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黎和季绿萝战在了一起。

似乎是处于某种默契，两人都没有使用秘力，都没有使用烛穷呼吸法，仅仅是依靠身法和剑术在战斗，战斗的余波令树林摇晃，竹林倒塌，泥土飞溅，山石崩碎。

铛！

季绿萝的念刃飞出，落在地上，碎裂开来。

两人的战斗很快，不过几十回合，刘黎便将铁锏停在她的额头前面。

季绿萝闭上了眼睛。

“前辈，带她回去审问庆忌教团的信息吧。”刘黎说道。

一股无形力量降临，压在季绿萝身上。

“咦？”

空气传来声音，是那位蝶蛾一脉第三大境的强者。

刘黎看向季绿萝，他也很震惊。

季绿萝的身影消失了，只在原本的位置留下了一座她模样的小玉雕，这座玉雕被蝶蛾一脉的精神力量控制在半空中。

“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本体过来，来的是度化玉雕！”

“恐怕是她已经意识到身份败露，一边安排对你的刺杀，一边把本体换成了灵造物版度化玉雕，她本人早就跑了！”

刘黎愣在了原地。

半晌，他才问道：“前辈，还没有请教你的名字。”

“江玄。”声音凭空传出。

“江前辈。”刘黎道：“前辈为我护道，识破庆忌教团圣女谋杀我的阴谋，这大恩我记下了，不知她的度化玉雕能否给我保管，做我的战利品？”

刘黎其实是在给对方邀功，以换取度化玉雕。

他有个猜测，既然造化光球和丹鼎都能指引向他们本人的梦境，那度化玉雕……是不是也可以？

江玄沉思片刻道：“可以。即使拿下度化玉雕，对方早做准备，不可能追索到什么线索。”

“但是刘黎，以你的条件，你大可不必太在意她，我的女儿江洱你已经见过了，她当过你的考官，我可以撮合你俩。”

刘黎哑然失笑，对方居然想到那边去了。

不过他也没有去纠正对方的说法，而是走过去，将度化玉雕收入食梦术空间。

“江前辈，来杀我的两个石命一脉，情况怎么样，我们有没有人受伤？”刘黎问。

刘黎心说要是没杀完，自己也可以出手，在现实里看看石命一脉有多强，有多抗揍。

“死了一個，活捉了一个。”江玄说道：“我们没人伤亡，你应该对我们的力量有信心，那些试图刺杀你的，不过是躲在阴影里的老鼠。”

刘黎勉强笑了下，说道：“多谢您和其他处刑人，那我先下山了。”

刘黎缓缓下山。

来时结伴成形，去时寂寥一人，却都是一样的孤独。

神秘者本就是孤独的。

正下山时，刘黎感到身体暖洋洋的。

“这是造化光球在温暖我？光真君在安慰我？”刘黎想。

“我根本不需要被安慰，我邀请她过来，早就做好了她是敌非友的准备。”

刘黎轻声说道：“谢谢。”

……

山下，刘黎很快找到宋三月，她正坐在一处椅子上，认真看着塑料花。

“宋小姐，你有什么发现吗？”刘黎微笑问。

宋三月抬起头，有些兴奋，刚想说话，却四处张望。

“咦，季老师呢？”

刘黎笑道：“她还有事，先走了。”

“刘老师，您不该带她过来看我的。”宋三月说：“看得出来她很喜欢您，眼神一直在看你，哪怕您发呆的时候，她都盯着您的侧脸。”

“那个眼神，说实话，我一个女的，我都嫉妒疯了。”

刘黎沉默了一下，说道：“可能有些误会，我和她的关系并不比和你近一些。”

宋三月道：“您要是和她吵架了，就赶紧去追她吧，我这里没事的。”

“真没事。”刘黎道：“是她的宗门找她，她就先走了。”

他好说歹说，宋三月才真信了。

“你让我看这朵塑料花……对了，您别当着她的面，给我送花啊，莪知道您只是想传道，没有别的想法，但她可能会有。”

刘黎扶额。

“你再不说，我先走了。”

“哦哦，不好意思。”宋三月说：“我用的是您教我的，把它想成一副水墨画，去感受其中的意境。”

“你感受到了什么？”刘黎问。

宋三月说：“我看到了岩石被雕刻成种子，种子埋在土里，长出了宝石一样的花，那种感觉，那种新生的喜悦……太美好了，就像某种宗教情感一样。”

刘黎道：“能有这种感悟，证明你的悟性不错，继续努力，也许你也能发现你的神秘。”

“发现？”宋三月疑惑。

“你可能不适合你给我的那篇传承经文。”刘黎道：“每个人有不同的体质，适用于不同的传承经文，有的人干脆就不需要经文，自己也能发现神秘。”

“来，写个字。”刘黎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纸和笔。

“写什么？”宋三月茫然接过：“是要测我的天赋吗？就像小说里那种水晶球？斗气雕像？”

“能有这种联想，证明你的想象力也不错。”刘黎道：“只是想测你的命运，就像当初我们找那个陆大师测字。”

“您也懂算命？”宋三月兴奋道。

“略懂一点吧。”刘黎说：“不过比那陆大师厉害一些。”

这倒是说的是实话，陆大师的恶兆秘力术法也就秘力大境水准，刘黎的恶兆秘力术法已经达到了弱圣灵级，连第三大境的存在都可勘定命运。

宋三月刷刷写了个字，递给了刘黎。

“您能看出什么吗？”

她写了一个“爱”字。

可这个字，在刘黎眼里，怎么看怎么像一个人隐藏在隐幕后，伸出提线，操纵着“友”之一字。

“你的命运被他人所束缚和操控。”刘黎说道：“身不由己。”

宋三月笑了笑，她浑不在意道：“我一直觉得，我是很特立独行的类型，我的想法和行动从不会被外物所影响，只凭我的自由意志行动。”

“刘老师，看来您算得也不太准。”

刘黎道：“这么说来，你应该会有很多突如其来的想法，然后因为这种想法，就改变了原来的生活轨迹？”

“对！”宋三月说：“比如找您翻译那本道经，就是我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当时还是和人一起来的……”她的表情出现了一瞬的困惑，随后，困惑消失：“不是男友，是一个一起来办事的朋友，他叫泰勒，说是要来星城投资电动车厂。”

刘黎道：“我记得您之前说过，那本道经是您父亲的遗物，在发现它的时候，您还有看到别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