋氏乃里氏正朝的百年大族,对里氏忠心耿耿,重权在握却从未生反意。

里氏王族偏偏人丁薄弱,到了道里这一代,嫡出一脉只有他一个男丁。便是祝国朝臣想在嫡系之中再找一个人继承大统,亦是无人可替。

道里这人又性情古怪,浸淫医术,痴迷其中,却不好女色。后宫佳丽三千,他却从不出入后宫,整日价的钻在王宫中一所药园子、药庐之中不见人影儿。眼见着三十而立,却膝下无子。

如此一来,忠于里氏的朝臣们便更加的有如热蜗上的蚂蚁,急不可待。

众大臣是请愿、上书甚至相要挟,道里痛哭流涕,下罪己诏,诚心悔改。可是,不出七日,必定又老生常谈,旧病复发,一头钻到药园子里不见了踪影。

蒋卿括有一子,名叫蒋方儒。此子年方十八,才华横溢,却侍才凌傲,不守礼教。蒋卿括对他是又爱又恨,无可奈何。

有一日蒋方儒跟蒋大人开玩笑,说:“你们一群酸秀腐儒,王上不入后宫,自然是后宫无得圣心之人。我有一计,可令王上有嗣。”

蒋卿括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极不着调,但却是智计百出。便问儿子有何妙招。

蒋方儒却只是高深莫测地一笑,道:“此事我自有妙法。父亲大人只须耐心等待,瞧好便是。”

于是,过了三日,正埋头在药园子中培植药草的道里,接到了一封书信,里面有几张誊写的当世早已传的古医方。信后附言,若有意得到全书,须寻觅有缘人。此信并无落款。

道里几个昼夜如痴如醉地钻研这几付古方,终于心痒难耐,开始寻找那封信的寄信人。

寻了三月有余,终于在大祝国都城里最有名的花楼寻月舫中找到了这本古籍的主人。她是大祝国有名的花魁明月夫人。

道里被明月夫人百般刁难,也没得到那本古医方书的全本。但在这个过程中却深深的爱上了明月夫人。

道里几次欲将明月夫人接入宫中,均遭群臣反对。谏臣更是义正言辞。言说主上将明月夫人安置宫外,那是主上的家事,王后不闻不问,则群臣必佯作不知。若将一个烟花女子纳入后宫,那便是国事,大祝国的国威是容不得如此下贱的女子混入国母之列的。

朝臣们雪片似的奏折将道里轰得头皮发麻。索性将自己关在与明月夫人的别院里,拒不早朝。

再后来,不知道是谁主使绑架了明月夫人。道里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救出了明月夫人,亲自率领影子卫将她偷偷送往卢国藏匿。

不曾想到了卢国不久,道里正欲反回祝国,却遭到屡次的暗杀。护驾的影子卫在一次次的暗杀,护驾之中全军覆没。

道里带着一身重伤逃至息国境内,好不容易躲过暗杀,留了一条性命。待伤势好转,却传来祝国新任国君奉前祝国公遗诏登基的消息。

道里知道大势已去,凭自己孤单一人如何能平安回转祝国王宫?索性潜下心来以游医为业屡次往返卢、息两国寻找明月夫人的下落。

直到十七年前,在息国都城信阳城北的一处野竹林中,找到了明月夫人的坟墓。几经辗转道里寻到了埋葬明月夫人的农户。两位老人家说当年见到明月夫人之时,她已全身是伤,衣衫褴褛,奄奄一息。救回来不久,只说她叫明月夫人,来自祝国。

明月夫人似乎还有要事要交待,但却因伤势太重,来不及交待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然后,道里又时常能到明月夫人坟上祭拜她,又不想回祝国。便在楚府招幕家医时,进了楚府藏身,终日以酒来麻醉自己。

息国公一边侧耳聆听,一边在心中揣度袁道的话里有几分真假。

袁道觉得息国公盯着自己的目光深不可测,如芒在背。好不容易挨到息国公问完了话,他已经是全身冷汗直冒。

息国公先将此事放在一旁,等待楚令尹的影子卫从祝国探得消息,与袁道所讲做了对比,再行处理。

明曦宫的花厅里。归嬉坐在燕王后的下首,阴沉着脸。

燕王后道:“王儿,你可知此次错在哪里?你父王至今只是将你禁足,却并未对你惩戒。母后一直感觉心中不安,不知你父王心中是如何想的。”

归嬉忙从锦杌上起身跪在地上,垂首道:“王儿知错了!下次必不敢再犯。”

燕王后眉毛一挑,道:“哦?你知错了!你且与母后讲讲,你究竟错在哪里?”

归嬉一顿,道:“王儿实不该好奇心起,上了那个小臣王七斤的当。将那个妖女罗玉兰招入明曦宫。更不该坏了宫中的规矩,私自在春意宫一个侍妾那里留连数日不归。父王向来勤政,必对王儿此举甚为不满。王儿日后绝不贪恋后宫景色,向父王那般勤于政务。”

燕王后将茶碗用力摔在茶案上,呯的一声,水花四溅。

把归嬉吓了一大跳。母亲在刚刚得知自己犯浑住在春意宫侍妾那里几日不出,都没现在这般发火,怎地后反劲儿?

燕王后伸出纤纤玉指,指着归嬉,厉声道:“你所说这些错失,不过是肤浅的表象而已。引你犯下如此过失的根源在哪里,你难道不自知么?”

归嬉一怔,这几日之中一直懊恼自己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却从未深入的考虑过这些过失的根源在哪里。

燕王后也不等归嬉考虑,道:“母后知你喜爱提扶,提扶兰心慧质,生得貌若天仙。你一个情窦初开的公子喜爱她实属人之常情。可你不该忌恨一个包衣奴才,你已狠狠地惩罚了那个奴才,恨意也该消了。何苦因嫉妒报复提扶,去宠幸一个侍妾?”

“你想借宠幸提扶胞妹来刺痛提扶,如此作法,与一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有何不同?你想过没有,无论提扶心中有没有你,她都已嫁你为妇。她始终都是你的人,你还计较一些无用的心思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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