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幺幺躺在高台上,被思贤一脚踢下。
肉眼可见的淤青在其手腕显现。
这叫以牙还牙。
马三刀立刻将其接住,他抬起头,疑惑地着上方的少年。
几日不见,怎么变得如此厉害?
“大胆!”
齐知书大喝一声,朝着高台上奔去。
宽大的袖袍在地上刮擦着,差点将其绊倒。
一道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陈武落在高台之上,态度冰冷。
“高台之上,胜负已分,比试尚未终止,阁下还是不要上来为好?”
“胜负已分?”齐知书阴冷的目光转向高台。
“不过拿肩膀撞了我家幺儿一下,他就躺在地上不能动弹,这其中难道没有什么猫腻吗?”
台下的还未回过神来的众人亦是面面相觑,刚刚那一幕发生的实在太快了。
从杨思贤上台,到齐幺幺掉下来,不过瞬间。
那画面落在众人眼中,就像是齐幺幺被缓慢走过去的杨思贤撞了一下,便倒在了地上。
在外人看来,十分的蹊跷。
陈武默不作声,可马三刀已经从他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怒意。
别人不知道陈武的厉害,可他却不能不知。
那可是至少领先自己两个境界的高手!
可是齐知书的话却让他呼吸都为之一窒。
“我长子可是八品仙门,宝鼎门的弟子,你不过区区讲武堂的武夫。”
“怎敢拒绝仙家子弟?”
宝鼎门?
苏阳的嘴脸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前番那袭击大槐门的人身上所携带的腰牌便有宝鼎二字。
不知是否便是此人所说的。
马三刀眼见镇长如此口气,心道不妙。
这陈瞎子久历四方,岂能被这些话语吓退?
他原本准备上前劝说的动作一顿,停在原地。
果然下一刻,陈武便缓缓地转身。
他虽然平日里对齐知书多加礼遇,但却并非真正害怕于他。
“送客!”
在众人吃惊地目光之中,立时有两名不弱于马三刀的弟子上前。
“你!”
齐知书气急之下,几欲站不稳身体。
他素来极要面子,此番闻及周围针扎一般的目光,更绝脸上火辣辣的疼。
“好个讲武堂!”
他一步三回首,恨恨地低语。
余光还不时地瞥向看台上的单薄少年。
之后的比试毫无悬念。
虽然仍有人上前挑战,但不出意外的皆不是思贤的一合之敌。
“头甲者,杨思贤!”
日暮时分,少年从欢呼中走出大门,脸上露出了浅浅的凹陷。
苏阳这才发现,思贤原是有酒窝的。
那看门的汉子,早早的得到了消息。
他弯腰笑着,将苏阳的给他的铜钱洗干净了原数奉还,还多塞了几两碎银子。
态度前倨后恭,来了一个大转弯。
开玩笑,头甲身为杨武的弟子,那可是有希望继承其讲武堂堂主之位的。
在关山镇百姓的心目中,讲武堂的声望仍在镇长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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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沉重地合起,四下无人,齐知书一脸不忿地在大厅中坐下,看着马三刀地地眼神颇为不满。
今日自己当众出丑,但却没有一人上前庇护。
“哼!酒囊饭袋!”
马三刀倒是不恼,他本就混吃混合的营生,脸早已磨得厚如城墙了。
“今日之事,十分蹊跷。”他弯腰在其耳边说道:“我看十有八九,变故出在那个带手链的少年之上!”
他?
齐知书眼前回忆起当初那个有些滑头的身影。
“早知就不该收他那些银子!”
他本来都打算将其押送到仙门之中,只是贪图了那些钱财。
银子被苏阳在路上丢在了隐蔽之所,所以当时未能用强,只好乖乖立下了字据。
“若是他真有罪,自己此番立了字据,只怕掀出来自己也会受到连累。”
齐知书站起身,来回的踱步。
“不妨……”马三刀比了一个手势:“杀人取字!”
“你去?”齐知书看向他,满脸的不相信。
马三刀摇了摇头,目光向院子的深处眺望。
“镇长的后厨里……”
“可一直有一名绝世高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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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啊!小弟!”
思齐端着一碗浊酒,满满的饮下。
今日的饭菜之盛,在其父母离去之后,还是头一回。
思贤胃口大开,似乎桌上的饭菜,从未如今日这般香过。
“谢谢你,苏大哥!”
她又倒了满满一大碗。
“虽是米酒,但也不可多饮。”
苏阳笑着看向她,劝慰道。
“没事,今日高兴!”
思齐笑着坐下,转过头,摸了摸眼角。
喜悦的气氛笼罩着这间老旧的小屋。
苏阳眼角低垂,若有所思。
“心所向兮,心所乐兮……”
“看来,倒不是所有人,皆向往长生。”
晚些时候,苏阳回到了屋中。
老龟不知从哪里将那本“神书”翻了出来。
《求神不如求己》
“怎么,你能看得懂?”苏阳看了他一眼,笑着问道。
“略懂……”老龟下意识地回道。
“看出来什么没?”
“略有所得……”
“得了什么?”
“明晚有雨。”
“……”
啪嗒!
苏阳一脚踩在龟壳上,老龟顺势一沉,抬起头叫苦不迭。
“少年为何如此暴力,这不利于养生。”
“没什么,嫌你有些烦。”
苏阳将脚移开,栽倒在床上,从怀中取出李锦玉的那封信。
老爹失踪,不知去了哪里?
竟连一个招呼也不打。
“老爹……”
他喃喃自语,有闻见身边的老龟砸吧着嘴巴。
“啧啧啧,给你这本书的可能不是好人啊!”
“胡说!”苏阳瞪了他一眼,看着老龟认真的眼神,他仿佛想起了什么。
那个赖皮光头?
“此书窥尽天机,用之则大灾大难追尔至天涯海角。”
“唯有转送他人,再教而用之,方可将自己的灾难转嫁出去。”
什么?
苏阳心中掀起滔天波浪。
如此说来,自己的老爹岂不是最后的转嫁之人。
难道此时,他已经遭遇了不测?
突然间有些心乱如麻,苏阳在思忖着老爹可能的下落。
老龟翻阅着书页,两个爪子还像模像样地在地上涂画着。
吃惊之下,嘴巴越张越大。
他忽然抬起头,盯着苏阳的双眼,目不转睛。
“你爹……”
“可能在阴曹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