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你一个过江的泥菩萨,为什么会觉得我会担这样的风险?”渔因虽然语气如此,却没有立刻拒绝。
一弦之前猜测忍者学校的老师阶层战斗实力应该差别不大。
即便有一些专精上的差距,也会在某种综合素质上被抹平。
尽管只是猜测,但一弦十分愿意相信眼前的渔因并不惧怕蹄钱院的那个女人。
她们或许更像是一种业务竞争的关系。
一弦需要给她一个理由,一个比说服自己父亲反抗雾隐政策时还要立竿见影的理由。
“我可以帮你做饭。”一弦说道。
“哈?”
渔因一时间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提案,一下子愣住了。
意识到一弦并没有开玩笑,她迟疑地问:
“我做的面,很难吃?”
一弦连忙摇头:“好吃,好吃,只是我觉得做饭这种事情实在不该渔因老师亲自动手。”
正好两人就在厨房,他也曾在观摩做饭时瞄到一旁放凉了的米饭,这正好能凑够一些水之国常有的东西。
渔因抱起手来,语气里满是不信:“你的意思是,你做的很好吃喽?”
莫不是消遣我?不过他确实有些思路异于常人,没准真的身怀什么难得的厨艺?
“那你试试……正好我还能吃。”
一弦正有此意,还好渔因同意了,他走到灶前熟练地倒油,锅烧空气五成熟。
抓起两只鸡蛋,磕裂,单手敲开蛋壳。
这一手操作终于让渔因有了一丝丝信心。
接下来一弦将橱柜中的放凉的米饭端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的渔因嫌弃地说道:
“食材都用不新鲜的吗?看来你的厨艺跟我也只是不相伯仲。”
一弦将米饭快速炒开,侧头回应:
“这道料理,偏偏要用隔夜的米饭才最好。”
随着米粒分开,在铁勺的翻炒下金黄色的炒蛋夹杂其中。
随着蛋炒饭逐渐接近尾声,撒上少量的盐。
金灿灿的蛋炒饭就做好了。
“这是,炒米饭?”渔因面对这简单到质朴的料理方式有些犹豫。
在柳生家成长的过程中,一弦总是能吃到大量的蒸,烤,炖却唯独没有炒菜。
终于等到自己能下厨了,才能回味这种烹饪方式。
前世的记忆太深刻,反而难以适应当地的食物。
也是穿越者的悲伤事吧。
可惜这里并没有胡椒,辣椒,小葱这样记忆中的香辛料。
如果有小葱提香,胡椒增加味觉层次,这碗蛋炒饭将会更加完整。
“是蛋炒饭,你快尝尝,不然没锅气了。”
“锅气?嗷嗷!”
渔因虽然第一次听说这个词,但从字面意义上她也能领会这两个词的大概含义。
她接过一弦的筷子,端起碗吃了一口。
清新的味道让她的双眼微微失神,她疑惑地问道:
“只用蛋和米饭就能这么好吃?”
一弦看她一副“做饭就这么简单?”的表情,深埋记忆中的对话浮现脑海,他不假思索地强调着:
“火候才是关键。”
随即想起,似乎母亲也曾对自己这么说过。
回忆起初次下厨的手忙脚乱,一弦有些恍惚。
……
当他回过神来,渔因早已安静地吃完了蛋炒饭等着自己了。
渔因煞有其事地说着:“味道很好,多谢款待了!”
“师父不必客气。”虽然有些难过,但是一弦还是没忘了正事。
渔因语气微微严肃起来,她说道:
“诶,先别叫师父,要我收你当徒弟没问题,但是我有一个问题要你回答。”
当听到渔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弦明白,自己基本上成功了。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渔因问什么,她都会得到令她自己满意的回答。
但一弦万万没想到,渔因老师对这个问题会是那样的郑重其事,而他往后的无数岁月都将为这个谎言埋单。
渔因眼中似乎暂时褪去了一些狡黠,夕阳的光庄严地洒在她脸上,如同为凯旋的骑士挽面。
她开口问道:
“你如我一般希望这个村子好起来吗?”
“你对村子,忠诚吗?”
这个问题一点也不卑鄙,渔因或许没有意识到一弦此刻只有答应她这一条路。
只是在此刻,终究有一个人要卑鄙地活着。
柳生一弦几乎不假思索地答道:
“是,我对村子忠不可言!”
渔因放下了一些担忧,仿佛刚刚庄严的问答不复存在,她高兴地宣布着:
“那行,乖徒弟,以后燃薪院的伙食就靠你了!”
随后渔因老师告诉一弦,导师收徒都在课堂较武后。
在正式流程下,渔因的排课正好有一节在笃未前面,只要不出意外,她就能在下次上课后把一弦招进燃薪院。
正式成为了师徒,渔因倒也没有藏私,她拿出自己半吊子的医疗忍术给一弦加速了一下右手的恢复。
用渔因老师的原话说就是:如果碰巧用对了这伤大概就十天就好了。
具体能有多少帮助还是看运气。
旁晚将近,一弦从燃薪院走了出去,一路上他假装友好地跟沿路值班的忍者大人打招呼。
不一会,蹄钱院到了。
在门外还能听到里面传来小声的谈论声,不用辨别,肯定是牲狐在跟自己的小兄弟们聊些什么。
只是如今的一弦没有兴趣偷听,他径直开了门。
牲狐看着开门的是一弦,似乎有些着急地踹了一旁的橙发少年。
那少年满头大汗,不停地小声拒绝。
一弦虽然心事重重,但总算是有了一个靠山。
他心里长久绷着的那根弦一下子松了,顿时感到无比疲劳。
此刻只想倒头就睡。
正迷迷糊糊快要入睡,他感觉有人拍自己。
猛然睁眼,那个橙发少年正站在他的床前。
遭遇燃薪院“大哥”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这种“帮派式”的纠缠吗?
一弦无比烦躁地问道:
“牲狐要你来做什么?”
“啊?不是,不是牲狐老大叫我来的。”橙发少年支支吾吾地反驳。
“行,那你自己找我干什么?”一弦咬着牙,加重了“自己”这两个字的读音。
橙发少年如蒙大赦,他终于能完成老大的任务,虽然只是前置条件:
“各分院五组的老大都说课后要指名你,你装病躲几天吧。”
说完了画少年连忙离去,仿佛一弦是什么祸世灾星。
一弦没想到牲狐这小子还挺够意思,还给自己通风报信。
不过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伸出左手牢牢抓住了正欲离开橙发少年:
“明天是什么课程?”
少年给吓了一跳,转过身看着一弦,哆哆嗦嗦地回答道:
“医……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