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这么晚才回来,上次回来不是说要请假早点回来的么?”
为了避免像去年那样临近年根了还大会小会不断,今天除了上级领导安排的会议,但凡是需要和下级开的会议,白玉冰都提前安排了,即便是这样,一直忙到二十七才把这些务虚的会议开完。
二十八这天,江澈和白玉冰带着俩孩子到娘家送节礼,就在他们准备要做午饭的时候,白玉石才行色匆匆的赶回家。
白玉冰一边接着白玉石手里的行李,一边埋怨了几句。
“你不能年年都让弟妹自己带着仨孩子回去送节礼吧,这会传出闲话的。”
白玉冰倒不是非想说这些让人不痛快的话,她这么做一是为了说给孙娜听的,二是为了提醒白玉石。
这个弟妹哪哪都好,不管是持家还是接人待物都是一把好手,可是心思有些重,有时候心里有些问题还抹不开脸问白玉石。
就像这次白玉石明明之前答应了会早些回来和她一起去送节礼的,可是又跟去年一样,到现在才回来。
白玉石还没回来之前,她们姐妗俩聊天的时候,白玉冰就能听出来孙娜对这事有怨言和担忧。
孙娜担心什么白玉冰也能想到,现在白玉石才二十郎当岁,个头又高,长相也算中上,关键是身上有着一股子读书人的气质,这对小姑娘的吸引力可太致命了。
都是从小姑娘的年龄过来的,当然知道白玉石的条件对小姑娘的吸引力有多大。
孙娜倒是不会认为白玉石会在外面瞎搞,可谁能保证小姑娘对白玉石没想法?
白玉石现在才二十多岁,正是精力旺盛那方面需求比较强的年纪,五六个月夫妻才能相聚一次,孙娜担心白玉石抵挡不住小姑娘的热情,万一大脑一发热做了蠢事,这個家可怎么办。
而且这几天有人告诉白玉冰,因为白玉石放假晚,这两年都是孙娜自己带着仨孩子去送节礼,她娘家那边都有些人传些风言风语,有说白玉石不来是因为夫妻俩不合,以至于白玉石连丈人家都不愿走动;更恶心的都说出来,白玉石在彭城工作在那边找了个小的,不想要孙娜了,这才故意不来给丈人送节礼。
听得白玉冰心火一阵一阵冒,要不是江澈给拦着,白玉冰早就到孙娜娘家的胡同去闹了。
嫌你穷、怕你富,这是人性的通病。
“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是今年的工作实在太忙,我今天回来还是厂长硬让我走的。”
“现在厂里的工人还在忙着生产今年的订单,我们厂的领导也都在忙着跑运输和新厂的事情。”
“我要不是技术科的跟这些都不沾边,估计今年到除夕才能坐上火车。”
白玉石多聪明马上就听懂了白玉冰话中的意思,明着是解释给姐姐听的,实际就是说给正支愣着耳朵的孙娜听的。
他现在想抱抱自己的媳妇,和她说声这一年多辛苦了,可姐姐和姐夫都在,脸皮太薄不太好意思。
“这才过完元旦就这么忙了吗?”江澈疑惑道。
“原本的任务没这么多,元旦的时候阿美人过来...”
去年就因为回来太晚的原因,白玉冰就说过他,白玉石也表示过今年会早些回来。
早在元旦之前白玉石便和厂长打过了招呼,用几个周末的时间调整到春节一起用,厂里也答应了。
可谁知道元旦刚过完,阿美的主机厂就派人过来修正订单量,协商追加生产线投资。
对于汽车产业园的扩容,不管是汽车厂的管理层还是各级政府当然是热烈欢迎的,毕竟不用政府或者企业掏现钱只要在后续的回款中每月扣除一部分生产线的成本即可,工厂获得了发展,当地也获得了发展,主机厂有更充裕的产品可卖,多赢的局面大家当然开心。
经过一系列的磋商,协议签订完了,订单也修正好了,阿美的负责人拍拍屁股美滋滋的带着文件回阿美复命。
汽车厂的管理层可就苦命了。
虽然工厂在改产时留下了足够多的建设用地,但是新厂房的建设需要申请,新职工的招聘和培训也得做计划申请。
再一个就是运输了,不可能工厂生产完汽车和配件自己就能跑到港口上船吧。
运输这一块也需要向交通部门打申请的。
彭城,地处华北平原东南部、苏省西北部,京杭大运河穿境而过,陇海铁路、京沪铁路两大干线在此交汇,素有“五省通衢”之称。
从彭城运到海洲市的码头铁路有陇海线,陆路有国道。
按理来说交通如此发达的地方,在货运方面应该很容易解决。
可现在不仅新增的厂房找不到足够的建筑队施工,就连货运都很困难。
为了协调这些事儿厂领导层忙得是脚后跟都不着地儿,他也不好意思去找厂长要假条。
还是厂长看到他的时候想起来之前请假的事儿,这才把白玉石请假的事情给办了。
“彭城现在也闹用工荒和运输困难了?”
原以为前些天和柳希文聊的事情,只有京城这个人口密集、职能机构众多的古老城市才有个个案,没想到彭城这个重工业城市居然也出现用工荒和物流不畅的事情出现。
听闻此事,江澈顿时来了兴趣。
“是啊,今年好像所有工厂的产能都增加了。”
“要不是因为我们汽车厂的福利待遇比其他工厂好一些当地人都希望进我们厂,估计现在想扩建都不敢。”
和白玉石又详细的聊了聊当地的现状,吃了午饭后,江澈便想着这件事儿。
白玉冰则是拉着白玉石开始给他出主意。
“我跟你说,趁着现在还不算晚,等下从我们送来的礼品中找几样,带上孩子陪着孙娜去一趟你老丈人家。”
“你现在和孙娜分居两地,不能让弟妹因为这事儿受了委屈。”
“还有啊,到时候别傻乎乎的直奔丈人家就去。”
“选个他们都吃了饭在门口聊天的时间点,到胡同多走几圈,嘴巴要会说,见到人就大声的打招呼,把那群八婆们的嘴给堵上。”
“哼!”
“想起这群碎嘴的八婆,我就一肚子气恨不得抓过来狠狠地打一顿。”
“要不是伱姐夫拦着不让我去,我早就去把那几个八婆的嘴给撕烂。”想到这事儿,白玉冰愤愤不平的说道。
“行,我知道了。”
那些八婆嘴巴的歹毒,白玉冰和白玉石自小就领教过,他当然知道这些人会说出多么难听的话。
自己若是个女人还能跑去骂个街撒个泼,让这些人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不敢再说闲话。
可自己是个大老爷们,丈人家还住在那条胡同,总不能让面嫩的孙娜去闹吧,那以后丈人还要不要生活了。
也就白玉冰能想出来这个主意,虽然没能当面骂几句这些爱咬舌根子的八婆,但这么做也只能算是最优的行为了。
虽然送双份年礼有些奇怪,可想到这段时间孙娜所受的委屈白玉石也不认为奇怪了。
一路上江澈听了一路白玉冰的碎碎念,到家门口一看,娄百鸿和何浩小两口正冻得瑟瑟发抖的在跺着脚。
“哎呦,你们两口子今儿怎么来了。”
“冻坏了吧,快进屋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栓子,你快去给锅炉里添点炭,把火烧得旺盛一些。”
见到两人冻得嘴唇都有些发紫了,白玉冰紧忙开了门将两人迎了进去,一边拉着娄百鸿的手揉搓着一边嘱咐江澈去锅炉房把火烧得旺一些。
“傻丫头,今天这么冷,你们看到我们没在家就回去呗。”
“怎么还在门口傻等着呢,还好这几天都没下雪,要是冻坏了可怎么办呦。”
“快来用热水洗洗手。”
白玉冰打来一盆热水,让他们俩赶忙洗洗。
“嘿嘿...”
“我们等等没事儿的。”
“哈欠!哈欠...”
刚刚还嘴硬的娄百鸿,一连打了几个哈欠都没能止住。
“你们坐着暖暖,我去给你们煮姜糖水喝喝驱驱寒气。”
见白玉冰起身去了厨房,娄百鸿也赶忙跟了出去。
“你父亲和岳父那边去过了?”将撤回屋,泡好茶后,递了支烟过去闲聊着。
“去过了,上个星期天的时候去的。”
“跟我爸说了您给我们送了家电的事情,我爸便让我们今天把这个带过来。”
可能是第一次给不是亲人送礼,何浩显得有些拘谨,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手略颤抖着放在桌子上。
白玉冰把家电送去的第二天,娄百鸿便和何浩父母显摆江澈给她家送了进口的冰箱和洗衣机。
何父听闻,便知道这个人情欠大了。
虽说儿子、儿媳陪着江澈出去了两趟,可那是他们的工作,要是没有一起出去,何浩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媳妇不是。
就因为当初的一句戏言,江澈这个做领导的给她们送了这么昂贵的电器。
娄百鸿和何浩虽然知道这些家电的价值不菲,可却没想过给江澈回个礼。
何父在职场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肯定要比他们活的通透,领导能给下属送这么厚重的结婚礼物,肯定是看好他们俩。
送回去肯定不合适,但是不表示表示肯定不成。
再说了,送个回礼,又不是坏事。
正好借机和江澈多多走动,虽说江澈是因为看好他们才送的重礼,但是几人又不在一个系统里工作,长时间不在领导面前露脸,谁的记忆力能那么好长时间的记住你。
只不过何父为了送江澈什么回礼却犯了愁。
江澈能送进口的家电给何浩他们,就证明人家根本不缺钱,也不能低俗的直接送钱。
可送山珍海味?
寻常的估计人家也不缺,可太珍贵的他们家又没有这方面的关系。
而且听娄百鸿说,江澈无聊的时候会跟她闲聊世界各地的特产,很显然江澈对这方面比他们还了解,估计人家吃过的他们见都没见过。
直到这次两人回家送节礼前,何父也不知道从哪找到了这颗药丸让他们趁着送节礼的时候交给江澈。
“这...这是安宫牛黄丸?”
江澈上一世可没少在新闻或者自媒体的短视频里看到这味神药。
安宫牛黄丸据说是中医里急救三宝之首,得了热病神昏的症状中风服下会降低死亡率。
前世江澈就在网上看过一个帖子内容是2019年的一次拍卖会上,一枚60年代生产的安宫牛黄丸居然卖出了11万的高价。
而且此后几年只要是产自上个世纪的安宫牛黄丸价格都高的吓人。
因此,当江澈看到桌面上放着的就是这款神药时,受前世这款药被传得神乎其神,江澈还是晃了一下神。
尽管江澈很想把这枚药留下,可当江澈听说何浩的爷爷还健在时,还是让他们带回去了。
不管这个药有没有网上传的那么神乎,家里有老人有备无患嘛。
再说自己想备一点完全可以到外面的药店买啊,现在又没禁止犀牛角的使用,药厂还是可以正常生产不是要多少有多少,而且日期都是新鲜的。
第二天吃完早饭没多大会儿,马新华带着沈晓秀来送节礼了。
按理儿说,沈晓秀现在和马新华没结婚一起跟来送节礼有些不妥。
沈晓秀自己也觉得没名没分的情况下这么做很不好意思,怎奈何她的姑姑沈立香在办公室听到马新华说二十八要给江澈送节礼的时候,当天晚上便跟沈晓秀说让她那天跟马新华一起去,为此还给她上了一夜的政治课。
当马新华听沈立香说沈晓秀想要跟自己一起去江澈家开心极了,怎么奈何江澈一大早便去了白玉石家让他们俩扑了个空。
昨天沈晓秀和马新华走了之后,沈立香就没离开,一直等到沈晓秀回家。
当听到他们去吃了闭门羹并没有见到江澈,沈立香就劝她明天再跟着马新华去。
“傻闺女,你和小马就等着过了年领结婚证了。”
“他师傅家,还不就是你师傅家,你害羞什么。”
要不是沈立香在一旁相劝,沈晓秀今天说什么都不会再跟着马新华来江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