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几人如此反应李灿赶忙连连摆手,并将蓝妮儿介绍了一下,于此同时,经过一番交谈李灿也知道了另外仨人的名字。
四肢修长猿臂蜂腰的这位,名叫武摘星,长老李敢的义子,排行老二,有一个‘武灾星’的绰号。
面庞刚毅眼神锋利的这个,名叫齐翰,同为长老义子排行老三,也有一个绰号叫做‘一溜烟儿’。
肩宽体阔虎背熊腰的名叫萧安邦,义子,排行老五,绰号‘打不服’。
而那柳婵婵则排行老四,义女,她还给自己安了一个‘婵仙子’的美称。
而排行老大的阎严则没在族中,出去已经有段时日了,据说此人相貌憨厚身材粗胖,与他的名字完全不符,但从他‘笑面阎罗’的绰号来看,此人当是表面人畜无害,实则心狠手辣之人。
他们五人中,除了柳婵婵是那瞎眼老人的孙女外,其他四人的父亲与李敢长老都是军伍中的过命兄弟,几次血战之后感情极深,后又结拜为异姓兄弟。
而他们几个也都曾立过誓言,除非全都战死,否则活命之人需照顾好其他兄弟的子嗣,由于李敢长老当时年纪最小所以备受照顾,最后才得以在血战之后活了下来,而李敢长老对此事极为愧疚和感恩,更不负当初立下的誓言,寻走各地最终把这些异性兄弟的骨肉子嗣都带到了李家集,收为义子用心抚养。
柳婵婵则与他们几人略有不同,她父母双亡自幼便与爷爷相依为命,因家园被战争所毁,又在逃难途中受到惊吓,由此得了一场重病昏迷不醒,她那瞎眼爷爷万般无奈这才铤而走险,将她藏在一处荒宅之中便去了城里寻医问药,结果却被敌国的军卒围杀,好在老人身手不弱连杀数人,最终因体力不支受伤而逃,半路上正巧被路过此地的李敢所救。
后来李敢又寻来郎中将柳婵婵救了过来,而那老者则强挺了三个多月终是一命呜呼,临死前将柳婵婵托付给了他,并将一身所学倾囊相授,为了报答师恩,李敢自然是尽心尽力的将柳婵婵抚养长大。
而她与这些义子可谓是青梅竹马,又是他们之中唯一的女儿身,所以这十余年来独享恩宠如众星捧月一般,走到哪都是前呼后拥将她守护其中,今日便是如此,这四人正准备去集市闲逛,却在门口无意间遇到了小师弟,李灿。
李灿之事一夜之间早已传开,而他们几人也非常清楚义父的为人,李敢此人侠肝义胆,为兄弟更是可以两肋插刀,所以他收徒的标准也极为苛刻,对忠、孝、仁、义、勇等几方面的心性看的很重。
这么多年李家集的同宗晚辈,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拜他为师,可却没有一人入了他的法眼,用他自己的话说,只是略一打听便发现此人并无任何亮眼之处,更无令人敬佩之举,如此平庸怎么轻易收进门中?
但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一个刑堂长老却偏偏看中了一个身患重疾之人,但此人的事迹在常人眼里也不过如此,可要是放在一个久病在床的瘫子身上,敢为母亲的清誉而纵狗差点咬死族叔,随后又能冷静的自救并揪出真凶当场破案,这份胆量、沉着,还是令人有些钦佩的。
既然入了同门自然是分外亲近,柳婵婵等人对李灿这个重疾之人也没有什么防备之心,闲聊一番竟将自己的姓名、绰号和一些糗事互相揭丑一般一股脑的说了出来,由此一来,大家更觉亲近不少。
而在李灿看来,他们都是一些没有心机之人,心性良善又急公好义,这当然也与李敢长老的教导是分不开的。
正聊的热闹,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咳嗽,几人回头一看,竟是李敢长老双手背负身后的站在门前,沉声问道:
“你们几个早上的功课可有修炼?”
武摘星,齐翰和萧安邦立刻面上一苦,低着头噤着脖子没敢回答,而柳婵婵则面色不改的娇声道:
“爹...是我要他们陪我去集上买些东西的,要怪就怪我好了。”
这一声‘爹’让李敢甚是无奈,柳婵婵虽非亲生却被他视为掌声明珠,别说打了,自小到大连骂都没骂过的,就是重一点的话都没说过几次,也正是如此,柳婵婵对他这个平时非常严厉的义父却不怎么害怕,不仅如此反而还捏住了他的软肋,每每都是以撒娇逃脱责罚,好在她并未犯过什么大错,都是一些懒睡不起,偷懒不练功之类的小错而已。
李敢板着面孔冷哼一声道:“让齐翰和安邦陪你去吧,早去早回,摘星你去把陈朗中请到刑堂来,就说给你六师弟诊治一下...你们几个记住了,以后在外面要相互扶持不可内斗,免得遭人笑话。”
“还有就是你们的六师弟,李灿他身残骨弱以后还要多加修炼才能逐渐恢复,而你们不仅要对他时刻监督不许偷懒,作为师兄师姐也要以身作则,再发现你们几个偷懒耍奸不练功的话,别怪我用家法伺候,记住没有?”
几人连忙应承下来,柳婵婵更是偷偷做个鬼脸吐出半截粉红的小舌头,随后对齐翰和萧安邦是个眼色,赶紧扭头离开。
齐翰不愧是绰号‘一溜烟’,只见他几步之后便一骑绝尘甩开了后面二人,随后身形一转便隐在了小巷之中,速度之快,令人望尘莫及。
待武摘星也离去后,蓝妮儿推着李灿进入到刑堂之中,时间不长,那陈朗中也来到此处,与李敢长老打过照面便替李灿检查起来。
褪去他的外衣,露出的双臂几乎皮包骨一般,摸起来稀松面软,稍稍用劲一按,李灿便呲牙咧嘴面色痛苦。
“嗯,筋肉粘连需按摩分离,还要多加锻炼增强肌肉才可。”陈朗中如此说道。
褪去内衣,露出一排搓衣板似的肋骨,整个身体看上去像是一只瘦猴子,就连一旁的武摘星看的都直嘬牙花子。
一番检查之后,陈朗中对李敢长老说道:“这孩子身体太过虚弱,肌肉萎缩严重血气也非常的不足,最好多给他补充一些肉食,还有就是锻炼时不可一蹴而就,需逐渐加量掌握火候,最好是在水中锻炼四肢,如此一来才能避免损劳过大。”
李敢点了点头道:“水有浮力,锻炼起来确实也容易一些,只是这天气渐凉我略有担心罢了。”
“无妨,只需给他定制一套防水的皮靠,在岸边再寻一处浅滩即可,我再给他开一些防止受寒的涂抹膏药,保他无忧。”
李敢连连点头赞道:“如此甚好,就有劳陈朗中了。”
待李敢送郎中离开之后,穿戴整齐的李灿问那武摘星:“二师兄,我有一事想请教一下二师兄。”
“自家兄弟何用请教二字,你尽管说就是了。”武摘星豪爽的回道。
“是这样的,”李灿也不跟他客气,直接问道:“二师兄可知道我昨日被族长罚没了家产果园一事?”
武摘星神色一怔,点头道:“略知一二,师弟可是要借钱度日?刚才听那陈朗中也说了,你需要许多肉食提供气血,以后锻炼恢复只怕要用的更多,我身上虽然钱财不多,但师弟如果要用的话,我紧一紧也能拿出几十枚的。”
“哦,二师兄误会了,我并不是想跟师兄借钱,而是想打听一下这集市上可有什么赚钱的营生。”李灿连忙解释道。
而他也好久不曾来集上了,除了几个熟知的行当比如客栈、酒肆之类的,他还想了解一下其它的赚钱门道,毕竟家徒四壁也没有老本可以肯的,只能另辟蹊径了。
“哦这样啊...”武摘星貌似偷偷松了口气,刚才虽然说的大气,但其实也是提心吊胆的。
看来不光后世如此,就连古时也是同样,提到借钱二字闻者也是头皮发麻的。
“让我想一想,”武摘星扬起头来在厅中踱步,半晌之后突然道:“还别说我真替师弟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哦,那快说来听听。”
武摘星躬下身看着李灿道:“前些日子集上突然多出几种赌斗之物,听说是从寒山城的豪门之家传过来的,最先是那些采买代办在客栈的院中开局,以斗鸡斗狗为局,赌注一开始只是一些山珍野味,后来则变成了银钱,听说你家那条大狗不是很凶吗?可以牵来与他们比试一番,一旦赢了便可以获得赌注。”
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当初那李成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只不过他是想在斗狗局中除掉大黄狗而已,而此时的武摘星,则是听说李灿家的狗很是凶猛,或许能为李灿赢下几场获得赌注,如此一来也能改善生活,毕竟李灿要想恢复身体确实耗费不少的。
“还有这样的赌局?那如果是输了有何惩罚?”
李灿闻言眼中一亮,这个可以啊,我家的畜生都特么成精了,如果还不能赢下几场赌局的话,真该宰了烹来吃肉了。
“输了的话就无法拿回抵押之物的,至于用什么抵押作为赌资就看你的身家了,最开始那些代办们也只是用收来的山珍野味做抵押,后来才渐渐换成银钱的,至于你...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有?”武摘星解释之后问道。
李灿很想说,我家最值钱的就是一方祖神石了,可想了一想还是算了,祖神石这东西用来忽悠人可以,但把它拿来当作赌资就非常的不妥,也很容易招来族人的责难,一旦再传到李敢长老的耳朵里,只怕会立刻被清理门户的。
想了一想后,李灿如此说道:“既然斗鸡斗狗都可以,那我就斗狗押鸡,斗鸡押狗,这样总可以吧。”
武摘星张大了嘴:“呃...第一次听闻这般押法,不知道,别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