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
楚子航看着眼前的一片漆黑,心中疑惑。
他捏了捏自己的胳膊,依然瘦弱,但已经是青年男性的水平。
现在应该是路明非在巢都帮派的时候。
那么...
楚子航又摸了摸四周,果然摸到了一把霰弹枪。
那这里应该又是一个安全点。
这一动,身上便有疼痛感隐隐传来。
他摸向疼痛的地方,湿漉漉的触感传来。
是血,他受伤了,难怪要躲起来。
不过楚子航感觉身体状态还行,伤势应该不怎么严重。
他向前探去,立刻摸到了一堵墙壁,这个藏身处比他预料得还要狭窄。
路明非跟楚子航说过,他选的安全屋越狭窄的就越安全。
所以,这附近应该没有敌人。
不过出于谨慎,他还是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倾听,试图甄别出异常的声音。
毕竟这次跟上次不一样,如果在梦境中死去真的会死。
楚子航不害怕死亡,但更不愿意这样无谓地死去。
一個星期,只要他在梦境世界里存活一个星期,就会自动退出试炼。
倾听了几分钟后,外面似乎一切正常,只有分不清来源的噪音顺着金属墙壁传进他的耳朵里。
楚子航决定出去了。
他拿起霰弹枪,子弹上膛,然后推开了隐藏的出入口。
昏暗的灯光照进来了安全屋,刺得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楚子航忍着眼睛的酸痛四处观察,手指扣住扳机随时准备开火。
所幸,既没有不怀好意的底巢土著,也没有觊觎他肉体的本地生物。
出口没有楼梯,他收起枪,跳了下去。
高度不算高,只有三米,但牵扯到了伤口还是让楚子航直皱眉头。
他抬头打量着身后的安全屋,原来是一根粗大的柱子,一直通向这片空间的顶部。
楚子航踮起脚关上了入口的门,看上去居然严丝合缝,一点也看不出痕迹,也不知道是谁修建的。
隐藏好安全屋,他又开始观察起身处的这片空间。
这似乎是一个废弃的储物平台,到处散落着各种规格的箱子,有的保存完好,有的则被拆得七零八落。
显然,这里已经被清理过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路明非自己干的。
楚子航顺着吊桥,朝着平台的对面走去。
用铁索固定的吊桥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但他知道它们不会断裂。
巢都底层往往是最早修建的,也因此,科技含量往往反而是最高的。
这条吊桥看着锈迹斑斑,实际上非常的坚固,就算是两辆奇美拉运兵车同时开过去都没有问题。
走到一半,从对面的拐角处突然冒出来两个手持武器的男人。
楚子航看都没看他们的长相,就直接蹲下。
事实证明,这个反应十分正确。
他的上半身刚刚矮下去,几颗子弹就从他的头顶飞过。
既然对方已经开火,那楚子航也没有什么犹豫了。
双管霰弹枪喷出耀眼的火舌,40颗钢珠化作一张死亡之网,将那两个男人笼罩其中。
巨大的后坐力几乎将楚子航推倒,而被子弹打中的凶徒更是不堪。
走在前面的男人直接飚出了一溜血花,一声不吭地扑倒在地。
他身后的人运气要好一点,钢珠只打中了下半身,此时正趴在地上惨嚎。
看着对方凄惨的模样,楚子航仁慈地送上了解脱。
又是一阵钢珠雨袭过,凶徒脑洞大开。
走到尸体的旁边,楚子航搜索了一阵。
四包营养包,两小袋净化水,还有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他想起了第一次进梦境试炼的时候,老独眼给他开的价也就五包营养包而已。
果然,殺人越货就是比打工来钱快。
就算是路明非在这个时期也免不了下黑手,只是还守着一点原则罢了。
楚子航又拿起了两人的枪,一把是普通的单发栓动步枪,没什么价值。
另一把半自动步枪倒是不错,正好弥补了霰弹枪射程和弹量的缺陷。
他把霰弹枪背到了身后,手里拿着半自动步枪,继续朝外面走去。
穿过几条狭窄的通道后,楚子航来到了一条岔路口。
左边还是一条通道,不知道通往哪里。
右边则是一条吊桥,吊桥的尽头是一扇关闭的大门。
他有些犹豫,通常这种大门的后面都是某个聚居点。
但楚子航不知道路明非现在的情况,万一他就是为了躲避这个聚居点里的帮派才躲到了安全点里怎么办?
那他现在上门,不就是羊入虎口。
但一直这么漫无目的地走下去也不行,迟早会走到某个猎食者的地盘或变种人的巢穴里去。
正在犹豫之中,大门打开了。
楚子航赶紧躲到一边,只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对面的动静。
门里走出来一群人,最前面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小女孩儿。
他们在后面守卫的催促下,心不甘情不愿地朝外面走着,嘴里还不断地说着什么。
楚子航凝神静听,大致听清楚了男人说的话。
原来他和女儿被认为得了传染病,所以要被赶出聚居点。
男人在大声争辩着他们得的根本不是传染病,但守卫们根本不听。
在底巢,人命有一万种被剥夺的理由,而得了传染病是再正当不过的一种。
没有被直接枪毙再拉去焚烧,都已经是仁慈的表现了。
大门在两人的身后关上,只留了一条缝伸出来一根枪管。
如果他们不走得够远,那这根枪就会直接将他们打死。
两人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尽管百般不愿,还是只能拖着沉重的身体往前走。
父亲牵着女儿走过吊桥,摇晃的吊桥让女儿有些害怕,然后哭了起来。
但男人此时也没有了哄孩子的精神,只是机械性地拖着她向前走去。
“爸爸,我想回家。”
女儿抹着眼泪说道。
虽然那个帐篷很破,旁边的下水道很臭,但也是她的家,里面有她用铁丝编织的小床。
“回不去了。”
他叹了口气。
没有人会相信男人的话,或者说没有人有需要相信他的话。
虽然他有一点铁匠的手艺,但也只是能混口饭吃罢了。
现在男人被赶出了聚居点,待会儿就会有别的铁匠学徒搬进他的帐篷。
他甚至都能猜到是谁,那个家伙嫉妒他很久了。
两人走过了吊桥,走进了岔路口。
男人叹了口气,刚想安慰女儿两句,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拽到了阴影里。
他顿时一惊,想要掏出腰间的匕首,却被一记精准的刺拳打中了麻筋。
匕首砸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同样砸到地上的还有男人悬着的心。
要死了吗?
死了也好,在底巢这种地方,死亡也是一种解脱。
只是自己并不信仰帝皇,死了以后灵魂会去哪里呢?
“爸爸!”
女儿发出尖叫声,唤醒了他因为生病而混沌的大脑。
“火,快跑。”
男人用仅存的力气抱住了袭击者,大声喊道。
“别动,否则我就射死你们。”
冰冷的声音响起,更加冰冷的枪口顶住了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