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练力境的武道修士,被这牛妖碰一下,非死即残!
白悦柔和青杉庄百姓,见牛妖忽然对杨浩然痛下杀手,皆大惊失色。
岂有人能挡住牛妖这一撞、一顶?
尤其是那对尖锐的牛角,不得直接在身上,开俩血窟窿?
那几个刚才和杨浩然说过话的姑娘,倍感心痛。
“这是怎么了?
牛神仙为何突然起了杀念?”
“可惜这么一位俊俏的小哥。”
“他和牛神仙结了什么仇?
牛神仙可是从来都没有杀过人的!”
其他的青杉庄百姓,尤其是德高望重、明事理的老人,心下更加紧张。
“这,这,这……
这是什么情况?”
“刚才只是起了争执,现在竟直接要把人撞死?”
“我本来只想着,牛神仙身怀神通,与人冲突不会吃亏。
但它竟要杀人?”
“我在青杉庄生活了快八十年,头一次见牛神仙这般暴怒!”
青杉庄的百姓们,忽然觉得,他们爱戴的牛神仙,有一些可怕。
“牛神仙若是沾了命案,官府查下来,它不必死无疑?”
在所有人瞠目结舌的表情中,杨浩然准确地抓中牛妖的两只角,将它稳稳架住。
然后腰一使劲,双手狠狠一扭。
牛妖竟被掀翻在地!
庞大的身躯砸中地面,青杉庄仿佛都晃了三晃。
杨浩然紧跟着一脚踩住牛头,任它无论怎么挣扎,这只脚都难以被抬起丝毫。
重如泰山!
牛妖双目血红,鼻孔里喘着粗气,四条蹄子拼命地蹬,几乎刨出来一个坑。
牛毛之上,荧光绿的木属性妖力汇集!
杨浩然一拳下去,打得它妖力溃散!
牛妖慌了。
只以为杨浩然是普通武道修士,没想到却是个硬茬!
杨浩然提着拳头,准备发力,道:“你若向我道个歉,此事便算完。
你徒弟的死,我也会给你个交代。
等我的正事忙完以后,自然会让你和人证见面。
让他们告诉你,你徒弟为何该死。”
牛妖却很有骨气,怒道:“你要打便打,要杀便杀!
要我道歉,不可能!”
杨浩然冷然一笑:“硬骨头,我喜欢!
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拳硬!”
重拳落下!
但这一击,杨浩然是收了四成力的。
牛妖的表现让他满意。
念师徒情分、下河救人、用妖力保人性命、深得当地百姓爱戴,且计划要战斗的情况下,还顾忌到白悦柔,唯恐误伤她。
在杨浩然看来,他和牛妖并非死敌。
只是牛妖不知道真相而已。
若牛妖一直执迷不悟,再杀它也不迟。
这收了四成力道的一拳,还是把牛妖砸得脸部塌陷,口中鲜血狂涌。
又是几拳下去。
牛妖已经只剩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青杉庄百姓被吓得魂不守舍。
杨浩然竟这般恐怖,他们想为牛神仙求情,也不敢开口。
“呜呜呜……”
杨浩然背后,传来了孩童的哭声。
他回头望去。
是几个垂髫之年的小孩子,趴在地上给他磕头。
“哥哥,求求您别杀牛神仙!”
“牛神仙是好人!”
刚才与杨浩然有过交集的几名女子,也纷纷跪下。
“少侠手下留情!”
越来越多的庄民,跟她们一起跪下,为牛神仙求饶。
“哞!”
牛妖悲愤地哀鸣一声。
庄民们竟听懂了。
“不要为我求情。”
不少人眼含热泪,却被杨浩然的威势,吓得不敢哭出声音。
“哞!”
这一声,青杉庄百姓没能听懂。
是牛妖自己对自己的遗言。
“两百年苦修,依然技不如人,要亡于今日!”
正在此时,杨浩然突然感觉到,揣着三枚“青山乌罴居士”玉佩的贴身布兜里,传来冰冰凉凉的感觉。
表面上像是在提醒杨浩然,要冷静。
但他的脑海里,随后出现了一段画面。
杨浩然看见,自己用拳头,将牛妖活活砸死,周围尽是人们的哀求和哭泣声。
这还没完。
因为牛妖刚才的冒犯,杨浩然不允许它以全尸的方式留存。
继续将它大卸八块,并做成菜肴,强迫每个敬爱牛神仙的庄民吃下。
白悦柔难以置信地瞪着大眼睛,不敢相信弟弟会变得如此残暴。
杨浩然将每个人的生杀大权,握在手中,人们以一种恐惧和绝望的心态服从着。
地位崇高、众生俯首!
但这并不是杨浩然想要的。
他的追求,只有三个字。
“做好事”。
有《功德录》在,行善便是修行。
杨浩然轻轻晃了晃脑袋,将那残暴的画面驱逐出脑海。
那三枚引发怪异的玉佩,此时也变得悄无声息,不再散发寒流。
杨浩然拖着脸被锤烂的牛妖,进了林子深处。
青杉庄村民们不解其意。
他们担心牛妖的死活,又畏惧杨浩然的手段,不敢跟过去,只能哀求白悦柔,看她能否为牛妖求求情。
树林深处。
“哞?”
牛妖发出不解的叫声。
“你不杀我,把我带到这里,是何意?”
杨浩然道:“你是妖,帮我看看此物,是否有端倪。”
说着,他掏出了三枚“青山乌罴居士”的玉佩。
牛妖神色剧变。
“哞!
哞?
好重的煞气!
这玉佩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连我一只妖都觉得邪异!
你一介人类,从哪里搞到这些东西?”
杨浩然道:“其中一枚绿色玉佩,来自于你徒弟,那只黄鼠狼精。
另一枚红色玉佩,是从你徒弟的帮凶,一只鲤鱼精身上找到的。”
牛妖急切地叫道:“哞!
哞!
快将这玉佩拿远些!
它在抽走我的寿命!
还给我灌输些不好的画面!”
杨浩然远离了牛妖几步。
牛妖看上去好受了些。
此时,却有两行清泪,从牛眼中滚落。
杨浩然痛揍它的时候,它都没叫一声屈。
现在却落泪了。
牛妖叫声凄凉。
“哞!
这玉佩上,竟然真的有我徒儿的气息。
徒儿啊,好好做只善妖不行吗?
怎能跟这种邪物,打上交道啊?”
牛妖不死心,顿了顿,又问道:“哞?
我徒儿是不是从犯?
它被那只鲤鱼精胁迫,又受这邪异的玉佩影响,才做了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