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锁链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打开?”
清晨起床,苏阳望向床下酣睡的老龟,气不打一处来。
除了混吃等死,预报天气,实在是没有别的作用。
“梦川里有诸般宝贝,你大可以去取!”
老龟张开惺忪的双眼,对着眼前的少年说道。
苏阳若有所思。
院中,思贤不发一言,正在练习着苏阳教授的武技。
他弯曲着身子,十分不协调地做着这些令他别扭的动作。
若是说有什么用不到双手又能克敌制胜的招式,莫过于这一套沾衣十八跌了。
只是对于思贤而言,苏阳教的动作实在太难了一些。
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滚落,划过其坚毅的双眼。
呼!
一阵风吹过,打在思齐湿透了的汗衫上,冷的他打了一个摆子。
“休息一下吧!”
苏阳拍了拍他的肩膀,丢给他一块干爽的布。
虽是秋高气爽,但还需小心风寒。
“我能行吗?”思齐问道。
“当然!”苏阳递给他一碗温热的水,故意对他做了一个神秘的笑容:“这可是仙人之法,你千万仔细修炼。”
思齐闻言一怔,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
院子里,又传来少年习武的声音。
苏阳并没有说假,这套功法经过小红的改善,早已不是原来的版本了。
而自己目前,还仅仅只修炼到熟能生巧的境界。
“若是将其修炼到返璞归真的境界,不知道是何等实力?”
他心中不由暗自思索。
·······
七天之后,讲武堂前。
苏阳看了一眼门前那凶恶的汉子,从怀中摸出了一大把形态各异的铜钱。
那人收下后有些嫌恶地看了一眼,想了想还是将苏阳放了进去。
演武比试,甚是凶恶,苏阳害怕思齐在此遭遇毒手。
二人来的十分早,稀稀落落的人影落在讲武堂的厅中。
讲武堂的堂主是一名瞎子,名叫陈武。
众人皆是叫他陈瞎子,尊敬了就叫一声陈教头,他对此皆不在意。
听闻其早些年在中原闯荡,只是偷偷瞥了某一位大人物的脸,便被戳瞎了双眼,只能回到故乡终老。
“哼!小煞星!竟然还敢来?”
不善的声音传入苏阳的耳朵,他回过头,目露冷色。
齐幺幺刚刚与其对视,便吓得缩了回去,躲在一个高大的身躯后面。
马三刀,齐幺幺的马夫。
“阁下如此盯着我家少主,是何意思?”
苏阳抬眼看向此人,目光落在了他粗壮的手指上。
厚厚的老茧,粗大的关节,明显是刻意练过指力。
“思贤的手,是你弄伤的?”
闻及苏阳的话语,马三刀鼻子里哼出两团粗气。
“是又如何?”
他在那银色的锁链上着重地看了两眼,便把脸瞥向别处。
眼前这个木匠的底细,别人不知,但马三刀自认为知道。
一个花银子赎身的囚犯而已。
苏阳看着他,怒极反笑:“我看你气息,似乎刚刚洗筋?”
“不知可有十下,似乎气息过于奔放,不够内敛呢。”
苏阳这话戳在马三刀的痛处。
确如其所说,他如今刚刚洗筋。
在镇长给予的大量珍稀药物作用下,他堪堪筋骨齐鸣三下。
但他外却宣扬,鸣响了三十下。
凡俗世界,虽有一些修行之人,但有眼力之人却少之又少,所以自然没人戳穿他的把戏。
“你找死!”
马三刀涨红了脖子,就要动粗,却在半途止住了身影。
“什么人在这里吵闹?”
瞎了眼的陈武在两名弟子的搀扶下走来。
空洞的眼眶仍残存着血痂的痕迹。
“陈前辈!”马三刀恭敬地抱了抱拳,明明二人年纪相仿,却乖巧得像一名晚辈。
换骨境?
苏阳打量着眼前的陈武。
与那马三刀相比,二人确实一个天一个地,怪不得后者对其如此畏惧。
“堂主!”
苏阳亦是拱手,可他的称呼及行礼的细节落在马三刀耳里,却令其嗤笑。
真是无知,竟敢行平辈礼,狂妄至极。
他目光流转,果见陈武身边的弟子在其耳边低语。
“来者是客,今日乃是后生的比试,都坐下来观看吧!”
陈武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示意二人坐下。
很快场中座无虚席。
陈武回到场中,由讲武堂中的弟子,宣读比武的规则。
场中立有高台十座。
弟子立于台上,下方诸人挑战,以站立在台上的时间为衡量标准。
“今年又是新花样啊,到底是在中原闯荡过的,见识不浅。”
“听说唯有第一名才能得到堂主秘传的一品神技和修行功法。”
有人在苏阳耳边议论。
“只是可惜,我那外甥昨日不慎扭伤了,不然以他的天资,定然能争上一争。”
“这可奇怪了,我那侄女外出也昏迷在路上,不知缘故,可惜她家里凄苦,缺医少药啊!”
原来如此!
苏阳听得这些话语,心下恍然。
怪不得这个“少主”如此煞费苦心,恐怕便是为了那秘传的神技。
那些受伤的孩童大多寒门,自然查不出其中的玄机。
即使一二心觉异常的,恐怕也不敢对这位贵公子有什么想法。
“哈哈!这个甲字号高台便由我占领了!”
齐幺幺大步朝着一处高台上迈去。
十座高台各有高矮,相同时间下,当以高的那座为佳。
这也使得比试变得更加有策略性。
“完了,此次头甲肯定是这个齐幺幺的了。”
“他天资本就不错,据说他的亲哥哥拜入仙门,时时地向家里传递些了不得功法。”
“是的,我也常听镇长逢人便说,吾幼子有先天之资呢!”
听到这些言语,马三刀禁不住老脸一红。
齐幺幺的哥哥确实是仙宗弟子,不过只是末流的杂役,前几年偷了两张功法残页,差点让人逐出宗门。
而那先天之资的话语,却是自己为了拍马屁瞎说的。
“不过眼下该废的废,该打点的皆已打点,想必他不会……”
正当马三刀思索之时,门外传来了一嗓子吆喝。
“镇长到!”
苏阳朝门口望去。
在一群人簇拥下,镇长齐知书从大厅之外凑进来。
不少人立马迎上去打招呼。
“哎呀,齐知书爱子心切,竟然亲自前来观礼啊!”
“今日令郎定能拔得头筹,习得神国神技!”
“可别忘了设宴庆祝啊!”
听着众人的话语,齐知书那长者八字胡的脸笑得如同菊花一般灿烂。
“镇长上座!”
陈武缓缓地起身,让出了自己座位。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些年他一直给了这位自视甚高的镇长极高的礼数。
“可以开始了吧!”
众人归位,齐知书迫不及待地对着陈武催促道。
陈武淡淡地点了点头,对着身边一名年长的弟子示意。
“开始!”
一身令下,数道身影冲上高台。
苏阳看着这些孩童的拳脚,大多皆是贴身肉搏,毫无技巧。
如此下来,比的却是耐力了。
“看来神国虽有神技传下,但大部分还是垄断在宗门之中,民间流传甚少啊!”
他心下细想。
神技皆是如此,想必功法就更加稀缺了。
加之寻常修行,若无如大槐树那般引动天地神力的神物,世间稀薄神力,修行便十分缓慢。
“呵呵……”齐知书看向高台上的齐幺幺,笑得合不拢嘴。
其他台上皆有比斗发生,唯有甲字高台不见有人上前。
“看来,今日头甲,已是板上钉钉了。”
“我已让我的儿子前去挑战丙字高台,只要能坚持一炷香,便能进入讲武堂,我也心满意足了。”
“确实,确实!”
齐知书听着周围人的议论,飘飘然不知所以。
他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自己儿子一举成为先天,带着自己去那中原富饶之地享福的场景了。
“杨思贤,挑战甲字台!”
场中的惊呼之声将齐知书从幻想拉回现实。
是谁!
他的目光带着一丝怒意,在场中搜寻着。
一个单薄的身影,正缓缓地踏上甲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