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那难不成我还等着被他们杀?哪有这样的道理?”
齐柏冷笑一声,欲准备扔下纸人断后。
这几个壮汉到是好对付,但是那纸人,齐柏能感觉得到,它绝不是泛泛之辈。
若是真起了冲突,这纸人他还真拿不下。
纸人庄家打量了一下他,万金赌坊赌徒虽多,但并不囊括陆安镇的所有人。
各家毕竟是做死人生意,跟生魂、恶鬼打过交道。
但像这样一口气杀死三只恶鬼的情况,绝不可能存在。
除非...
纸人庄家也不气恼,它继续说道:“客人我们来,也并非是想要你的性命,按照赌坊规矩,夜诛三鬼者,需赌命离开。”
“客人能诛三鬼,想必也不会害怕区区一场赌局,您又和何必为难于我们呢?何况,就以目前的状况来说,您好像走不掉呢。”
赌命?这是什么说法?
齐柏观当前形势,他现下无非就两条可走:
其一,用纸人断后离开,但风险极高,且未必会成功。
其二,跟纸人回去,完成他说的赌命局,风险也高,但暂时保住命,不必与对方起争执。
最麻烦的是,他怕自己的不是陆安镇人的身份被发现。
若是被追杀,丁家那边恐怕也会暴露。
沉思下来,齐柏最终还是考虑和它回去。
虽是赌命,但他未必没有赢面。
齐柏眼神冷意凝合,沉静道:“我与你们回去赌这一局。”
纸人庄家点头笑道:“既如此,那就请吧。”
它恭敬的做了一个手势,齐柏也不避讳,就大步朝万金赌坊走去。
纸人带着诸位壮汉,走在他身后。
进了赌坊后,他被纸人庄家一路请到三楼。
这是他第一次上三楼。
三楼区域面积分布和修建完全不同一二楼,这里只有的赌盘只有最中间的大方形桌。
其四面围绕着赌桌皆是雅间,雅间朝内有一个推窗,刚好可以用来观察赌盘内的情况。
这赌盘不同于一楼的骰子和二楼的十二生肖加天干地支。
它的赌注只有两面,一面是生,一面是死。
赌注中间有一跟细长的尖头木牌,用来指示。
“坐。”
纸人庄家指引着齐柏坐下“生”字那面,随后它坐在了对面。
它介绍道:“赌盘介绍很简单,你我之间任何一个人去推动中间的木牌,木牌所指的字,将决定你的生死。”
“你我二人去推?”
齐柏挑眉,那自己去推不就可以作弊了吗?
或者它去推,直接往死字上推。
“是,反正都是各凭本事,谁去推都一样的,你要是介意的话,那就直接定你推。”
纸人庄家大度的伸出手,说道:“请。”
赌命这种事情,齐柏倒也不会跟他客气。
直接伸出手摸到尖头木牌狠狠一用力。
他的眼睛落在赌盘中,尖头木牌力的作用下,快速旋转起来。
雅间内的推窗都被推开了几扇,几位带着面具的看不清是人是鬼的赌徒,围着赌盘窃窃私语起来。
这时,纸人庄家高声喝了一句:“生死赌盘,开盘下注。”
随着它话音落下,一股浓厚的阴气卷入进了赌盘之中。
赌盘内的尖头木牌旋转速度更快了些。
齐柏眼神冰冷如冬日的飞雪,沉静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狠厉:“你出老千?”
“我说过各凭手段,你若是有本事,可与我斗上一斗。”
纸人庄家面色平静,并不与他再多做解释。
齐柏心下一沉,一只巴掌大小的纸人飞入了赌盘之中。
纸人庄家瞥了他一眼,语气略微有些惊诧:“同道中人?”
丁家何时又学了别的东西?
纸人庄家不做他想,因为陆安镇外人是没有出入令,根本进不来的。
若是通灵师想进来,除非技法已至化凡,境界修至初师镜。
修炼至这个境界的通灵师,年级最小的。
是风水世家廖家当代家主廖卫祥,可廖卫祥今年也有五十了。
对面看着也就是十七八岁的样子,而且廖卫祥只通风水,未学过剪纸。
赌盘中,尖头木牌转快要飞起时,阴气骤凝,似乎是像将尖头木牌停下“死”字上。
“转。”
齐柏一个字,让小纸人活动起来,它掰动快要停下的尖头木牌,让木牌再次旋转了起来。
“停。”
齐柏话音刚落,小纸人就冲上前去,抱着尖头木牌,用来往自己拽。
纸人庄家嗤笑一声,盘中阴气便化作手指长的冷箭朝小纸人射去。
“躲。”
小纸人想后面退了几步,这冷箭似乎激怒了它,它龇牙咧嘴的将纸手握成拳头冲了上去。
见此举,齐柏也不慌,这小纸人是系统送的新手大礼包。
虽说基本只用来探听消息,但质量肯定比自己剪得要好。
纸人庄家见状,将阴气也幻化成小人形状。
赌盘中,尖头木牌转的快要起飞,两只巴掌大小的小人儿正打的不亦乐乎。
小纸人跟那阴气小人相比之下,简直不要太聪明。
阴气小人带着强烈的阴气冲击一拳挥过来。
小纸人往后一退躲过后,直接飞身一脚踹去。
只是它身上的阴气和妖气没有对方浓厚,仅是靠技巧,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在这么耗下去,小纸人迟早会被这个被随手幻化的阴气小人给耗死。
“回来。”
齐柏大喝一声,接着咬破手指,将精血滴到了小纸人的头上。
小纸人有了精血助力方才和那阴气小人又斗了起来。
齐柏面色泛白,他一晚上连续使用两次精血,任凭是谁也经不住这么大的消耗。
小纸人带着妖气冲杀进阴气小人身旁,一拳挥到对方脸上。
又趁着对面还来不及反应,飞身又是一脚。
对面连续吃亏,直到最后阴气小人被小纸人一拳击溃。
纸人庄家的小人阴气溃散,它有些脸色难堪,正准备在弹出一道阴气时。
“停。”
小纸人已经抱着尖头木牌停在了“生”字上。
齐柏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喜悦,赌盘定牌,他赢了。
纸人庄家虽然脸色不好,但还算理智。
赌盘停下后,它高声再喝了一句:“赌盘定牌,生字赢面。”
“客人,您可以离开了。”
纸人庄家没有起身,甚至没有伸手做个“请”的手势。
齐柏自然也不会计较那么多,能赢,能离开是好事。
他收回了小纸人,领着布包,下了楼,出了万金赌坊。
一路从镇中心灯火通明的街道口往西边走去。
出来那么久了,他该回去了,明天还要和丁贵权辞行。
这次出来收获匪浅,很多东西还需要回去多加练习,才能掌握。
万金赌坊内,纸人庄家还是坐在赌盘的另一面,看着呆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
“大人,我们就这样放他走吗?”
一只恶鬼吐着鲜红的舌头,眼中泛着猩红,直挺挺的站在纸人庄家对面。
闻言,纸人庄家抬头瞥了他一眼:“那不然呢,你以为我想放他走?”
“那刚才怎么不将他强行留下?”
恶鬼方才看见齐柏精气四溢,估计是消耗太大。
对方仅是入境的通灵师,赌坊这么多鬼,还有纸人庄家坐镇,他根本就走不出去。
纸人庄家白了他一眼,淬骂道:“说你蠢你还不信,就陆安镇这些活人,有几个能一夜诛杀三个恶鬼境界的鬼修?”
这只恶鬼愣了一下,恍然大悟道:“您的意思是,他就是丁贵权的三儿子?可丁贵权不是说丁家后辈都不从事通灵这行吗?”
“他说的话你也信?我还说你以后再也不吃人呢,你以后真能不吃人?”
“不能,人还是要吃的。”
恶鬼摇了摇头,赶忙跑开了。
纸人庄家对于这些愚蠢的手下,只能无奈摇头,叹了口气后,准备起身继续去下面摇筛盅。
忽然,一个莫约两尺高的鬼童忽然从二楼跑上来:“大人,丁家三公子想上来赌命盘了。”
纸人庄家微微一愣,疑惑问道:“他不是刚刚才转完出去吗?”
这时鬼童也愣了:“可丁三公子刚刚一直在下面跟我们谈筹码啊。”
赌坊下面有一层,是专供贵客来谈筹码用的。
“嗯?那刚刚为什么没人来报?”
纸人脸色一变,发觉事情并不简单。
“丁三公子说筹码没谈成之前,不必上报的好。”鬼童回道。
纸人庄家不禁怒道:“蠢货,他说不报就不报?我是赌坊管事的还是他是赌坊管事的?”
“对了,他说他是丁三公子,那他有拿出什么证据吗?”
纸人庄家开始想起刚才那家伙来,那一手的剪纸手艺,跟丁家的家传确实差太多了。
“他拿了丁家的主位令牌。”
纸人庄家听完,感觉头要大了几分:“赶紧吩咐分布在陆安镇的所有鬼修,就说有外人进来了,让他们去把刚才那家伙解决掉。”
“那...您呢?”
纸人庄家白了他一眼,怒骂道:“蠢材,还不赶紧去把丁三公子请上来。”
鬼童得了令,连忙远离了怒火的中心,下楼去请丁三公子去了。
纸人庄家坐在原位上,脸色变了又变。
有外人进陆安镇,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