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牛走过来，几个照顾重伤者的人，恭恭敬敬地让开。

“哞！”

一股精纯的木属性妖力，在老黄牛身前，汇聚成一个绿色的光团。

随后印入伤者体内。

伤者没有反应。

但杨浩然能看出，他在好转。

老黄牛很有耐心，继续为他输入木属性妖力。

不多时，由于救治及时，重伤者被撞碎的脏腑，已经被妖力修复。

虽然他暂未能摆脱重伤，仍需要郎中治疗，修养许久，但老黄牛保住了他的命。

杨浩然想打听一下，老黄牛的情况。

居住在附近的百姓，貌似跟它很熟。

杨浩然刚迎上去，就有十几位女子，或花信年华，或半老徐娘，嬉皮笑脸地过来搭话。

她们没有恶意。

只能怪杨浩然满身的肌肉，和英俊的脸庞，太过迷人。

妇女杀手竟是我自己。

一名女子道：“小哥，刚才发生了爆炸，好生危险，快褪掉衣物，让姨姨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她的一名同伴呵斥道：“你怎能对比你年少的男子言出轻浮？

不如学我。

直接上手摸摸。”

有女子轻轻掐了掐杨浩然，满脸的幸福和震惊：“肌肉竟能如此坚硬？”

杨浩然不敢反抗，怕稍微使点劲，就闹得摧筋断骨、伤了人。

他警惕地后退了两步，抱拳拱手道：“各位姑娘！

敢问那头下河救人的老黄牛，你们可知道？”

姑娘们七嘴八舌地道：“当然知道！”

“牛神仙在我们青杉庄，已经存在好久了！”

“他比我爷爷年纪都大！”

“平日里见不到牛神仙，只有青杉庄出了祸事、生了灾，牛神仙才会露面。”

“青杉庄干旱时，牛神仙便施法降雨。

湟水发大水时，牛神仙便开凿沟渠，或挖掘蓄水小湖。

有了牛神仙在，青杉庄年年风调雨顺、庄家丰收！”

“青杉庄百姓安居乐业，牛神仙至少有大半功劳！”

“曾有人说，牛神仙是妖怪，县衙派了捉妖人来拿它。

我们青杉庄几千户百姓联合起来，不让那捉妖人进庄，最终逼得县衙收回成命。”

“我看县衙的人也是不懂。

牛神仙一不害人、二不作恶，甚至只做好事，凭什么说它是妖啊！

它比庙宇里，那些高高在上的圣人，都要好！”

“别看那捉妖人牛逼哄哄的，真要打起来，他岂是牛神仙的对手？

我们看似保护的是牛神仙，其实是在保护那捉妖人！”

和村民们交流了几句，发现他们竟如此爱戴这只牛妖，杨浩然觉得有些棘手。

他和牛妖是有仇的。

若真在青杉庄解决了牛妖，势必会受当地百姓的影响。

回到白悦柔身边，她见杨浩然被一群莺莺燕燕围住，还上下其手，一脸担心，提醒杨浩然，道：“男孩子在外面，要注意保护自己。

别被其他女人占了便宜，让我未来的弟妹吃了亏。”

杨浩然哭笑不得：“姐姐，你这想得也太远了些！”

那牛妖过来，示意杨浩然跟它走，清算昨日在范镇发生的事。

别影响到无辜的白悦柔。

杨浩然感觉，这牛妖的作风，可称得上是君子了。

见牛神仙要带一个外乡人走，附近百姓全都好奇地张望过来。

牛妖开门见山，兴师问罪，道：“哞？

哞，哞！

你杀了我徒弟，到了我的地界，不说句请罪的话，竟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你仗着修为高深，就杀了他？

难道妖是原罪？

难道妖就该死？”

妖的身份让牛妖见不得光，只能在一庄之地偷偷摸摸地生活，它越说越气：“看到这些被我救上来的人了吗？

我慈悲为怀，而你滥杀无辜！

虽然你是人，但你的品性，在我这妖看来，卑劣到了臭水沟里！”

牛妖不屑地往地上吐了口水，竟砸出一个坑。

杨浩然问道：“骂完了？

你不想知道，我为何要除妖？

你的徒弟，真像你想象中那样冰清玉洁，一件坏事都不曾做过？”

牛妖一愣，道：“哞，哞！

它从小便受我的教育，熟读各类典籍，了解人类规矩，修的又是吐纳天地灵气的功法，不饮血、不啖肉，本源清正，虽然修为提升慢些，但也是正道中的正道，妖中善妖，怎么会去做坏事？”

杨浩然道：“那我告诉你，它在范镇干的好事！

它与一只鲤鱼精，霸占湟水水道，为非作歹，断了船只通行，当地百姓没有营生，苦不堪言！

而且大行偷盗之事，范镇百姓和途经此地商队、旅客，几乎被偷了个遍！

有人货物全失、倾家荡产，被逼到差点悬梁自尽！

你管这叫正道中的正道？”

牛妖变了脸色，怒道：“哞？

哞！

怎么可能？

我会教出这样的徒弟？

定是你污蔑他！”

杨浩然渐渐失去耐心，问道：“你想怎样？”

牛妖怒道：“哞！

哞！

与我一起去范镇，找那些镇民对峙！

若他们说，他们被妖害了，丢了东西，便是我的错，我与你磕头赔罪，并补偿你的损失！

但你要是敢骗我，说了假话，那便一命抵一命！”

杨浩然需要去见皇城知府，又要赶回来参加科举，时间紧迫，现在船又毁了，根本不能再在路上耽误时间，更别提返程了。

与皇城知府的邀约相比，死一只小妖，根本算不得什么事。

杨浩然拒绝道：“不行，我有要事在身。”

牛妖怒道：“哞？

哞！

你的事能有多重要？

比一条命还重要？”

杨浩然反问道：“一条命？

你那贼人徒弟，不是已经死了？”

白悦柔和青杉庄的百姓，都看出来了不对劲。

杨浩然和心地善良的牛神仙，竟然爆发了激烈的争执。

不过，青杉庄百姓有恃无恐，见过牛神仙许多神通，不觉得它会吃亏，反倒担心起杨浩然来，不知他缘何激怒了牛神仙。

牛妖怒不可遏：“哞？

哞？

哞！

不去范镇对峙是吧？

是不是不敢去？

做贼心虚？

那好，我现在就让你一命抵一命！”

牛妖低下头，蹄子一蹬，庞大的身躯，冲杨浩然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