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史黛西听着老搭档弗兰克·卡斯特给他介绍最近的情况。
接过弗兰克递来的苹果,他的情绪有些复杂。
在冲冠一怒后,冷静下来的他不得不接受自己女儿就是蜘蛛女的真相。不论他之前表现的多么暴怒,格温终归是自己的女儿,他不能真的袖手旁观。
知道真相后,很多事情也就得重新思考。比如彼得·帕克死亡的真相,乔治相信自己的女儿不会做出杀害青梅竹马的事,那事情一定也另有隐情。比如女浩克的战斗,那个由常态状态下只是普通女性因愤怒而变身的巨人,又是否真的安全。比如那个犀牛人和那支狙击枪,摆明了是冲着他来的,那么又是谁在幕后指使呢。
问题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比之前更加复杂更加诡异。乔治这才意识到,虽然从警几十年,他从未接触到真正的纽约。
“蜘蛛女侠绑架了孩子,这周六我们会采取行动。”
话题的最后,弗兰克提到了最新的案件。他觉得抓捕蜘蛛女侠是老搭档长期以来压在自己身上的重担,出于情谊他有义务告诉他。
“什么?”乔治愣了一下,他很确定自己女儿不是做这种事的人,这其中的阴谋令他不安。
尽管他自己因为职务的原因深陷泥潭,但他长期以来对于格温却是倍加保护,这也是为什么他遭受了袭击,格温却一直安然无恙的原因所在。
当他知道格温就是蜘蛛女侠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保护只是一厢情愿的自以为是。他的女儿成长得远比他想象中要快,走的也比他要远。他有预感,他们都已经走进了风暴的中心,再难以脱身。
“怎么了?”弗兰克有些奇怪,他的搭档听到蜘蛛女侠的消息一向是打了鸡血一样亢奋,今晚的他有点奇怪。
“我是说,”乔治组织措辞,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奇怪,“我觉得这件事背后另有原因。蜘蛛女侠她,虽然是我们的对手,但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弗兰克瞪大了眼睛,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乔治。那个视蜘蛛女侠为死仇的乔治,居然在帮蜘蛛女侠说话。
“总之,这件事你要万分当心,我总觉得有阴谋。”乔治只得强行结束这个话题,他不能再谈下去了,他的搭档作为退伍军人再某些方面有着超乎寻常的天分,这种昔日他最大助力的天分,如今却成了他所忌讳的敌手。
弗兰克觉得老搭档有点奇怪,但出于多年来同事的情谊和尊重,他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你的女儿格温呢?怎么不见她来看看你?”弗兰克很快找到了另一个话题,他是知道乔治有个女儿的。虽然乔治极力在保护她,甚至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在办公桌上摆出他们的合照,但他的身上总是带着她的照片,每当乔治感觉难以支撑时就会拿出来看看。
看到别人的父女情,再想到自己妻离子散,弗兰克觉得很是羡慕。
“她啊。”乔治尴尬一笑,他总不能说自己女儿就是蜘蛛女侠吧,而且已经被他逐出家门了,“她白天来过了。”
某种意义上这话倒也不算错,格温确实是白天会扒在窗外偷偷看望他。
敲门声打断了二人的闲叙,弗兰克开门发现门外站着一个提着保温盒的男孩。
“您好,请问史黛西警官在吗?”留着黑色短发,有些琥珀色的眼眸,穿着随意但挑不出来毛病的少年彬彬有礼地询问。
虽然是第一次接触,但弗兰克还是第一反应就觉得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和蔼可亲的男孩,实际上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是威廉啊。”乔治的声音从病房里传出,“弗兰克,他是我的邻居。”
“威廉,他是我的同事,弗兰克·卡斯特警长。”
“您好,很高兴见到您。”威廉行礼。反而给弗兰克整不会了,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有礼貌的吗?
“啊,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弗兰克看了一眼墙上,虽然那里并没有时钟,但他还是想到了借口。
“史黛西先生,我为您带了肉酱意面,希望您能喜欢。”威廉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床头柜前打开饭盒,香味瞬间就飘了出来。
闻到香味的乔治才意识到自己还没吃晚餐,弗兰克神经粗条没给他带饭,而他们一直聊天也忘记了这件事。
“史黛西先生,您和史黛西小姐之间发生了什么吗?”坐在一旁的威廉静静地看着乔治狼吞虎咽,过了一会才开口。
“咳咳。”正在大快朵颐的乔治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个问题,呛了几下,接过威廉递过来的水杯一饮而尽。
缓过劲来的乔治这才问道,“怎么了?她说什么了?”
“史黛西小姐现在借住在我那儿,她说被您逐出家门了。”
乔治眼角一跳,立刻注意到了关键信息。
借住?同居?他们进展这么快吗?自己怎么不知道。威廉这小伙子到底有什么好的,无非就是看着朴实守法善良会照顾人身手还不错。格温到底看上他哪点了,图他会做饭还是图他心思细?
“咳咳。”没有回答威廉的问题,作为老父亲的乔治把话题引向了另一个方向,“借住?你们住在一起?”
“是啊,史黛西先生。不然让您的女儿睡公园吗?”
乔治老脸一红,当时他正在气头上,没有想这么多。一个十八岁没有经济来源的少女,放在纽约也许并不少见,但结局不差的也绝不多见。
“你和我的女儿是什么关系?”
“史黛西小姐觉得是朋友的关系。至于我,不重要。”
“很重要。”怎么可能不重要,自己女儿对一个才认识不到半个月的男孩这么信任,甚至亲密地让他有些嫉妒。他起码要了解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不重要,史黛西先生。”威廉一字一句地强调,“这不是我今天来的目的。”
“我本可以跟社区其他人一起来例行公事的,但单独来就是为了给彼此一个面子。”
“史黛西小姐很伤心,而且对您逐渐有了不满的情绪。我不认为这对她或者您有任何好处。”
“虽然我是个来自新泽西州一个小地方的孤儿,但这样的事我并不少见。那个不大的镇子上每天都会发生这种事。”
“父母和子女之间的所有争斗都没有意义,胜负也永远都是一致的,赢家也永远只有一个。”
“我不知道您和史黛西小姐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还是觉得您能好好想清楚。她的生活状态您应该比我更清楚,她甚至决定下周去奥斯本工业工读。”
“学校,乐队,实习。我不觉得她这个时候能承担这么重的压力,特别是在缺少家人的支持下。”
“我希望您能好好想想。我对您的为人和教育是有信心的,所以也不觉得史黛西小姐会铸成大错。有什么问题是不能谈的吗?我们这个国家都是华盛顿和各方谈出来的。”
说罢,看着沉默的乔治,威廉站起来走了出去,没有过多停留,他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