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周三是师晴前辈的演唱会。我想去，但是节目时间冲突，可不可以往后面调一期?”

隐约察觉到庄晓梦的意图之后，钟苓子也反应过来。

“嗯，可以的，我跟导演说一下。”

“对了，演唱会门票你有吗?”

张雅娜觉得问道。

“没。”

钟苓子摇了摇头，准备在网上搜索，收购一张转售的票。

“现在的票都已经卖完了，我这里有，你来我这里拿吧。”

“好!谢谢老师!”

钟苓子欣喜异常。

虽然以她现在的存款和身价，买一张票不是难事，也不在乎那点溢价。

但有老师帮忙，她还是省了很多事。

“哼哼，任你机关算尽，还不是便宜了咱。”

钟苓子抿了嘴，轻轻笑了起来。

……

男生宿舍，欧阳瑞换了一身新衣服，从头到脚都好好打扮了一番。

“哇，你还烫发了?多少钱?”

唐福林看着欧阳瑞头上的纹理烫卷发，有些惊奇。

“三百多。”

欧阳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着镜子洗着脸。

烫头发的时候，理发师问他，药水有好几个档次的。

最便宜的只要158，最贵的要288。

他总觉得贵一点的要好，所以出了血本挑的最贵的。

身上的衣服和裤子鞋子都是从淘宝上新买的，全身上下都焕然一新。

和刚进大学时那副土气的样子相比，他现在变了很多。

和城里来的孩子们一样，衣着变得时尚干净。

只是偶尔，他在和女生对视时，还是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华丽的衣裳，遮不住他眼睛里的躲闪。

“哟，今天出门约会啊?”

林辉进宿舍的时候，看着正在往脸上涂洗面奶的欧阳瑞，轻轻笑了笑。

欧阳瑞只是咧嘴一笑，有些难为情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谁啊?跟我们说说呗。”

林辉的声音变得温柔起来，颇有些暧昧的味道。

颇有一种老父亲看着自己家的土猪长大的欣慰。

公孙瑾也有些好奇地看了过去。

欧阳瑞傻乐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两个字。

“秘密。”

“哦哦~”

林辉发出意会的声音，拿了一盒冈本递过去。

“今晚能用得上吧?”

欧阳瑞洗完了脸，左右看了看，思考了良久，还是一把接过，揣进了兜里。

出门的时候，身后是一片哄笑声。

今晚对欧阳瑞来说，很特别。

站在校门的东门口，看着面前妆容精致，亭亭玉立的卓羽凡。

他的心跳都情不自禁地开始加快。

自从那天在食堂里，他鼓起勇气加了她的微信后。

每天他都会和她聊天。

这种暧昧上头的感觉，让他误以为自己遇见了爱情。

今天，他看着微信和卡里积攒起来的钱，又看了看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不禁有了信心。

他试着约了卓羽凡一起出来出来玩，对方也答应了。

“嗨!”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没事，我也才刚刚到。”

卓羽凡笑着招了招手。

她涂的口红很是鲜艳，戴着一顶白色渔夫帽，耳朵打了耳钉，上面还戴着一個蓝牙耳机。

黑色的束腰喇叭裤，显得那腿很是修长。

外面穿着一件米白色的巴宝莉的大衣。

欧阳瑞觉得她真漂亮啊，要是能做他女朋友就好了。

“去哪里玩?”

卓羽凡主动询问道，声音柔柔的，很是悦耳。

“先去游乐园看看吧。”

傍晚的时间尚早，还有大把时间可以去挥霍。

“嗯，听你的。”

卓羽凡微微笑着，将主动权交给了欧阳瑞。

两人打了的，去了一趟大学城附近的游乐园。

这是附近最受女生欢迎的地方，欧阳瑞在出来玩之前做足了功课。

下车的时候，司机打表收了他五十块钱。

若是换作平常，欧阳瑞肯定会很生气地和他掰扯一番。

但是有卓羽凡在，他没有计较。

卓羽凡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大概吃准了他是什么性格。

游乐园的门票280块一张，欧阳瑞付钱的时候也有些心疼。

他在食堂兼职，一天也就50多块钱。

有时候课比较满，没那么多时间去送外卖，一个月也才刚刚1500块的样子。

两张票就要了他三分之一的工资。

但尽管如此，他在她面前，依然表现得很是大方。

他也如愿以偿地和卓羽凡一起坐了过山车和摩天轮。

气氛很浪漫，很旖旎。

靠近她的时候，他能嗅到她身上很好闻的香水味。

每每侧目看去，她白皙的脖颈还有衣领下的沟壑，总是让他心驰神往。

两个人畅所欲言，笑容满面。

欧阳瑞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开心过，这个穷地方来的男孩，第一次和女孩子出来约会。

沉在爱情中的人，都是很傻很傻的。

像他这样平凡的男孩子，长得不算高，学习也不优秀，没有特长，也不够帅。

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开朗外向，不社恐。

好不容易遇上一个长得漂亮，温柔体贴，还愿意和他搭话的女孩子。

他就像鬼迷了心窍一般。

游乐园里什么都好，就是吃的东西太贵。

一杯奶茶要三十多块钱，也不知道加了什么。

装潢小资的店子里，上来的菜也很贵。

一份日料拉面加上寿司就要五十多。

两个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花了快小两百。

游乐场里玩够了，欧阳瑞就带着她去了电影院。

看了最新上市的青春电影，男主是个流量明星。

“苏韵锦，我恨你像块木头!你欠我这里的拿什么还?”

看电影的人都觉得男主很帅，但欧阳瑞却觉得不过如此。

“我觉得，公孙瑾比这个男主帅多了。”

欧阳瑞笑着道。

“嗯嗯，公孙瑾确实很帅啊。”

卓羽凡连连点头。

两个人的话题又谈到了公孙瑾身上。

卓羽凡说她很喜欢公孙瑾的歌。

作为公孙瑾的室友，欧阳瑞也经常讲他作为谈资，和认识的朋友和家人聊到他。

“我室友是个大明星呢”、“我室友很帅”、“公孙瑾知道吧？就是那个歌手，我和他认识”。

就是诸如此类的话题。

出了电影院，两个人又去吃了海底捞。

海底捞服务真的很好，还送了很多小礼品和玩具。

但欧阳瑞觉得真的好贵，不如自己在宿舍里准备食材做火锅。

他最后带着卓羽凡去了江滩，坐着轮渡在江面游玩。

长江一眼望去浩浩荡荡，水中摇曳着彩色的灯光，那些亮着灯光的船只就像凫水的天鹅。

往来人渡水中天，上下影摇波底月。

欧阳瑞坐在轮渡上，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卓羽凡安静地坐在一旁，细细聆听者，时不时地微笑。

返程的时候，两个人都拍了很多照片。

时间过了十点半，宿舍已经关门。

欧阳瑞看了看卓羽凡，鼓起勇气提问道：“我们，今晚在外面过夜吗？”

他说着，心跳迅速加快，悄悄把手放进了裤兜里，摸着那枚冈本，呼吸急促。

“我在外面租了房子。”

卓羽凡轻轻笑着。

“哦，那……”

欧阳瑞愣了愣，欲言又止。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她看了看时间，仍旧维持着笑容。

“等一下。”

就在卓羽凡准备离开之时，欧阳瑞叫住了她。

“什么事?”

“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欧阳瑞微微红着脸，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精美的礼盒递过去。

卓羽凡先是一愣，然后笑着接过，声音很甜。

“谢谢你!”

“不……不用谢。”

她打开礼盒看了看，发现是一只白色的手表。

“这个，花了不少钱吧?”

“没多少，就一千五，一个轻奢的牌子。”

欧阳瑞故作平静，但眼底还是掠过一丝心疼。

卓羽凡闻言，眉梢一挑，脸上又浮现出笑意。

“谢谢你，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她当着欧阳瑞的面戴上了手表，左右看了看。

“你喜欢就好。”

欧阳瑞也很是欣喜。

“那，明天见!”

卓羽凡后退了半步，柔声说道。

“嗯，明天见!”

他招了招手，看着那女孩渐渐远去，还停留在原地没有动。

卓羽凡时不时回眸看向他，看向他的时候，总是会温柔地笑笑。

欧阳瑞像是失了心一般，傻笑起来。

看着清冷的大街，他缩了缩衣领，觉得有些冷。

漫无目的地逛了一会儿，他找了一家旅馆。

“一晚上要一百五十块?这么贵?”

“那还是算了。”

欧阳瑞出了门，找了好半天，最终去了一家网咖，花了二十块钱通宵，就这样坐在电竞椅上打游戏。

兜里还剩下几百块钱，是准备去酒店开房的。

但卓羽凡有自己的住处。

这让他在失望之余，又有些庆幸。

去酒店一晚要不少钱呢。

欧阳瑞点了一份五块钱的炒面，一罐雪碧。

趁着打英雄联盟载入的空隙，就扒拉两口。

游乐园里的东西又贵又少，他根本吃不饱。

吃完了海底捞，不来点米饭，夜深了又饿得慌。

另一边，卓羽凡进了罗马假日酒店。

上电梯的空隙，她看了看手上戴着的手表，脸上略微有些嫌弃。

拍了照在网店上搜索了一番，找到了那个牌子，发现确实要一千五百多块钱之后，她又耷拉着眼皮，叹了叹气。

“算了，将就着戴一下吧。”

进了房间，找到交易的客户。

一番云雨过后，只有凌乱的床单和垃圾桶里揉成团的纸巾，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卓羽凡拿纸巾擦了擦嘴，将头发梳拢到了脑后，编上发卡，然后开始穿衣服。

“你的手表很漂亮。”

客户看了看她手腕上戴着的白的手表，笑了笑。

“一个傻逼送的。”

卓羽凡看着微信上收到的转账，轻轻一笑。

第二天清早，欧阳瑞进宿舍的时候，眼睛有些血丝，略显油腻的头发上还有一行被耳机勒出来的痕迹。

“恭喜啊！昨晚有没有?”

正在用剃须刀刮着胡子的林辉见了他，赶忙停下了来，笑容满面。

“没有用上。”

欧阳瑞摇了摇头，从兜里摸出了那枚冈本，放在了桌上。

“小伙子，你还是不行呐。”

林辉见状，不禁痛心疾首。

他约女孩子出去，就没有失手过。

聊上一个小时，准能聊到床上。

“昨晚出去玩了什么?”

“去了游乐园，去了电影院，还去了江滩。”

“没一起过夜啊?”

“没，她在外面租的房子。”

欧阳瑞摇了摇头。

“我要是你，开房都不用掏钱的。”

林辉淡淡地道。

“接吻了吗？”

“没有。”

“那……表白了?”

林辉继续问。

“也没。”

“牵手了吗？”

欧阳瑞还是摇头。

“那你约出去干嘛?”

林辉翻了翻白眼。

欧阳瑞挠了挠头。

“这……总不能一蹴而就吧。得慢慢来啊。”

“花了多少钱?”

欧阳瑞闻言，开始盘算起来。

两张游乐园的门票，加起来560，奶茶加拉面195，海底捞300。

打的50，去江滩路费30，轮渡两张船票60，电影门票加起来70。

炒面5块，通宵网费20，雪碧两块五。

“1400多吧。”

欧阳瑞没好意思说，他还买了一块手表。

这两个月兼职，累死累活赚了3000块钱，一晚上就全部花了出去。

“你真是个傻逼。”

林辉没好气地骂道。

“你跟谁一起出去的?”

“卓羽凡。”

欧阳瑞摸了摸头，有些难为情。

“啊?谁?”

林辉神情微怔，似乎在怀疑自己的耳朵。

公孙瑾也看了过去。

“卓羽凡啊。”

“四班的那个?”

“嗯，除了她还能有谁?”

“不是，你认真的啊?”

林辉板着脸，神情很是严肃。

“怎么了？”

欧阳瑞有些不知所措。

“哥们，她不是什么好人，最好离她远一点。”

“我和凯蒂出去玩的时候，有几次都看见过她往罗马假日酒店里走。”

林辉把话说得很委婉，没有直接点破。

“不可能的吧。”

欧阳瑞表示不信。

“她家很有钱的，开物流公司的。”

这是卓羽凡和他聊天时透露出来的。

“别被她骗了，嘴上哄的你一愣一愣的，背地里不知道和多少人搞上了。”

林辉嗤笑着，一脸不屑。

欧阳瑞一听这话，心里就很不舒服。

他心想你凭什么啊?你凭什么这么说她?

他就是觉得，卓羽凡这个人很好。

从来没有哪个女孩子会和他聊天，会关心他。

“你自己呢？谈了女朋友，还不是天天在外面乱搞?你怎么好意思说别人的?”

欧阳瑞也有些看不惯林辉那副富家公子哥高高在上的态度。

林辉先是一愣，然后平静地道：“是，我是乱搞。”

“可我没有说自己是好人吧。”

“我是烂人，所以就不能评价一个婊子了是吧?”

“你说谁是婊子?”

欧阳瑞呵斥道。

“卓羽凡!”

“莪不许你这么说她!”

“我说得难道不是事实?卓羽凡就是个婊子!”

“婊子!婊子!婊子!”

林辉扯着嗓子，重复了几遍。

“你他妈的!”

欧阳瑞气急了，上前就挥出拳头。

林辉结结实实挨了一下拳，先是愣住了，没有想过欧阳瑞会直接动手。

随后，一股巨大的愤怒冲上天灵，他涨红了脸，扑上去和他厮打在一起。

两人像是抵在一起角力的公牛，谁也不肯相让。

宿舍里动静一下子闹得很大。

唐福林见状，一时间被吓傻了。

公孙瑾看着两人都动了真火，赶忙上前将他们拉开。

“放开!”

“公孙，你放开!我今天就要揍死这个傻逼。”

“你凭什么这么说她?”

欧阳瑞声音嘶哑，他绝不相信自己喜欢的人会是他口中所说的婊子。

倘若换作是公孙瑾这么说，他或许还会相信。

但林辉在他眼里，本来就是一个用情不专的烂人。

“你就是个傻卵!被卖了还给人数钱!”

“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林辉指着欧阳瑞的鼻子，很是气愤。

“你还说!”

两人的动静闹得很大，隔壁宿舍都听到了，纷纷出门。

没一会儿，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是班委的声音。

“怎么了？”

“没事。”

公孙瑾用眼神示意，赶紧将二人分开。

可来了脾气的两人，都倔强得很。

“再闹，我就直接给辅导员打电话了。”

听他这么说，两人这才松开，但看向彼此的眼神依然很是火药味十足。

开了门，班委看向宿舍里沉闷的气氛，有些担忧。

“刚刚咋了?”

“没事，闹着玩的。”

公孙瑾淡淡地道。

“有问题的话，跟我说一下，让辅导员帮忙解决。”

“好的。”

将周围等着吃瓜的同学都打发走，公孙瑾看着宿舍里生气的两人。

想了想，还是打算将卓羽凡的事，给欧阳瑞说一下。

“欧阳，卓羽凡这个人……”

没等他说完，欧阳瑞就起身开了门，跑了出去。

“欧阳!”

见欧阳瑞现在正在气头上，估计也听不进自己的话，公孙瑾也有些无奈。

“别管他，他就是个傻卵。让他给人当舔狗去。”

林辉抽着烟，冷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