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鹓鹭云霄，夙翼长空烈...”

“紫宸风翅，魂入孤乡惆...”

听到这里李灿心中蓦然一惊，这些时日黑山羊所学的妖文不过仅仅一篇《碎骨凝丹决》而已，满打满算也不过几百字，而且功法中并没有这些诗词似的生僻妖文，它又是如何会说的？

李灿站在原地沉默不已，那黑山羊依旧沉睡口中呢喃，翻来覆去也只是这两段话罢了。

李灿将目光看向赤冠公鸡，却见它时不时的抖动一下，正心中纳闷时却听它突然喊道：“谁在说话？”

这一声叫喊立刻将它俩惊醒，纷纷站起身来跑到李灿身边，那黑山羊抢先道：

“主人，刚才我竟然梦到了一个头上长着山羊角的老头，他自称是我的远古先祖，还陪我一起玩耍，还给我讲故事背诵诗歌...”

李灿听了片刻后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打断道：“你自己在梦中是什么样子的？为何会在他的手心里玩耍？”

黑羊道：“是这样的主人，在梦里我仅仅是个...穿肚兜的婴儿，那先祖好似顶天立地巨大无比，手掌甚至都比这个洞穴还要庞大，我也只能朦朦胧胧的看到他脑袋上生有一双冲天羊角，还有一双深邃无比的巨大眼睛。”

“我跟你说主人，先祖非常的喜欢我，为了哄我入睡还给我讲故事朗诵诗歌听。”

李灿颇为好奇道：“是吗？那他都朗诵了什么你说来听听。”

“我...等我想想，就在嘴边的，刚才还能记住的...咦？怎么会想不起来呢？”黑羊突然惊诧起来。

李灿也不打扰它，看向一旁的赤冠道：“你刚才梦到什么了？为何身体会一抖一抖的？”

“我没梦到什么，只是听到有人在耳边窃窃私语，就跟主人昨日听到窃窃私语声一样。”赤冠回道。

李灿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后突然想到什么，来到铜鼎前仔细观瞧。

铜鼎呈四方形，每一面鼎壁上都铭刻了九个异人，皆是兽面人形共有三十六位，这些异人有胖有瘦，有大有小，神态各异颇为逼真。

细看片刻，李灿指着其中一个异人对黑山羊道：“你看到的先祖可像此人？”

黑山羊看过之后沉思了立刻，最后点头道：“却有几分相似，不过我梦中所见的先祖身高千丈巨大无比，双眼好似夜空中的悬挂的明月，能照亮身前一切黑暗。可眼前这个还没主人的手掌大，而且这体型实在难以恭维，若先祖真是这番样子的话...不认也罢。”

这番话令李灿哭笑不得，那长着一对羊角的异人上身赤裸，腰系兽皮，双腿自膝以下则与人不同，呈现着反关节之状，脚踝下也没有脚掌，而是两只硕大的蹄子。

好在他的双手与人无异，各握一只弯曲螺旋状的长角武器，竟与他头顶上的双角极为像似。

李灿沉思片刻，突然以妖族语言将那两句重复了一遍，随后问道：“这段话你可有些熟悉？”

“咦？梦中先祖哄我入睡时，好似吟念了一段诗歌里有这两句...”黑山羊再次回忆起来，可偏偏那段诗歌的内容却没有了丝毫记忆。

李灿点了点头，对赤冠和一旁的白鹅道：“从今天开始，你们都要跟黑羊一起学习妖文...”

随后李灿又让白鹅吐出腹中灵种检查了一番，结果那灵种只是微微胀大了一点，与昨日栽下的灵种相比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李灿只好将这枚灵种交给赤冠令它吞入腹中，随后从兽皮囊中取出调配好的土壤和陶罐容器，寻了一处角落后盘膝坐下，张嘴一喷，将那枚变异一阶的桃核吐了出来，放入手心之中缓缓催动灵元，片刻之后只听“啪”的一声轻响，那桃核竟然裂成了两半，露出一个颜色金黄异常饱满的桃仁来。

李灿将那桃仁轻轻取出生怕弄破了丁点皮肉，然后拿出水袋用羊奶浇在陶土罐中，垫上洁净的麻布后放入桃仁，轻轻折叠麻布覆盖一层后，便以兽皮将罐口封闭住，如此一来只需三天浇灌一次羊奶，等待发芽后覆土栽种即可。

就在李灿于洞中忙忙碌碌时，李家集的武堂中却有一人被吊在梁上，一丈开外站着一个赤着上身的精壮弟子，那弟子手握长鞭，鞭梢分叉犹似蛇信，而且颜色黑沉暗红好似已被鲜血侵染了很久。

“啪。”

长鞭响起，那鞭梢上的‘蛇信’只是一掠而过，那人后背上顿时裂开两条细长的口子，向两边绽开后露出鲜红的血肉，这时才有血珠飞溅而出。

惨叫哀嚎声顿时响彻武堂，围观的弟子们有的眉头跟着一跳，有的则是两腮颤动不已，但当他们想起二师兄之前说过的话时，很快群情激愤的喊道：

“一。”

不待哀嚎声停止，又是一道鞭影从空中划过，那后背的皮肉上再次开裂飞起血珠，而众弟子连忙高喊道：

“二。”

足足抽了三十鞭，那悬吊之人早已昏死过去不在哀嚎。

当他被人解开绳索摔倒在地后，只见他的后背上早已伤痕交错，翻起的血肉犹如丝网一般交织一起，还有几块碎肉掉落在血污之中。

行刑弟子走上前去，伸指探过鼻息后转身对摇椅上的李江道：

“二师兄，这蓝老二真特妈命硬，这都没死还有口气呢。”

李江站起身来嗤笑道：“在我面前岂有命硬一说？去，按族规将他吊在湖面三天，码头上埋伏箭手，箭簇抹上驺师炼制的秘药，只要那湖怪出现你等务必要全力射杀。”

一众武堂弟子轰然领命，那行刑之人走到李江面前低声问道：“那这小子呢？”

李江瞪视他道：“场面混乱如何顾得了那么多？三日后不死再说。”

“是。”那人立刻正身领命，这时又听李江道：

“给蓝家送二十枚大钱去，就说是表彰蓝老大的英勇，我李江向来如此，勇者奖，懦者罚，你们都记住了，再有胆小怕死畏敌不前者，跟他一个下场。”

说完指了指地上的蓝林生后转身离去，待他走远，一众弟子这才敢松口气的一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