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史大密和陈寿同榻而卧。
屋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动。
史大密侧卧着,看向陈寿,眼中满是好奇与钦佩:“陈兄,我今日才知你如此厉害。你看你,说起文学来,那些诗词典故、古今名篇,你都能信手拈来,就像肚子里藏了个书馆似的。”
陈寿微微一笑,刚要开口,史大密又接着说道,“还有兵法,你讲的那些排兵布阵之法,我听着就像亲眼看到了战场上的风云变幻。”
陈寿坐起身来。
“史兄过奖了,这些不过是我平日喜好,钻研得多了些。”
史大密也跟着坐起来,满脸兴奋:“陈兄,这还不止呢!你那占卜之术更是神了,就像能看穿这世间的迷雾一般。”
陈寿谦虚地笑了笑:“占卜之术,玄之又玄,我也只是略懂皮毛,不过是通过星象、卦象等推断一二。”
史大密却摇着头:“陈兄莫要谦虚,你这在我看来就是样样精通啊,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说罢,两人相视大笑,笑声在这静谧的夜里传得很远夜渐渐的深了。
四周一片静谧,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
陈寿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这小小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内格外清晰。
史大密见状,忙轻声说道:“陈兄,今日也聊了许久,我们先不要谈话了,还是先休息吧。”
陈寿点了点头,缓缓躺下,不多时,便在这宁静的氛围中慢慢进入了梦乡。
然而史大密却毫无睡意,他望着床顶,脑海中思绪翻涌。
“陈寿真是个人才,若能为我所用,那该多好。”他暗自思忖着。
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我一直想知道戏煜的生辰八字,从陈寿这儿入手,说不定能有办法。”
他眼神变得越发深邃,在黑暗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心里开始谋划着如何从陈寿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过了一会儿,史大密脑海中灵光一闪,一个主意冒了出来。
他顿时心花怒放,仿佛已经看到成功在向他招手,那种喜悦让他觉得做梦都能笑醒。
到了第二天,雨过天晴,阳光轻柔地洒在大地上,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新的花香。
陈寿早早地起了床,略带歉意地对史大密说:“史兄,我去准备些东西吃,只是我这家中简陋,还望你不要见怪。”
史大密忙摆手道:“不会的,陈兄。要不我到外面去买些吧。”
陈寿却坚持要自己动手:“史兄是客,怎可让你破费,我来就好。”
但史大密也很坚持:“陈兄,我在这里做客,买些东西给主人也是应当的。”
说罢,他便抬脚走了出去。
史大密快马加鞭,不多时便找到了一家卖东西的地方。
可他心里装着的,哪是真就单纯出来采买呀,不过是以此为幌子罢了。
过了一阵,他来到了某个村子,瞧见几个男人正无所事事地在路边闲聊着。
史大密心里暗喜,觉得这可真是老天爷都在帮自己,时机巧得很。
他当即走上前去,开口问道:“几位,你们想不想赚钱呀?”
那几个人先是一愣,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随后问道:“你是什么人啊?”
史大密笑着说:“你们不用管我是什么人,只要帮我办一件事儿,我就会给你们钱,这事儿就这么简单。”
那几个人听了,仍是半信半疑,又追问道:“真的假的呀?”
史大密拍着胸脯,语气笃定地回道:“当然是真的了,我还能骗你们不成。”
那几个人思索一番后,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史大密见状,便压低声音跟他们说道:“一会儿你们到某个人的家里去,到那儿之后,就装作成强盗。”
那几个人一听,顿时吓了一跳,面露难色。
史大密赶忙摆摆手,示意他们听自己把话说完,接着又细细地吩咐了几句,把计划的关键之处都讲了个清楚。
说完,史大密先拿出一部分定金交给他们,郑重说道:“这只是定金,等你们把事儿办成了,我再给你们另一半。不过,你们可得想好了,要是收了钱却不办事,那可得小心后果。”
那几个人赶忙应道:“您放心,我们一定把这件事情办好,绝不含糊。”
说罢,几人拿着定金,各自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要做的事儿。
最后,史大密快马加鞭地赶回了陈寿的家里。
陈寿见他回来,不禁问道:“史兄,怎么去了这么久呀?”
史大密一边把买来的东西放下,一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哎,陈兄,你这地方着实有些偏僻呀,费了半天的劲,才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卖东西的地儿,卖东西的人也少,挑挑拣拣的,这就耽搁了不少时间呢。”
陈寿听了,笑着点点头:“原来如此,辛苦史兄了,快先歇歇吧。”
接下来,两人便欢天喜地地吃起了东西。
陈寿感慨万千,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史兄啊,我觉着咱们俩可真是有缘分。自从我落魄了之后,以往那些所谓的朋友都不见了踪影,这世上大多都是些势利眼呐。没想到你这位客人,却对我这般好。”
史大密听了,脸上笑意更浓,赶忙附和道:“陈兄说得是呀,的确是缘分,我也觉得和陈兄你特别聊得来,相谈甚欢呢。”
说罢,还举起酒杯,向陈寿示意了一下。
两人相视一笑,而后一同饮尽了杯中的酒。
两人正吃得尽兴,突然,几个男人气势汹汹地快速冲进了院子里,嘴里大喊着:“打劫!打劫!”
这就是史大密事先安排好的那几个是。
陈寿见状,顿时惊慌失措起来,脸色都变得煞白。
史大密假意朝外看去,心里暗忖,这几人装得还挺有模有样的,看来“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确实不假呀。
陈寿强自镇定了一下,赶忙走了出去,冲着那几人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的呀?”
那几人凶神恶煞地回道:“没听见啊,打劫的!识相的就赶紧把钱交出来!”
陈寿又气又无奈,指了指自己这破败的屋子,说道:“你们瞧瞧我住的这是什么地方,我像是有钱的人吗?”
可那几个人却愈发凶恶,挥舞着手里的家伙,恶狠狠地吼道:“少废话!今天你必须交出钱来,甭管你想什么办法,要是拿不出来,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就在这时候,史大密就充当好人,狠狠问道:“他们是干什么的?还不赶紧离去,别怪我不客气!”
那几个人假意跟他争吵一番,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猾。
史大密目光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他紧紧握住拳头,对着陈寿语气坚定地说道:“我最见不得这种恃强凌弱的事情,这是对正义的亵渎!既然今天被我碰到了,我是绝对不会跟他们客气的,哪怕拼了这条命,我也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话音未落,史大密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猎豹,朝着那几个人猛冲过去。
一时间,拳风呼啸,腿脚交错,打斗场面异常激烈。
史大密在混战中巧妙地躲避着几个人的攻击,但还是故意露出了一些破绽。
几个人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他的身上,每一下都带来钻心的疼痛,可他咬着牙,一声不吭。
他的脸颊已经被打得红肿,嘴角渗出鲜血,衣服也被扯破了好几处,露出了伤痕累累的肌肤。
史大密的眼神愈发凶狠,如同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地刺向敌人。
他在敌人的攻击间隙中寻找着机会,一次次地反击。
终于,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后,那几个人渐渐体力不支,开始露出败象。
那几个人见状,狼狈地逃窜而去。
史大密喘着粗气,疲惫地站在原地,他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他的脸上却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陈寿心急如焚地飞奔过来,满脸担忧地询问史大密:“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史大密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强撑着说道:“我没事。我就是看不惯这种欺负人的行为,如今我在陈氏家里住着,正好碰见了,哪能坐视不理。”
陈寿在一旁满脸愧疚,眼中泛着泪花:“都是我不好,让你卷入这些麻烦。”
“你千万别这么说。”
陈寿赶忙上前搀扶着史大密往房间走,边走边说:“你受伤了,我现在就去请郎中。”
史大密连忙摆手:“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随便包扎一下就好。”
但陈寿态度坚决:“这怎么行?你是为了我们陈家才受伤的,必须好好医治。”
史大密拗不过他,只好在房间里静静等着郎中前来。
陈寿离开以后,史大密原本因伤痛而略显苍白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狡猾表情。
那表情像是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刚刚设下了一个完美的局。
他轻轻靠在床头,脑海中开始复盘刚才的场景。
每一个动作、每一句台词,都如同他精心编排的戏剧。
他深知,人心是最容易被恩情所左右的。
这次故意为了陈寿家受伤,就是他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步。
他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他相信,在自己舍身相助的行为下,陈寿那单纯又重情义的性子,必定会被深深触动。
他仿佛已经看到陈寿眼中的愧疚与感激不断加深,就像被丝线牵引的木偶,一步步朝着自己预设的方向走去。
陈寿走后,史大密匆忙来到外面的角落,那儿有几个他雇来的人在等着。
他把剩余的货币递过去,其中一人满脸堆笑:“以后再有这种好事,可别忘了咱啊。”
没一会儿,陈寿带着郎中回来了。
郎中给史大密查看伤势,只是皮外伤,简单包扎后便离开了。
史大密看着郎中离去的背影,对陈寿道:“这次多亏你了,兄弟。”
陈寿摆了摆手:“咱俩还说这些干啥,你这不都是为了我吗?”
史大密苦笑一声。
陈寿满心愧疚,对史大密说道:“你来我家聚个会,本想让你好好休息一晚,谁知道竟出了这档子事。”
史大密道:“我早就说过,那种事我最看不惯,我出手是应该的。只是我现在受了伤,不宜马上离开,恐怕得在你这儿再住一晚。”
陈寿连忙点头:“当然可以,你就安心养伤。”
当晚,陈寿为史大密准备了丰盛的饭菜,两人边吃边聊。
夜深了,陈寿为史大密安排了舒适的床铺。
史大密躺下后,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陈寿看着他的睡颜,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保护好这个朋友,不再让他陷入危险。
另一边,戏煜对东方红案子极为重视,严令幽州县令火速彻查,限期最短时间内破案。
就在这一天夜里,终于有了一丝曙光,传来消息说锁定了几个疑似有嫌疑之人。
县令不敢懈怠,当即召集手下,准备对这几个嫌疑人展开深入调查。
他们深知这是破案的关键线索,绝不能让其轻易溜走,所有人都严阵以待,只待揭开东方红案子背后的真相。
并且县衙还将一份名单呈了上来,递给戏煜过目。
戏煜扫了一眼,上面的名字都很陌生,不过他心里明白,县衙此举是为了向自己表明他们在认真查案,没有丝毫敷衍。
戏煜微微点头,对县令说道:“有线索就好,尽快顺着查下去,莫要让真凶逃脱。”
县令赶忙应下,带着名单离开,准备进一步的行动。
东方红在学院里,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那个令他愤懑不已的事情,只觉得一股无名之火在胸腔中燃烧。
他满心期待着戏煜能早日查个水落石出,可迟迟没有消息,这种等待的煎熬让他愈发烦躁。
这天晚上,天空中繁星点点,微风轻拂,本是个惬意的乘凉夜。
东方红独自一人在学院静谧的院子里,坐在石凳上,可他无心欣赏这夜色。
他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忧虑,思绪完全被那件事所占据。
就在这时,文轩从他身边经过。
文轩脚步轻盈,本是打算穿过院子回房,却一眼就注意到东方红那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她停下脚步,走到东方红身边,轻声问道:“你怎么看上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东方红听到声音,微微抬起头,看了文轩一眼,轻叹了口气,嘴唇动了动,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眼中的忧愁更甚了。
东方红眉头紧锁深深叹了口气后,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向文轩诉说了一番。
文轩越听越惊,满脸的难以置信。
“什么?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
东方红心有余悸地回忆道:“那一天,如果不是戏煜我,我真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那场面,现在想想都后怕,真的是后果不堪设想啊。”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庆幸,但更多的是对未知幕后黑手的担忧。
文轩问道:“那现在有什么线索吗?一定要把那些家伙揪出来。”
东方红摇了摇头:“目前只知道戏煜在查,希望能快点有结果吧。”
文轩听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东方红见状,忽然展颜笑了起来,带着几分调侃说道:“你居然能够关心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感觉还挺开心呢。”
文轩则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嗔怪道:“瞧你的德性。”
说完,便转身离去了,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而东方红脸上的笑容依旧挂在那里,在月光的映照下,那笑容仿佛驱散了他心中不少的阴霾。
他望着文轩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又是一个白天到来了,这天,史大密的伤好了不少。
他在院子里缓缓踱步,试着重新找回身体的掌控感。
这天,有人叩响了陈寿家的门。
来者一脸焦急,带着满腔的愤懑,求陈寿写状子。
陈寿接了,毕竟最近生活可是越来越拮据了。
史大密看着陈寿,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
“你平时就靠这个生活?”
陈寿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是啊,我老家在远方,此地并无我的田产,只能以此为生。”
史大密心中暗喜。
史大密心想,或许可以利用他的困境,稍加收买,日后他就能为自己所用了,这个想法在他心中愈发坚定起来。
史大密眉头微皱,目光在简陋的屋子里扫视一圈,最后落在陈寿身上,缓缓开口道:“既然如此,你现在就赶紧写吧,我在这儿反而会让你分心,我就不打扰你了。”
陈寿默默点头。
陈寿坐在破旧的桌前,拿起毛笔,蘸了蘸墨汁,开始在纸张上笔走龙蛇。
时间在他挥毫泼墨间悄然流逝,待写完最后一个字,他轻轻放下笔,长舒一口气。
他看着那叠写好的状纸,脑海里浮现出过往的艰辛,自己孤身在此,无田无产,只能靠这微薄的收入糊口。
写完了以后,就只等着别人来取了。
而史大密就马上问道:“你光写状子也不是一个长久之策,你就没有考虑考虑要做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