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自有黄金屋,读万卷书,不是说儒生不能行万里路,儒生也能走,只是与武夫有区别,关联起自身的诗词意境。
本命文章可以看做是儒门修行者的一种获得的天赋,罗慈在没写之前,对于剑可是一窍不通。
写了本命文章后,便有了剑心天赋。
当然,本命文章是本命文章,罗慈也不可能在瞬间成为一个剑道宗师,剑法,剑招,剑式,这些都需要他摸索,或者剑道之人的指点。
每一篇本命文章都是特殊的唯一体,刀枪剑棍,琴棋书画,御射算术,比起武夫,儒门修行者的五花八门完全不亚于武夫的神通成语。
在这种情况下,单纯去写咏物,就是在挑战罗慈的固有思维。
“你让我怎么办呢?”罗慈感慨一声,每年一到桃花开的时候,罗慈就感觉自己快要秃顶了。
迟迟没有动笔,脑中思绪纷飞。
罗慈与王马相识时间不短,虽然罗慈内心不愿承认,但确实,王马是有两把刷子的,就是刷子上的毛不多。
比如当年的某次对话。
“王兄,你说这一两二两综合....商铺...我倒是可以理解。”
“可这九两八综合杂货商店,为何名字如此奇怪?”
“店铺之内虽是卖些清心香,驱妖避邪,低阶妖石,灵晶,地宝等物品。”
“统统九两八,只要九两八。”
那这店铺,拿什么赚钱,如此奇怪的制度,赔本赚吆喝?跟雷火一样,是个撒币,交朋友从来不在乎谁钱多?
这是当年罗慈心中的疑惑,不过接下来,王马的解释,却是让罗慈大为震撼。
麻了。
在任何世界中,只要某种特殊物质没有超过地下黄金储备,那所形成的货币制度,便是金本位。
大吴疆土之中,虽有超凡,也有灵晶脉矿,但流通钱财,黄金白银,才是作为主体,是亿万凡人撑起了超凡,凡人的基数不容忽视。
一两银锭,以元宝制式,再往上的五两,十两,二十,五十,一百两。
同理,黄金也是一样,再往上的大额,就是银票了。
假设某武夫买的三两的物品,会给出三个一两的银锭,若是购买金额达到一两二。
这时需要店家拿出戥子,类似于天平的物体,去称量银锭是否合规,是否掺杂铁,铜等杂物。
一切合规后,店家会找给武夫八百文铜钱,或是对应的碎银。
若是店柜中铜钱不够,碎银也不多,那么店家用剪子,剪去那一两银锭的边边角角,看看是否达到八百文的界限。
这些步骤统称为收银,碰上热情的伙计了,很快就能完成,若是慢吞吞的老伙计.....啧。
而绝大多数的武夫......都会说:
“不用找了。”
当年罗慈在听到这种角度刁钻的解释之时,整个人都傻了,太合理了,找不到反驳的漏洞。
江湖之上,武夫风风火火,即便是在秩序的压制下,这种性格的人还是占了绝大多数。
也就是说,九两八商店铺.....实际却是十两,纯赚二百文!
再或者,九十八两商铺,九百九十八两商铺,操作空间极其巨大!
阴间,操作太阴间了。
他脑子是怎么想的?
对啊,你都不用找了,你情我愿的事,你能骂我奸诈吗?我卖的东西这么便宜,武夫不得感谢我?
走的时候还得说一声:实惠,太实惠了,谢谢啊。
这里面的门道可多着呢,九两八商铺,标准配置是一个老伙计,外加一个热情的掌柜。
标准台词是:“老宋头,你干什么呢,磨磨蹭蹭的别让客人等急了。”
“客官莫怪,老宋头是我们帮主看城中孤寡老人太多,特意招募而来,给他们一个生计,哈哈。”
在让武夫宾至如归的购买体验的同时,在隐晦的提及老伙计的来历,当然孤寡老人是真的,都是经过简单培训的,做不得假。
最后购买物品的武夫,听完之后面色肃然的来上一句:“浩克哥哥高义,某家佩服,钱不用找了!”
王马得到了什么?
他啥都得到了,名声是他的,钱....也赚麻了....
罗慈当年听完,都他妈傻了,王马的毛确实不多,但架不住他有好几把刷子啊。
小小的一个商铺,既有精于人性的算计,武夫之间对于底层的同情,也有财道的另类,令人感慨。
然而.......这还只是王马改造永州城的冰山一角,诸如穿越者必备报纸,以及永州城内的特色节日等等。
如果说重生者,是靠着先知先觉来进行人生巅峰的话,那么一个娱乐文明匮乏的世界,对于穿越者而言....
就是一个还未开发的处男地,你可以随意糟蹋!
永远不要怀疑一个穿越者的含金量,因为,你携带了一个庞大文明的记忆,尽管不足前世的万分之一。
“让我给你编写城志这不难,可现在你就难为我了啊?”罗慈蘸墨,笔尖停下,手臂微颤,不知从何下笔。
罗慈给王马编纂过城志,王马虽然这个世界没有抄过任何古诗词,但在永州关于王马的名人名言...是真不少。
编写民事城志,那是有手就行。
主要是之前罗慈写的太多了,文章里全是优美的海藻,没有一丝水分。
该写都写完了,一年一篇,还不让带人。
咏物带人会割裂普通民众,说不得还会有人阴阳怪气:原来桃是大人物吃的啊。
之前罗慈也写过有关辛苦劳作的文章,里面掺杂了悲情,罗慈的文笔是没得说,只是王马看过以后,当场就撕了。
你说没事歌颂什么苦难呢,一年让你写一篇文章有那么难吗?
去,给我重写!
“不如就写个打油诗,糊弄一下?”罗慈牙疼了,坐在椅子上,嘴中喃喃。
罗慈想了想,站起身来,随即放空心神,提笔写下:
“桃,桃,桃。”
“桃美颊尚红,一枝十八个。”
刚写到这里,罗慈又将宣纸揉成一团,他不满意,还得继续重写。
他决定了,还是用白易碎形式,稳定思维后,罗慈动笔写下。
“为什么桃是仙桃,而不是神桃?”
“自古以来,无论是地祇,还是神灵,用来招待礼客的多是以仙桃为主,修道之人也有流传王母蟠桃盛宴之事。”
“若是仙桃流落人间,必定能够引来诸多修士的狂欢,其声撕心裂肺,欣喜若狂......嗷嗷直叫.....”
“嗯~~~?”
蓦然间,写到那一行:撕心裂肺之时,罗慈轻嗯了一声,简单隶书挥笔下,这四字成语,仿佛愈重万斤。
落笔无神,仿佛大脑一瞬间遭受空白一般。
如同一瞬,也如漫长,但还是写下了。
罗慈心中奇怪,将此事稍稍放在心上,也许是自身思索时间过长导致,导致有些恍惚。
文章还未写到过半,但主体思想已经出来,简而言之:永州有桃,速来品尝。
他继续写着:
“与之,若是禅心深厚的佛陀,见到仙家之桃,必定心......心.....心..!”
写到这里,罗慈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起来,这是一瞬间所带来的摇摇欲坠。
他的手定住了,写,写不下去!
仿佛大脑失去了思考,思维关联着下笔的联想,在此刻,如同凝滞了一般。
噗~~
一口鲜血喷出,血迹染红了还未写完的宣纸,罗慈嘴中的嗫嚅,跟在心字之后的......
甚至,连同喃喃的声音都被剥夺,好似冥冥之中有种大规则,在限制着他的话语。
心字之后的三字,有意识,但写不出来!
罗慈直挺挺的倒下,握笔的手,失了力气。
声音惊动了侍女,惊慌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