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船“叽叽”声,而此屋,一页翻书声,榻上身影林下风气。
…
某个时刻,一串食人鱼挂在窗边,轻轻摇摆。
下鼠不再进攻,群攻也有个好处,把王擒了整支队伍都是自己的,因此处群居的武兽,王可将自己的子民储存在体内,需要的时候释放。
可惜,此次并没有吸引来鼠王,看来,被抢先了。
鼻尖动了动,空气流转着兴奋的滋味。没什么波澜地抿着茶。
“小姐都能收伏的,何必让给她?”
阙映惋淡笑,“姐姐看中的东西,我让不让都是姐姐的。”
“不过是用食人鱼罢了。”
“越简单,越珍贵。”
芳草疑惑。小姐这般睿智,只是纯善的性子迟早吃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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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殒拓站于窗前,好像有破不开的千年冰雪在他的眼廓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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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屋的动静,铭晰很早知晓。换过的枕头、被褥、衣袍,清清静静。
夜深人静,虽然洞中,生理反应也让人困倦。
一缕一缕自然界的音符飘进每人脑海。不论沉睡、清醒都渐渐沉沦。不论武功高低,没有人逃脱深思的呼唤,阙忆染未能幸免。
你怕什么?内心最深处的坦白。
户府的倾倒,姐妹们的惨死,自己被生不如死地折磨,人人的唾弃。
意念淡淡的。
场景更变。户府的繁荣兴盛,姐妹们的欢声笑语,唯自己处处被陷害艰难度日。
有点意思。
画面真实清晰,触感都实打实,那些对话、神情、心理。
有人梦到毁容、变成最低贱的下人、容颜老去、武功全废……
崩溃、发泄、不甘、愤怒、怨恨……
看透的,没看透的,皆在幻境中继续着。
秋禾青瓷小……被害死,而凶手逍遥猖獗,前世的祁矢因自己死去…
你怕的,担忧的,畏惧的,还在逞强什么?坚持什么?你是脆弱的,无依无靠,做什么都是错…
如此真实的虚假,我什么错关你什么事。催眠夺神,爷跟前耍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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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的绝望深深定格。是毁灭是培养?
刹那美好,忘却忧愁痛苦。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什么都可以!
总是与阮丰玉不期而遇,男俊女美,坠入爱河,从此双宿双飞。
和黛亲近的缘故,与白冷弦也熟络起来,不言语也自成默契,心里再容不下别人。
贵为皇后,铭楚月为皇帝,儿女环绕,找到姐姐,为母亲报了仇,生活幸福美满。
轻笑。这么美的童话,也只是故事里了。
漠然一切唯我独尊的铭殒拓与阙忆染日久生情,携手走上至高宝座。
温润如玉的铭晰提出条件竟是成为他的妻,她好像也不介意,两人喜结连理。
…
凡她有过交际的男子,皆逃不过歪歪的恶爪。
有人梦到家财万贯、武林高手、登临高位、第一美人…
快乐、喜悦、激动、幸福、骄傲…
不是你选择不想,不看,不闻,就可以逃避,剧烈地摇晃你,逼得你接受现实,残忍亲手去做后悔一辈子的事。
有人沉醉其间,有人置身事外。
清醒的人醒来,头上一闪而逝的九彩神光,那是天运的象征,预示命运爆好。意识经历风霜,仍坚守本心,感官敏锐攀升,这对以后的强者之路有绝妙的好处。
醒不来的人也要面对现实。越畏惧的东西从今往后渐渐真正显现,想要的东西会越来越远。
最虚无缥缈催眠夺神的幻境,没有任何逃脱的办法,只有面对,若是不能坦然,命运的齿轮将南辕北辙。
众人陆续发神,区别如梦初醒的恍惚,透过眼前的物体好像看到了更远。好久,才回神交谈。
…
没有预兆,一场无声的雨。沐雨,最神奇珍稀的雨之一,可健身、增寿、美颜、助功、益识。
坐于船顶,这是不易察觉的一处,难得清静。除了头顶的雨露,别处的雨露化为冰块被卷进布袋。最后一个袋子了,好穷,浪费。
这里高,看得广,茫茫大海,大、深。
不远,密密麻麻的雨露像长了眼睛,倾瀑进某窗内,正是铭殒拓的。
懒惰。暗骂。本是不理会这些,自打降灵兽一事,就看不顺眼。
视线穿过蒙蒙烟雨中,一身玉白袍的清新身影,俊逸的侧脸,奇怪的吸引着人,微望着天,那样晦涩的眼神,紧张极了。
铭沧颜几个在船板上淋着。也跟着出来许多人,下面不少人看见,特别是小姐们惊异极了,不敢相信晰郡王出来了。如画的俊美少年,颀长的身姿,周围似环绕着光环,整个世界都痴了。纵使再迷乱,并未引起什么喧哗,小姐们注意着形象。
铭沧颜随着众人的视线,跟着上看,这一看就静了,是他。
他在看什么,那么深沉。阙忆染也望着天,天空茫茫的雾雨,极快地划落脸颊、眸中,凉凉的,并未眨眼,浸湿下一层微茫,张望着,烟灰色眸子,好似容纳下天枯源泉的幻境。
的确别有一番意境,没什么特别的景物,却已打动人心。
垂眸,不经意对上一双他,似隐过一丝笑意,那里面深极了,很吸引人,但不想探寻。似因淋了雨,扑闪着海阔天空的豪情。两人一身湿漉,对望漫天淅沥沥。
他,越看,越好看,并不介意一直这样看着。想起那一条命一个条件的事,不是很乐意,虽然是帮了她,该是感激的,但不想欠着什么,到现在没说条件是什么,还是不要这么投入。
收回视线,随意地想着心事。铭晰望向远方,这里从不曾隐藏丝毫怪兽、宝藏,却看不透背景的山河。
铭楚月眼底一片静无止境。这五层的高楼上,又有谁能隐匿胡思乱想的初衷。
十几分钟下完,船不知不觉已漂出洞。奇怪,感觉困难、可怖的洞子,就这样出来了,那些武兽战力极强,也都在意料之中。是夜,海面寂静,阙忆染睡安稳觉。大多数人却不敢睡。
是谁,又敲醒了我的门窗。
一夜安枕,清晨第一缕阳光射进,懒懒翻个身。刚梦里自己竟然当上了铭殒拓的领头婢女,不给配手下就算了,还不许带自己的婢女,怪梦。
自己梳洗清爽,准备去黛那吃早餐。虽然武者不用进食,但她还是想吃。
见到阮丰玉和白冷弦说话。阮丰玉微顿,穿过,互相都不用打招呼。
大橱内的食材很全,下人很少,看到阙忆染皆有些惊讶。阿狸目光有些闪烁。同为婢女,秋禾青瓷能看出来过得比她好很多。
往屋走,端盘上四个菜。浓郁的香味传到很远,众人纷纷侧目。自己做的菜,今天心情好。
身姿轻盈快速,丝毫没端盘的阻碍。
前面是铭楚月、阙映惋,下人端了菜肴,看来是要进屋一起享用。这两人进展这么快。如今这漂流号上尽是朝中龙凤之子,一般之间都不用行礼了。
闻到香味,两人转身,看到端盘戴面纱健步如飞的阙忆染。
菜肴冒着热气,色样也新鲜诱人,看着厨艺比溢香楼的也差不了多远!
“染武士,不如进屋我们一起用早餐。”铭楚月语中平和。
“多谢太子美意,臣女习惯一人用食。”淡淡笑,要离去。
看着阙忆染一身轻松离去,似无牵无挂。有些事,做得太好。转眼,阙映惋既往的不露圭角。女子,应懂得收敛。
回屋,放下菜肴,正准备敞开肚皮吃。突然,脑子钝痛,呼吸不畅,好像氧气不够,怎么会?
搭在脉搏,体内一股不寻常的能量、肆意妄为,一层层蹿上脑,她,被下药了。
谁喂的?勉强维持思维,摊在桌上,搭在头,一点点理…
隔一段时间,她就会检查一下身体状况。昨天还好好的,有这个能力、可能最大、要控制她的,也就。
五层,凡人勿染,装横气派,如漂流海一样的感觉。只是扫一眼,用尽力气,“咚咚”敲门。
铭殒拓坐在凳。看向阙忆染,冷厉的目光。晕倒在门口,药效不错。
…
醒转,水眸潺湲。
榻上起身,保持平视,“什么药?”
应是昨晚,她一点察觉都没有,睡得安稳,现在的警觉性太差,能在如今她警惕下一丝不漏的,多半也就这小子。
眸底一闪,“仆人丹,绝对不会让你承受过多的痛苦,一定程度你就会自然昏睡。”淡淡的,痛在你身上。
隐卫一顿。主子说了好多话!
很好,她差点就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暗算她,“臭小子。”浅淡的面容让人感到冷冷的、瑟缩,若是熟悉的人,就会知道,她不高兴。
“臭小子”这三个字是对着铭殒拓说的,不加掩饰,目光坚定。犹如一道惊雷,轰隆隆炸下,什么…说什么?!臭…小…子…
最不喜欢遭人暗算,触及到了她的底线,客客气气不必了。后果,不顺人意,此刻,先如意了说。
颈部开裂,湿热的液体划落,明眸眄视,即使抬着头,铭殒拓来得这么快,高高的俯视下首卑微。且,白皙的小手在一片墨黑中、荡漾,抵在,那里,是男性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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