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便是赵破奴?”
张子文吃了一惊,他自然是听过对方的鼎鼎大名:
元封三年,西域楼兰攻劫汉朝使节,梗阻丝路。
便是赵破奴率军数万攻破姑师,俘虏楼兰王,因功受封浞野侯——这才有后世“不破楼兰终不悔”的名句。
他晚年虽兵败被俘,但居然趁着苏武出使匈奴之际,逃回了汉地,更为其人生平添了几分传奇色彩…
不过,现在的他还只是个毛头小子,仍在匈奴的势力范围内游荡,更没有机会回汉朝一展抱负。
等等,我召唤的将星…难道就是他?
想到这,张子文咽了咽口水,紧张且兴奋地试探道:“赵兄弟身手了得,我好生佩服!
眼下我欲干一番事业,正缺少你这样的人才…不知,阁下可愿加入?”
谁料赵破奴闻言却摇了摇头:“多谢兄台抬爱…只不过,我心中另有打算。”
张子文暗暗叹了口气,心想这世上果然没有如此的巧法,偏又不死心地随口问道:“那么,赵兄弟想要去往何地?”
“听说大汉出了位匈奴中郎将,仅凭数百人就平定了姑师一国,端的英雄气概!某心中自是倾慕不已…
某虽漂泊异乡多年,但报国之心不渝,此番便是来姑师投奔于他!”
赵破奴,果然便是系统召唤出来的将星!
在张子文言明自己的身份后,赵破奴大喜,当即便要下拜:“某愿投至麾下,建功立业,望中郎将成全!”
张子文赶忙将他扶起,笑道:“固所愿,不敢请耳…既如此,你就在我军中做一屯骑校尉,掌管羽林营,如何?”
赵破奴大吃一惊:“中郎将,某不过无名小卒,怎么配得此高位呢?”
“嘿嘿,韩信拜将时也是声名不显,照样能战必胜,攻必取;你连一个小小的校尉都不敢当吗?”
“谁说某不敢当!”赵破奴胸中豪气被其激发出来,当即拜谢,欣然接受校尉一职。
叮!
系统提示:恭喜宿主得到四星虎将——赵破奴,现已将其招至麾下。
张子文携赵破奴回到交河城,便颁布委任状、授其将印,让他前去南大营点兵操练,熟悉手下士卒。
这趟出城平添一员虎将,他自是喜不自胜,但一想到那伙刺客心中又升起一片阴影:我在西域得罪的人着实不少,看来是有人想让我死啊…今后出行,势必要格外小心。
刘彻给了他官员任命之权,眼下却只任命赵破奴一个掌管羽林营的屯骑校尉,轻骑、戟士、长刀、臂张、蹶张五营依旧没有统领。
回到利用姑师衙署重建的中郎将府(桑弘羊的国相府则是在姑师王宫),张子文琢磨军中缺将,便想从立功的基层将士中选拔录用。
“系统,帮我调出立有军功的士卒名单。”
“遵命,名单如下:
轻骑营,王恢,善骑射,为武帝派遣十八骑之一,忠于大汉。伊吾草原之战,协助宿主击杀匈奴千骑长。
戟士营,刘尚,冲锋陷阵悍不畏死,为系统奖励兵种,忠于宿主。在夜袭城南大营一战中,取姑师校尉首级。
蹶张营,陈登,神射手,为系统奖励兵种,忠于宿主…是第一个冲上姑师王宫城头,压制后来敌军之人。
臂张营,张贲…”
张子文很容易便选取了其中功劳最大的人——刘尚为步兵校尉,掌管戟士营和长刀营;陈登为射声校尉,执掌蹶张、臂张二营。
之后,他便在轻骑营的王恢身上举棋不定。
按道理,王恢骑术超群、功劳不小,由他负责轻骑营再合适不过。只可惜…他是忠于国家而不是忠于张子文一人。
这一点,就很让人放心不下。
为了将来的发展壮大,张子文必须要保证军队对自己的绝对忠诚——任命一个不可控的将领,未免有些托大了;可如果有功不赏,势必会寒了将士之心。
最后张子文一咬牙,还是写下委任状:任命王恢为姑师国骑都尉,暂掌轻骑营。
这样“掺沙子”的方案,王恢即变为姑师地方上的武官,归国相桑弘羊辖制,只是暂时统领轻骑兵…将来就算要换将,也容易和部队进行切割,不会造成人心浮动。
张子文麾下“三校一都”,掌管六大营的格局就此诞生。
营中将士各有自己统属的长官,很多事情就可以放心交给他们去做,不必事事躬亲。
张子文命亲兵将委任状及印绶送至军中,正好和迎面进来的桑弘羊擦肩而过。
“弘羊,你来了…”
刚刚提拔了几员大将,张子文心情大好,拍拍他的肩膀道,“走,咱们喝一杯去!”
桑弘羊不由得苦笑连连:“我可没这兴致,姑师的大小政务缠得我脱不开身…对了,军宿太子这条漏网之鱼,你准备怎么处理?”
张子文眉头一皱:“这小子占据山北的姑师后,在当地颇有号召力,也让姑师前很多暗中反对我们的人蠢蠢欲动,的确棘手啊…你认为呢?”
桑弘羊敛容道:“我认为应及早对其用兵,收复姑师全境及北方附属诸国!
一则,务涂谷地处天山缺口,易守难攻,往南来一马平川;如今被敌人占据,好似一把尖刀抵在我们的心口之上,岂可置之不理?
拿下姑师后,才能彻底打开门户,交通各国,摆脱困守一隅的局面。
二则,姑师后与蒲类、卑陆等谷地属国,共同构成天山北麓的山前平原。那里是一片草海,旷野辽阔,水草丰美,盛产良马。
咱们的军队,骑兵占了三成,对战马的需求极高——然而姑师前却多为耕作田地。即便引进马种,也根本无法满足军队的供应…
故而北方这块产马的战略要地,我们必须要拿到手里!”
—————
驻军于务涂谷的军宿,最近过得可以说是风生水起,好生兴旺。
由于张子文在姑师前的种种改革政令,受打压者非富即贵。这便导致了当地富户权贵、地主豪强纷纷投向了军宿,可谓是要钱给钱、要人出人…军宿在短时间内便拉起了一支装备不差的两千人部队。
另外,在姑师前后的交界处有一支名叫狐胡的游牧部落,部落首领收取了军宿许多贿赂,听之调遣,其治下骑射者可达五百之众。
如果说带领所部反攻南方,收复失地…军宿想起那个惊魂血腥的夜晚,保证会摇头摆手,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
不过守在务涂谷,等着匈奴“爸爸”灭了汉军,派兵接他回去的胆子——不仅有,而且很大!
现在谷口有两千重兵扼守险要,境外有数百胡骑游弋巡逻。稳坐王帐之中的军宿心里总算踏实了:那些汉朝的“恶鬼”,应该不会追到这儿来吧…
忽地帐帘急掀,一员将领匆匆跑进来,禀报说谷口烟尘滚滚,似有大批骑兵杀至。
军宿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慌什么!谷外尚有数百铁骑阻挡,敌人还能飞到我们阵前不成?一定是狐胡人回来,想再索要些牲畜…哼,真是一群贪得无厌的家伙!”
他命人备好牛羊,自己则来到谷口。果见一支骑兵大军浩浩荡荡地朝务涂谷方向狂奔而来,金戈铁骑,席卷天地。
军宿的心亦随着大地一同震颤起来:这些胡骑一向散漫,来去都是乱糟糟的…什么时候这般军容整肃,阵型规整?
待一众骑士冲至眼前,那身熟悉又恐怖的甲胄风格再度出现在了眼前:
是汉家骑兵…比上次杀入王宫的轻骑人数更众、也更加雄壮威武!
只见羽林精骑的马鞍之上悬挂着狐胡人被砍下的脑袋,其面目分外地狰狞可怖。
“快!摆拒马,列阵、放箭!”
军宿现在得了“PTSD”,看见汉骑就打心底升起莫大的恐惧感,当即嘶哑嗓子,朝麾下守军狂吼着。
然而,此时仓促应战已经来不及了,当先的赵破奴如同天降杀神,从军宿等人的头顶跃马而过。
落下时坐骑撞开了来搬拒马的士卒,那士卒顿时五脏俱裂,倒飞出去数丈。
随后无数雄健骑兵旋风般穿过拒马间的偌大空隙,杀进谷中,转瞬便突破了对面才列好阵型的步弓手。
姑师军在千余羽林骑的冲杀下,一时间人仰马翻,血染沙场。
见大势已去,军宿仓惶跳上一匹战马。正要逃走,却听耳畔传来一声大喝:
“哪里走!”
回身望去,只看到一支长柄尖锥在他的眼前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