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妮儿躲在屋中不胜娇羞,偶尔还时不时的忽笑忽泣,不知想到了什么。
而外面的李灿却顾不上这些,眼看天色就要黑沉下来,想到大牙鼠即将出来觅食很有可能前来祸害瓜苗,李灿就着急不已,沉下心来思索对策。
大黄狗虽然可以驱赶它们,但从蝴蝶、蜜蜂和刺猬出现时的数量来看,大牙鼠的数量只会更多,毕竟这东西的繁殖数量太过惊人,哪怕‘金花’只能招引来方圆几里内的大牙鼠,也足有数百上千只了。
到那时,只怕大黄狗也会力有不逮驱赶不净的,再说这附近的大牙鼠如果不能全都消灭的话,只怕夜夜都要不得安生了。
沉思了片刻,李灿倒是想到了几个土办法,只是这些后世的土办法见效不快,并不能解目前的燃眉之急。
“娘,妮儿姐,手里的活先放一放,我有话说。”不管如何,为了保住瓜苗不被祸害,李灿只能死马先当活马医了。
当王氏听说附近的大牙鼠很有可能深夜而至,也立刻着急起来,于是说道:“不如我去族里借几只猎犬来,加上大黄咬死七、八十只应该不成问题。”
蓝妮儿也接口道:“六婶家还有只大狸猫,我去借来也许能用的上......”
哪知李灿却摇了摇头,否决道:“这些猎犬、狸猫作用有限,只能暂时驱散它们却不能改变大局,要想一劳永逸只能想办法消灭这一带的大牙鼠。再说借来这些东西族人一定会感到好奇,追问之下只怕此事就再也瞒不住了。”
闻听此言婆媳二人也瞬间明白了因果关系,刚才显然是过于心急关心则乱了,竟然没有深思就冒然提了建议,不由得一脸讪讪很是惭愧的样子。
李灿知道她们没有恶意自然不会深责的,于是错开话题道:
“今晚只能靠我们三人...呃,其实是两个半外加一条狗先驱散这些祸害,至于全部消灭它们我只是有了一些想法,能不能成还要另说,但现在时间紧迫,妮儿姐,你和娘现在就去果园多找一些接骨木和紫苏的枝叶来.......”
后世的果园中,一般都种着几株接骨木或者紫苏的,这些植物能散发特殊的异味,有不错的驱鼠功效。每当秋收后,瓜农还会将它们的枝叶挂在粮仓里,目的就是驱逐老鼠保护玉米、谷稻等农作物,如果粮仓里再养几只猫的话,效果当然更好。
李灿的记忆中,果园里是有这些植物的,只要把它们的枝叶插满瓜田,再有大黄狗在外面驱赶,今晚应该暂时无虞的。
至于下一步,李灿还有一道阴招没使出来呢。
婆媳二人闻听之后目光为之一亮,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眼,同时发现对方一副惊讶不已的模样。
而王氏却发现蓝妮儿的脸上除了惊讶之外,还有另外一种表情,好似崇拜,又似爱意更浓了。
王氏不由的骄傲起来,挺胸道:“我儿真是当世奇人啊,难怪那仙师都要跑到你的梦中来要收你为徒了,定是怕你被别的仙人捷足先登他就追悔莫及了,这叫什么,这叫先占着茅坑...不对,这叫先打只鸟...也不对。”
“娘,你怎能这样比喻夫君呢?我夫君乃天纵奇才,应该是螳螂捕蝉渔翁得利...好像也不是。”
李灿听的一脑门子黑线,连连示意她们办正事要紧。
走到门口,王氏还在吹擂:“儿媳呀,现在一口一个夫君叫的可还顺畅?还记得当初我在你家说什么来着,我儿乃福大命大之人,跟了他肯定不会委屈你的,结果你在我后面哭哭啼啼了一路,咋了,委屈你了?现在知道我儿有神奇之能可还曾后悔吗?”
蓝妮儿的声音突然变得小了起来,李灿只隐隐约约的听她说道:
“后悔倒是不曾,只是娘当初曾说,如果妮儿不嫁到李家伺候夫君,便要着李家族人打折妮儿的双腿再挠花我的脸,让妮儿一辈子嫁不出去......”
王氏的声音陡然大了起来,满含怒气道:“我何曾如此说过,你这刁媳竟敢当着婆婆的面造谣自己的婆婆,有了得意夫君,你要翻天呐?”
“娘,是我听错了,您确实没如此说过,真的是妮儿听错了,还请您老恕罪......”蓝妮儿在强势的婆婆面前顿时萎了,战战缩缩的认起错来。
虽然听的不是很真切,但李灿也听了六、七分的样子,不由得有些目瞪口呆,转念一想,记忆中母亲的确很强势的样子,没丧失记忆前的李灿确实没少挨打,就连他爹也是一样,膀大腰圆的身躯里,却装着一颗惨遭蹂躏后依然不敢反抗丝毫的小心脏。
其实李灿知道,父亲并非真的胆小如鼠,只是不愿跟王氏一般见识而已,否则听到李灿重伤又岂能连夜追赶恶少要替他报仇呢?
想到父亲,李灿不由得脸色一沉皱起了眉头,只恨自己此时身如残废,否则定会去寒山城打探他的消息,给母亲王氏和自己的良心一个交代的。
就在李灿焦急的看着那轮明月已近中天时,婆媳二人终于背着接骨木和紫苏的枝叶回来了,此时的婆媳二人早已说说笑笑,完全没了之前不睦的样子,也不知蓝妮儿如何哄好了婆婆,这也让李灿终于放下心来。
婆媳二人俱是手脚麻利的,很快便将这些树枝插遍了瓜圃各处,剩下一些又插进了栅栏上,如此一来,令李灿安心不少。
在李灿的叮嘱下,婆媳二人又准备了几样东西,这才坐下来休息一番。
从清晨天蒙蒙亮开始,直到此时夜深人静月挂中天,这婆媳二人简直不得消停累个半死,好在两人知道这瓜苗对李灿来说极为重要,又有百十来只刺猬进账补贴家用,欢喜之下倒还不觉得太过辛劳。
刚闲聊了两句,那大黄狗突然发出低沉的呜呜声,紧接着,便猛地起身来回踱步,两只凶眼盯着栅栏方向,绳索拽的笔直。
“终于还是来了。”
李灿也说不好此时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担心肯定是有的,毕竟临时抱佛脚准备的不是很充足,但这些大牙鼠如果今天不来,他反倒高兴不起来。
就像后世的自己听说老板要考核绩效,自己临阵磨枪统计了一堆数据和演讲稿来证明自己的业务能力,结果准备了一溜十三招,却听说领导不来了,升职加薪也没了下文,那感觉,别提有多失落了。
这时,王氏按照李灿之前的吩咐,牵着大黄狗拎着木叉出了院子,而蓝妮儿则在灶坑里抽出几根燃着火苗的木柴扔在栅栏外,加固栅栏的时候,外面的杂草都已清理干净并收拢成了几堆,此时正好派上用场还不怕引燃栅栏。
随后蓝妮儿也拿着一把木叉守在栅栏里面,只待那大牙鼠跳进来便用此物招呼它们。
时间不长,悉悉索索的声音蔓延开来,黑暗中一闪一闪的暗绿幽光令王氏毛骨悚然,但是为了儿子,王氏也豁出去了,放开大黄跟在了后面,借着天上月光和栅栏前的几堆火光,开始不停的抽打刺去,在大黄的配合下,大牙鼠很快就被灭杀了十几只。
但这次引来的鼠患数量极多,只是那一片近乎看不到边际的幽暗眼睛,恐怕就足有上千只,一时间令王氏都感到一丝绝望。但是当她想到儿子那枯瘦的身体,此时还一脸企盼的坐在轮椅上守在院中,便不由的勇气顿生,口中呼喝着:
“我打死你们这群臭老鼠,敢来祸害我儿的宝贝,我跟你们拼了...”
黑暗中,密密麻麻的大牙鼠一窜一跳的涌现而出,大的接近两尺,小的也有一尺左右,尖头圆耳胡须黑长,一对门牙更是在火光中闪闪发亮,纷纷绕过火堆跳上了树枝栅栏,开始向上攀爬。
院里的蓝妮儿也顾不上之前想的那些招式了,只从缝隙里看到移动的黑影,便立刻举叉扎了过去,一时间,栅栏上的黑影“扑簌簌”的掉个不停。
而李灿则只能一脸无奈而又紧张的看着眼前一切,却帮不上丝毫。
这时,一些大牙鼠已经爬上了栅栏顶端,不知为何却突然又停顿了下来,站在枝梢上打转,并未跳进院中。
看到这里,李灿终于面露喜色,看来插在栅栏上的接骨木和紫苏终于起到了作用,这些被花朵气息引来的大牙鼠,此时却被这些特殊气味所迷惑驱赶,看样子是想离去却被后面的同伴给阻挡住了。
就在李灿刚要提醒蓝妮儿进行另一项计划时,枝梢上的大牙鼠突然掉进院中差不多二三十只的样子,显然是被下面的同伴给挤下来,好在瓜圃中早就插满了接骨木和紫苏,李灿倒也不怕它们对瓜苗下口。
蓝妮儿在李灿的提醒下,也不在以刺杀为目的了,而是用木叉在枝梢上横扫,将那些茫然的大牙鼠全都打落下去。
“妮儿姐,用我教你办法先把园子里的大牙鼠抓起来再说,抓的越多,我就越有把握让它们团灭。”李灿适时提醒道。
“团灭?”蓝妮儿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当即有些茫然。
“呃...对,就是让它们组个团,然后跟它们的同伙一起飞灰湮灭的意思。”李灿只能无奈的如此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