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都玩去吧!”
“家旺,看好弟弟妹妹,不要带他们去河边。”
“知道了,五叔叔!”
分完了东西,小孩子们一哄而散,江佳怡和梁成栋也带着弟弟妹妹屁颠屁颠的跟在堂兄弟们的屁股后面。
看着孩子奔着小广场而去,江澈大声的叮嘱孩子群中最大的侄子。
“大娘、四婶。”
招呼完孩子,江澈转身和刘英、高红梅说着话。
“都跟你说了,不要带这么多东西,家里什么都不缺,每次都带这么多东西。”
“还有啊,以后回来也不要给孩子带东西了,孩子不能这么惯着。”
“以后别给孩子们带这么吃的了,留着给佳怡和家星吃。”
“...”
“知道了。”
“大爷和四叔呢?”
刘英、高红梅十年如一日的劝着江澈不要再带这么多东西。
江澈也不饿在意跟以前一样,随口应了一句。
“这不是活动室正在建么,他们老哥俩去干活去了。”
“唉?小白怎么没跟着来?”
“是不是和小白吵架了?”
和江澈聊了两句,刘英发现白玉冰没跟着来,小声的问了一句。
“爸爸,姐姐她们跑了!”
江澈正想回答,小闺女江佳韵哭着鼻子跑回来了。
“哎呦,我的小乖乖怎么哭啦。”
“小乖乖别哭喽,四奶奶看着心疼坏了。”
看到如同年画里走出来瓷娃娃一般的小孙女哭鼻子,刘英、高红梅心疼坏了,紧忙迎了上去,抱起江佳韵安慰道。
“哥哥...姐姐...他们跑的好快...我...我追不上...”江佳韵在刘英怀里哭的委屈极了。
“哎呦,乖孙不哭啊,等哥哥姐姐们回来,我说他们,让他们带着咱们小佳韵一起玩哦。”
“对,等会他们回来,我和大奶奶教训他们,让他们不带咱们小佳韵玩,四奶奶到时候把他们给教训哭。”
“成不?”
原本以为是江佳韵是被其他小孩子欺负哭的,正想着带孩子去看看是谁这么不懂事,欺负一个吃奶的娃娃,没成想是因为自己的小短腿跟不上大部队,气哭的。
搞明白原因后,刘英和高红梅俩小老太太看了看江佳韵的小短腿,再看着她委屈的模样,担心自己笑出来,小丫头哭的更伤心,两人拼命地忍着。
不光要忍着笑,还得装作生气的模样。
“大奶奶、四奶奶,我不哭了,不要教训哥哥和姐姐他们好不好。”
听到哥哥姐姐要挨教训,小小年纪的江佳韵拼命的忍住委屈,擦干了眼泪。
“这么小就知道心疼哥哥、姐姐了。”
“哎呦,还是我乖孙懂事。”
“大奶奶听你的,不训他们了。”
听到江佳韵这么说,刘英和高红梅心疼坏了,抱着江佳韵疼了又疼。老辈人喜欢用额头抵着孩子的额头,表示欢喜、疼爱,而不是现在的亲亲。
“乖孙,家里的大兔子生了小兔兔,大奶奶带你去看看好不好?”
“嗯!”
刘英和高红梅抱着江佳韵,高高兴兴的带着她去看小兔子去了。
“梁鑫,你歇一会儿,我来搬。”
“你让他搬吧,正好这会人少,我有事要问你。”
正在感叹小闺女贴心的江澈,看到梁鑫搬年货,搬的满头大汗,袖子一卷就要上前帮忙,却被江铃玲给拦住了,拉着他走到了僻静些的墙角。
“怎么了?要问什么事?”
江澈有些不明白江玲玲想问自己什么。
“和我说实话,伱是不是和于莉姐又好上了?”江玲玲一改往日嬉笑模样,一本正经的问道。
“你...你问这个干嘛。”听到江玲玲问自己和于莉的事情,江澈有些心虚。
和江澈做了二十多年的兄妹,江澈有什么坏毛病她能不清楚么。
每当江澈被人说中心事,他就会和现在这样表现的很没底气。
回想前段时间,于莉满面春风的来自己家问自己妆容上的事情,当时江玲玲就感觉有些不对。
那种自内而外产生的白里透红,都是被爱情滋养之后才会有的。
于莉这些年是什么情况她可是一清二楚,都没男人,谁给的滋养?
只是顾忌于莉的面子,没好意思问。
当她在于莉家看到和娄小娥送自己一模一样的化妆品,江玲玲就有些疑惑,这些东西可都是国外的产品,国内买不到,于莉从哪搞的?
还以为是娄小娥回湘江后给于莉寄的,因此江玲玲也没在意。
偏偏那段时间,江澈又表现的很反常,江玲玲数次看到大哥不从最近的路口过来,反而走另一边。
在今天之前江玲玲还没多想,直到今天在家里等的着急了,想到巷子口去看看大哥什么时候到,却没成想看到了非正常的一幕。
看到江澈和于莉说话时,那股子不正常的氛围,再联想到前段时间江澈不正常的举动,江玲玲心中便有了一些猜测。
现在看到江澈底气这么虚,不用他承认,江玲玲便断定自己大哥又给自己添了房嫂子。
“小娥姐的事情你还没处理好,现在又和于莉姐弄这一出,你到底想干嘛啊?”
“小娥姐生活在万里之遥的湘江,和京城八竿子打不着也就罢了。”
“于莉姐可是生活在京城的,可以说就是生活在嫂子的眼皮子底下,她们俩时常能碰上面,万一于莉姐说漏了嘴,小心你的腿!”
江澈和娄小娥的事情,江玲玲还能帮着自己大哥包庇纵容,那么江澈和于莉的事情是她万万不能理解的。
江玲玲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这个大哥到底在想什么!
好日子过够了,想玩点刺激?!
还是说之前自己帮着他隐瞒娄小娥的事情,他的胆子变大了?!
江玲玲之所以能够帮着江澈帮他隐瞒,虽然有她和娄小娥之前的旧情在内,最主要的娄小娥生的两個孩子都姓江。
跟着自己家的姓,怎么说也都是老江家后人。
不为别的,单为那俩可爱的侄儿,自己也不能出卖大哥。
再说了,娄小娥生活在异国他乡,只要娄小娥不回京,可以说这一辈子她和白玉冰都没得联系,江澈和她再怎么荒唐,也传不到京城,也不会给京城的这个家带来任何困苦。
可于莉的情况却大大相反。
首先她和于莉就住在同一条胡同,白玉冰几乎每周都会去她家,来来往往的难免会和于莉碰到。
娄小娥没逼着江澈离婚和她结婚的事情,江玲玲也知道。
可是于莉到底怎么想的,会不会得陇望蜀,她不知道。
再一个,于莉和江澈有的孩子,以前姓阎现在姓于,天然的就让江玲玲感觉有些疏远。
别看于启林是江玲玲从小看着长大的,可在她心里,远在湘江从未谋面的两个大侄子的地位比他高多了。
“我也不想发生这事啊!”
“那天晚上我喝了点酒,睡不着,想着你之前说想要一套化妆品,我就想着拿给你,正好醒醒酒。”
“快到地方了,冷风一吹上头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于莉家了,至于怎么到她家的,我也不知道。”
时至今日,江澈怎么也想不通,那天晚上自己怎么到了于莉家,又是怎么钻了人家的被窝。
“你啊!”
“让我说你什么好!”
“我不管你怎么做,反正你不能和嫂子离婚。”
“要是因为这事儿闹的一家子不安宁,到时候我就把嫂子和侄子侄女接到我那去生活,我肯定不认你这个大哥。”江玲玲气愤的说道。
不管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反正已经发生了,不能让大哥的错误延续到家庭。
“这事我自己会处理好的,不用你操心。”江澈愁眉苦脸的揉着太阳穴,干瘪的说道。
年前这两天,大家都开开心心的装扮着自己的家,唯独江澈满腹心事,还得在别人面前表现出轻松的模样,累,特别累。
在自己家过了初一后,初二这天,江澈又带着一家老小回了沙河大队给叔叔大爷们拜年。
“栓子来的正好,有个事咱们要商量一下。”
江澈带着妻女刚走进江大山家里,还没来得及说新春祝福话,就被江大山兴冲冲的拉着向外走去。
“大爷,有什么事也要等我给大娘和四婶先拜了年再说吧。”江大山今年都七十多了,可现在这副着急的模样就跟个小伙子似得,江澈哭笑不得的说道。
“年什么时候都能拜,这个事儿不能等。”
江大山不解释,江澈也不再追问,一路跟着他来到了六太爷的家。
“六爷爷,栓子来了。”还没进屋,江大山在房间外就叫了一声。
“大康叔新年好。”
“大梁叔新年快乐。”
“...”
“六太爷新年好,祝您身体倍棒,笑口常开。”
进了屋,里面都是叔叔大爷的长辈,江澈挨个问候着,众人也很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道。
“哎,好,好。”
“快上炕上来,有个事儿要商量一下。”听到江澈的祝福,六太爷乐的眉开眼笑。
江澈顺从的脱了鞋上了炕。
在众人七嘴八舌中,江澈这才明白这么多长辈怎么会聚在这里。
这些年在家具厂工作,原本目不识丁的大老粗们学会了看图纸。
虽然当时江大康等人宣称是给大队里的老人孩子建设一间‘活动室’,可大家都是明白人,看了一眼图纸便知道大队在‘挂羊头卖狗肉’。
宗祠是什么,不仅仅代表着这户人家富贵能够承担起建造宗祠的费用,还代表着香火的延续。
没想到曾经一穷二白,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佃农之家居然也有能力兴建‘活动室’,老一辈激动的热泪盈眶。
刚成长起来的新一辈虽然没有老一辈对宗祠的那种特殊情感,可信仰祖宗的传统这是刻在华夏所有人DNA里的传承,能给祖宗建设一个接受后代香火祭拜的地方肯定是最好的。
虽说这么做跟社会现状有些相悖,但是这件事可是江家第一人的江澈提出来的,大家没有过多的担心。
在大家齐心协力下,‘活动室’的建设工作悄然而生。
随着‘活动室’雏形渐渐形成,江家年龄较大长辈的心思又有些多了——续写家谱。
特别是江家唯一存世的老祖宗,六太爷更是急的不行。
偷摸的找到了会写家谱之人,这才想起当初担心家谱被破坏,放在了江澈那里。
对于家谱续写,江澈当然同意了,连忙表示自己这就回去取。
开上车,一溜烟窜出沙河大队,找了一个僻静些的地方,江澈盯着手中的家谱愣愣发呆。
对娄小娥的付出,江澈一直都心怀愧疚。
可自己却连一场婚礼,一纸婚书都没法满足她。
江澈一直在思索如何弥补娄小娥,可绞尽脑汁江澈都想不出有什么好的方法。
但就在刚才,家里长辈说要续写族谱给了江澈一个想法。
“大爷,有个事儿我想跟您说一下。”
回到家,江澈躲开白玉冰的视线,拉着江大山来到隔壁无人的房间。
“什么事快说,你六太爷家里一屋人正等着呢。”江大山焦急的说道。
“大爷,以前我住在南锣鼓巷时,院儿里一个脸圆圆的,留着齐肩短发叫娄小娥的女同志您还记得不?”
“唔!”
“记得,不就是京城娄家财主的闺女么?”
“听说他们一家都南下了,冷不丁的提她干嘛?”
江大山思索了一会儿,这才想起娄小娥大概的模样。
“我先给您打个预防针,等下我要说的事,您别惊讶。”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净说些没头没脑的话。”
“快说吧,我还急着把家谱送过去。”江大山现在满心都是家谱的事,催促道。
“您在湘江还有两个大孙子。”
“啊?!”
听到自己在国外还有俩大孙子,刚才还一脸淡定的江大山惊讶的差点叫了出来,好在江澈眼疾手快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巴,直到江大山镇定下来,表示不用后,江澈这才松开手。
“你说什么?”
“谁的?”湘江在哪江大山不知道,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两个大孙子。
“额...”
“这事儿我还得从67年那会儿跟您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