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南面?”
参观完的训练场后苏摩便与威廉男爵辞行,男爵闻言有些失望,但是请求他们稍留一会儿,等他与士兵们说完话就亲自送他们出去。
苏摩与教授十分有礼貌地远离了男爵,给他与那个蛮人留下说话的空间。
训练场的两次,男爵正询问着蛮人布尔这次行动的结果,而苏摩则耳朵微动,凭借着灵敏的听觉将那边的声音全部收入耳中。
“是的威廉大人,这次我们也按照小姐的命令屠杀了南边伊克姆河中段附近的一处村落。”
单膝跪地的布尔匍匐着身体,谦卑地回答着男爵的问题,它的身高超过三米,即使是跪在地上也高过伯爵一头。
这场面实在有些滑稽,这些丑恶的德拉普尔士兵看上去每一只都能轻而易举的捏死男爵,但此刻它们却只能跪着。
男爵是靠什么收服这些强大屠夫的呢?
是因为封建时期的人身依附关系强大到可以让恶魔俯首?
又或者这个微微秃顶的,看上去一脸和善的发福男人才是真正的恶魔?
苏摩在远处用余光观察着它们的表现,那一边,听到布尔的回话后男爵有些烦恼的皱起了眉头。
在他看来,领地里的领民在他看来就像是荒野里的老鼠,杀死了一批马上又会从地洞里钻出一批来。
但德拉普尔毕竟还是一个贵族,贵族需要体面,而维持这种体面就需要财富,老鼠们虽说从来不缺,但如果杀得太多的话它们一时半会也繁殖不起来。
男爵的目光转向后面,那里此时只剩下了玛丽一人,妻子在刚刚听见苏摩告别后就已经离开了。
丝凯勒嫁过来一年后虽说对德拉普尔的隐秘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但她并不想太过深入其中。
“玛丽,这个月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让士兵们在整个伊克姆地区横冲乱撞,足足屠杀了两百多人,现在你满足了吗?”
“多谢父亲大人能容忍我的任性。”
玛丽德拉普尔展颜一笑,她身上那股独特的,带着血腥味的蔷薇香气似乎也随着这笑容愈发浓烈起来:
“只是我希望父亲能够再满足我最后一个小小的请求呢。”
“玛丽,我真是搞不懂你,如果你追求屠杀的快感,那你为何不亲临现场呢?”
威廉男爵实在是看不懂自己的女儿,德拉普尔家族在这近两百年来不乏怪癖之人。
他们有的好剥人皮,痴迷于受害者暴露在外的红色肌肉,有的则喜欢铁链与尖刺混合的残忍折磨。
当然,其中也有和玛丽一样喜欢屠杀之人,他们混入十字军在中东地区犯下了一起又一起骇人听闻的惨案。
那些中东无辜妇女还有儿童们尸体上纵横嶙峋的恐怖伤痕,其中就有不少是德拉普尔们的杰作。
但就像威廉说的,这些享受着变态快感的德拉普尔们都是亲自操刀上手,没有一个像玛丽一样简直毫无目的去屠杀人类。
“好吧玛丽,我答应了,但这是最后一个了。”
威廉最终还是答应了女儿的请求,谁让他爱自己的女儿呢?
德拉普尔们相互之间总是互相宽容。
他让女儿自己和士兵们交代下一个目标,自己则重新换上笑颜朝苏摩走来。
假装在和教授交流实际上在把男爵父女说的话复述出来的苏摩见状立刻收回了视线,在等到男爵即将靠近他们时才装作刚发现一样笑着迎了上去。
“感谢您这两天的盛情款待,威廉男爵。”
“哪里哪里,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威廉男爵还准备继续挽留一下,他非常看好眼前这个彬彬有礼的年轻男人,甚至想让他加入德拉普尔家族。
可惜苏摩去意已决,男爵见状也只能答应了他的辞行。
德拉普尔的城堡门口,威廉男爵十分大方地借给了苏摩一辆马车以及四匹挽马。
此前苏摩求助的借口是随行的大部分侍从以及车马都被伊克姆地区的盗匪们抢走了,不得不借宿一天。
“那么德苏阁下,祝您一路顺风!”
“再次感谢您,男爵。”
苏摩脱下轻便的贵族小帽致谢,与东方不同,十五世纪的英格兰身份越高的人帽子越轻,平民们没有资格佩戴轻便小帽,只能被迫披着又大又沉的里里普尔式帽子。
德拉普尔的城堡里的,男爵夫人飞快的行进着,她的仆人们气喘吁吁的跟在她身后。
这可能有些不符合身份,但丝凯勒在听说苏摩要离开后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今天过后,她知道自己会独自留下,继续承受着那难以忍受的寂寞。
她想要登到城堡的高处,回到那个昨夜他们相拥在一起的房间,静静地看着那个强壮男人的离去。
“怎么回事,地窖的大门怎么开了,有人从里面上来了吗?”
就在丝凯勒即将跑到楼梯前,她发现一个房间敞开着,而房内那个隐藏着无数罪恶的大门被掀开了。
“呼——呼——禀告夫人,这是小姐让我们打开的,她说等一会她要下去。”
丝凯勒知道一些德拉普尔家的秘密,所以她有些厌恶的看了那里一眼,随后就离开了。
也许是生怕苏摩离开的太快,原本步伐就已经很快的她干脆挽起了长裙小跑起来。
接着,随着丝凯勒心情的变化,她步伐的间距也在逐渐加大,快走变成小跑,小跑变成了大跨步再演化成“蹬蹬”地狂奔声。
最终,就在苏摩脱下帽子对威廉男爵行礼时,她总算见到了那个英俊的年轻男人。
正午前的阳光下,苏摩黑发闪耀着,视力远超常人的他也注意到了城堡二楼,那间昨天呆了半夜的卧室阳台上,有个突然出现的美丽身影。
丝凯勒穿着一件无袖的长衫,三角型领口下暴露出大片闪耀着光辉的肌肤,她的鼻尖渗出了些微微的汗珠,她的红色的披肩长发依旧是那么迷人。
男爵此时已经转身离去,苏摩放下本来要带上的帽子,微微欠身,最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