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就是这样。”

“谁说了都不信，自己说的又没人信，最后真真假假分不清，把假的当成真的，真的当成假的。”

“最可笑的是，你真的有颠倒认知的能力，只不过现在你根本走不出自己的怪圈，无法掌握这个恐怖的能力。”

老巫笑着，颤颤巍巍的伸出枯黄的手指着东方：“你是太初啊。”

东方闻言，瞬间皱眉，正准备反驳时，老巫却又抢先说道：“你是想说你根本没有颠倒真假的能力？”

东方点点头。

“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连你自己是真是假都不知道，你一直处于一种否定非否的状态下，太初辨真假，需先明辨自己的真假，不然否非否的能力便不会显露在你面前。”

否非否…

真与假。

东方沉吟，仔细思索着老巫却每一句话。

他眉头愈发紧锁着，抬起头：“我是真实存在的，我也无比确信我是真实存在的，你所形容的许多情况与我并不符合。”

“我或许是你口中的五太之一，但我一定不是太初。”

“因为我知道这片天地是真的，那些名声赫赫的人，这片天地即将经历的大事情，我都无比熟悉，万分确信，根本不是你口中那真假不辨的状态。”

东方目光坚定。

置换阵法将鸡骨与猪骨相互置换之后，他就已经确信了两边的世界都是真实存在的，都是真的。

否则，叶石又怎么会被置换过来，石叶又怎么会过去。

自己一路走来，两边的世界经历了那么多真实的情感，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噫！”老巫的笑容瞬间消失，一脸担忧的看着东方：“你比别的太初病的更严重，这可不是好事。”

“我没病！”东方条件反射道：“是你说的太光怪陆离，根本不能让人信服。”

说着，东方的表情忽然一变，一脸谨慎的看着老巫，醒悟道：“不对！你在转移话题！”

“我们最初是要讨论木棉的事情的！”

“你突然搬出一堆没人听过的东西，是想混淆什么？”

老巫皱眉：“噫！你真是个榆木脑袋！我若想混淆什么，何必与你解释那么多！太初就是太初，沟通起来就是麻烦！”

东方质问：“那你说！你为何要在木棉心口种下那种东西！”

“因为我是太始！一变万变！只有将自己的变化后的产物送与他人，以命替命，才能遏制自己的变化！”

“我虽是为了自己不再继续变化，抑制病情，但也在无数年来救了不知道多少人的性命！”

“那些东西只有五太能够看到，根本不会对他们产生任何影响，你若不信，就去问问集市的人！我救治的人可有过中途暴毙，晚年不详的？”

“你我同为五太。被天地排斥，我本想好心提醒一下你，小心点阴阳鱼的蒙骗。

可今日一见，我终究还是错估了太初的顽固！也难怪那个太素求我杀了她！”

老巫显然被气的不轻，自己好心提醒，却被当成混淆视听，任谁来都不会好受。

“阴阳鱼又是什么？”东方愣了一愣。

“一个专门圈养五太的组织，他们不会对任何普通人显露身份，整片天地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老巫深吸一口气。

“如果你没遇到我，恐怕哪天被阴阳鱼圈养了都不知道。”

他本来已经不想在理东方了，只不过同为五太，本身就带着些许亲近，加上东方在老巫眼里是太初，是最容易被阴阳鱼圈养的五太之一，便又说道：“随你信不信。”

东方有些尴尬的看了眼老巫，道：“五太还能圈养的？是被关起来么？”

“每个五太都拥有极为恐怖的能力，否非否，心意成，化原初…”

“强大的力量自然会被某些人所觊觎，他们通过圈养五太，从而窃取五太的力量。”

“五太的力量还能被窃取？”

“不能说是窃取吧，应当是利用五太的能力，让自己变得极为强大，而拥有否非否、无法明辨真假的太初，就是他们在最钟爱的对象。”

老巫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东方：“别到时候被人卖了，你还乐呵呵的给他们数钱。”

东方愕然：“我又不是傻子。”

“每个太初一开始都是这么嘴硬的。”

“千万不要被他们骗了。”老巫又一次提醒道：“太初的苦难，多是源于不辨真假，如果再被阴阳鱼圈养，那就真的再也无法走出来，会被他们利用一辈子的。”

东方有些纠结的看向老巫，犹豫片刻后，终是朝他抱拳，缓缓鞠了一躬：“多谢。”

“别急着谢我，我帮你不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老巫怜悯的看着东方：“我曾对每一个太初都这么说过，当你明辨真假后，一定要帮我摆脱一变万变的困局。”

“太初有这个能力么？”

“不知道。”老巫有些颓丧：“我试过太素的有求必应，但失败了，我没遇见过太易与太极，只能寄希望于太初。”

“那你为何不跟太初一起走？”东方疑惑。

“不敢。”老巫回答的很干脆：“太初太招阴阳鱼了，对于我来说，大不了就是一死，重新变化。但被阴阳鱼圈养，那可比死难受太多了。”

老巫目光微颤，他一变万变，见过的事情要比其余五太要多太多了，被圈养的太初生不如死的模样令他惊恐。

那种绝望中的挣扎是触目惊心的，阴阳鱼总会放出一丝希望，让黑暗中的太初挣扎，他们则趁机通过太初挣扎时泄露的否非否一步登天。

“对了。”老巫忽然想到什么：“你朋友心口的东西取下来并不难，你自己就能拔下来，但你得找到心虫的替代品，为她提供生命养料，否则贸然取下，她会死。”

“阴阳鱼的心是黑白两条鱼。”

临走前，老巫最后补充道

“希望你永远都碰不到阴阳鱼，永远都用不到这种检验的方法。”

东方抱拳，看着被巫村人抬走的老巫，半开玩笑般的说道：“多谢提醒！不过你这种被人抬来抬去的样子，才像是被人圈养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