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十九章 青瓷会(二)(1 / 1)我是逗号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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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姑娘本为京城教坊中的舞女,因故来到了耀州,在云韵楼已经待了两年,反倒是喜欢这地方,与姐妹们相处也融洽,便无再上京城的打算。

一曲舞毕,众人皆是鼓掌,就连韩陈二位也不由点头赞叹。

才子们纷纷称赞,今夜是半官方的,他们早就听说了京兆府知府和耀州知州前来,做好了互相较劲的准备。

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瓷器本就为风雅文化,瓷器起初的作用只是寻常百姓为了生活所用,可随着越来越精美,逐渐变成了赏析之物,便平添了几许风味。

这一夜,将会有一批出自于大师匠人的之手的青瓷展品让众人震惊,也暗示着千年窑火,生生不息。

第一件是罗家的青瓷品,罗家上场的藏品,等到用红布揭开众人才直呼震惊。

“竟然不是耀州窑的代表色,而是黄釉!”

“也是,青瓷之色以汝窑为魁,耀州窑次之,看来耀州的瓷器世家也开始逐步求变。”

“看来耀州窑除了黑白青茶釉彩和白釉绿彩、褐彩外,要增加一种颜色了。”

罗家登台的是罗文彦,他为罗荣的长子,朝着众人介绍道:“黄釉自唐兴起,颜色为仓皇之色,青中带黄,黄中有青。此次我罗家创烧的黄釉始于月白之色,其黄可为苍筤稚嫰之黄。此黄釉小盏小巧玲珑,口为半球弧型……”

器型样式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纯黄釉颜色的创烧,这本就为一个开拓性的发展实验。

耀州的才子们大都心里按捺不住,可口中还得相互恭让。

“钱兄,这以黄瓷为诗,非你莫属,我可听得你那首赞颂茶盏的诗,甚好甚好。”

这位名叫钱兄的读书人,也大抵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做过颂茶盏的诗。

一时间,便有二十首诗词,但经过传阅,能称的上佳作的便只有一两首。

尤以这首《金缕曲·以黄瓷供养,伴我冷吟》最为在人群中传播广颂。

“何地无芳草。看当门、青葱白薤,一丛寒藻。惜玉怜香情青尚切,背令莽夫锄掉。怕不抵、冰霜撩扰。检点黄瓷勤供养,问幽妍、清韵何人晓。聊伴我,属词稿……”

陈曦听完后,虽然在诗词方面造诣不深,且不论这个年代的诗词大家,就是偶有一两首大作,那也会引起城中轰动几天个把月。

第一位出风头的才子是郭子敬,他立志读尽天下书,没钱买书,就废寝忘食,手抄口诵,也算的是一位寒门读书人,平日里受到罗家的多处接济,报恩或是即兴都好,罗家的第一件黄釉瓷器算是打响了头彩。

反观陈曦,坐在爷爷旁边,不知为何,心里却觉得,这诗词还不如秦晨所写!

但今日柱子结婚,秦晨若是在场,能帮陈家写一两首诗词,也是一段佳话。

世间没有少女不怀春,英雄救美人于水火的的桥段永远不落俗套。

第二件瓷器乃为许家,只见许家长子许文恒登台,揭开红布后,传来了众人惊呼的声音。

“咦?也是黄釉!”

“这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这许家的黄釉瓷可要胜过罗家不少呀!”

“整器硕大,气势恢宏,制工精美。”

“许家的黄瓷色泽娇嫩鲜艳,非烧制技艺达炉火纯青,断然难以出此色!”

“其色,艳丽隽秀,的确争奇斗艳,耀州窑才能一直兴衰。”

窑神节的邱道士坐在二楼,也和身边的老友说道:“《周易·坤卦》曰:黄裳,元吉。加之五行中的土为中央,黄色代表至尊至上之色,我们又是身处黄土地上,这黄釉瓷器的较量,许罗两家,倒真是许家占了上风。”

韩涟也赞叹道:“天地玄黄,黄瓷之贵。此盘大气无比,啧啧纯正,玉如凝脂,这陈家怕是想要压过许家不容易啊!”

许家二公子徐文轩本就好以文会友,加之家中有钱,每逢聚会总是争着付钱,这囊中羞涩的才子,也就借这时机,以报对方慷慨之举。

又有十余首诗词问世,众人争相传送,出风头的乃是叫齐正的读书人,其年纪才十七岁,便已经颇有文采。父亲为城中的铁匠,到了他这一辈,不爱打铁却爱上了读书,前年差点中举,在耀州城也小有名气。

“燕草晴消,鱼魫暑褪……借杵月、犀株研花片。博得个、销炷冬闺,那用黄瓷寻遍。”

“好一句,那用黄瓷寻遍!”

“这齐家小子,倒一点不像他爹。”

“谁说不是呢,齐铁匠因生出了读书儿子,铁匠铺的日子可越来越红火了。”

大家都知道,越到最后,才是真正的各家珍品,到时候得诗词要是推波助澜,那才是真正的实至名归。

好多才子都等着压轴一举呢!

好多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陈家所在的方位。

倒是这次,陈博瀚选择了长子让陈星宇来介绍陈家的瓷器,原本是想着让陈曦,却得知有官员在场,选用女子那未免的确是有点轻浮了。

陈曦对于此事也不在意,倒是陈星宇无比激动,他认为和今年和往年一样,却未想到,侄女陈曦的厉害还是超出他的意料。

众人认为陈家也会从釉色上入手!

因为不论是创新那种釉色,那都属于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只是想许家这般打脸罗家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出现。

陈家的藏品拿上来的时候,众人看到是一把壶,便失望万分。

“看来今年陈家又是没有什么新意。”

“这不就是一把普通的青瓷壶嘛!”

“怪不得陈家能一直屈居耀州青瓷第二,当不了第一。”

“不是说陈曦姑娘是青瓷史上少有的天才嘛,这第一件就让人失望透顶。”

……

韩涟看向了陈显峙,脸上稍微有些疑惑。

“韩公,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陈家要是拿出这么一件普通的瓷器,就算雕出花来,那也只是雕工厉害,应当还有其他神奇之处。”

许承业坐在位置上,目不转盯的盯着场中那件壶,尽管他眼睛毒辣,还未看出任何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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