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玖带着人一连好几天都在沪港的长途汽车站和火车站盯着梢，可是他的计划果然还是出了差错，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出现在以上的地方，苏玖整个扑了个空。

无奈之下的苏玖只能带着人回到了海马歌舞厅，如今已经是歌舞厅开业的第四天了。

一进到歌舞厅的后台，苏玖便看到了五个可爱的女孩子正站在一起排练着今天的曲目。

为首的那个女孩名为赵映红，是东方舞蹈学校的学生，周围的几个人同样如此。这一所学校原本是面向社会招揽舞蹈人才的学校。但是随着学生越来越多，他们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歌舞团的总编制是有限的，那么多的学生并不能让他们完全进入到歌舞团中。

虽然各个地方也是有各类曲艺团与歌舞团的，可是能够报考东方舞蹈学校的学生，基本都是沪港的本地人。而舞蹈又是十分讲究专业对口的门类，除了在这方面就业，只能通过家里人的活动找一找其他的门路。

这几年的编制管理也是在逐渐收紧的，赵映红与几个小姐妹在班里面只能算是中游的水平，没有争夺上歌舞团的编制，便成为了第一批待业青年。

没有工作待在家里，那是人嫌狗厌，甚至于不能大口喘气。这样的赵映红，只能选择自己找工作，误打误撞间，就看到了苏玖的招聘公告。

照片公告上的豫泗酒厂，赵映红是知道的，这是这段时间沪港最火的一档酒了，尤其是定制的礼盒，在这个端午和中秋档口，已经成为了诸多国企发礼品的首选，便宜又实惠。

赵映红的家中也是沪港当地的工人，祖籍来自于江北。

拿着招聘单的赵映红在一众土里土气的女孩子中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可是苏玖想要招募地的的确确就是一个普通的服务员。

“既然同样是招服务员，我们怎么就不可以了！我们还可以唱歌跳舞呢，可不要瞧不起人了，而且你这不是花了一份的钱招了好几分工，划算的累。”

苏玖到现在还记得赵映红对着他说的那番话，以及赵映红当场给他跳的一段《白毛女》。

八九十年代的服务员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漂亮，在反应这个时代的电视剧和电影中也能看到这个特征，比如黄渤曾经出演过的电影新街口。

赵映红的舞蹈比起那些歌舞团的人自然是逊色不少的，不然也不会落选，可是在苏玖面前那可就是降维打击了，那种感觉就像是看到后世的女团一样。

不对甚至于比女团还要惊艳，这些人毕竟是经过专业训练出身的科班出身，那些后世所谓的女团练过几个月的舞蹈。

一番思考之后，苏玖便同意了赵映红的要求，而且赵映红回去之后又带来了自己的四个小姐妹。要相信舞蹈学校的眼光，苏玖是无比坚信这一点的。

可是招收了这些人，苏玖反而开始犯了难，让这些人去当普通的服务员，苏玖是不会去干的，那无异于是牛嚼牡丹。既然联想到了后世的女团，苏玖就按照后世的女团去打造她们。

第一件事就是签了一份堪称卖身契的合同。从此之后这些人都归属于到海马歌舞厅的旗下，成为正式的签约演员。

好在这个年头讲究的是铁饭碗有编制。这样一份合同在她们看来反而是一份保障，毕竟每个月有一百多块的工资呢，一周只用工作三天，这是何等的美事啊。

赵映红看到苏玖走过来，急忙站到了队伍之中，在这五人的小队之中，赵映红很明显是其中的队长角色，可是一旦苏玖来了之后她便乖乖的站回到队伍之中，这就是识相。

“苏经理早！”

“还早呢，现在都下午三点钟了。你看你们一天天的，还不抓紧把新歌给练一练，难不成以后还准备假唱呢。”

“我知道您在火车站待了一天了，可是您也不能把脾气撒在我们身上吧。”

赵映红看到苏玖脸上的表情有点不愉快，知道他这一次肯定又是无功而返了，豫泗酒厂的事情她也是最近一段时间听人说的，被人平白无故骗走了好几万块，任谁听了都要难受，这可相当于她十年的工资呢。苏玖在她的眼中已然变成了怨种！

不过豫泗酒厂的利润她也是看到过得，每隔一段时间那邮局就有专人带着枪去提款子，如果不是她没有那胆子，肯定明天的头条新闻就有她的名字。

“就是就是，映红姐说得对！不过苏经理，我们这几天的生意这么好，有没有奖金啊。做人可不能太小气了。”

一谈到钱这些人的眼睛中就开始冒起了金星，赵映红到是显得很正常，哪有刚一上来就和领导谈奖金的，其他人也是和苏玖开玩笑。

“哼，你们想领奖金，我告诉你们，门都没有。”

苏玖撂下一句话便朝着里面走去了，身后传来女孩子的大笑声。几人又开始叽叽喳喳的讨论起刚刚没有说完的话题了。

“映红姐，你觉得苏经理人怎么样啊，我可听说他还没有女朋友呢，你要是想下手可得趁早啊！”

“小妮子你又皮痒了是吧，看我不给你好好的松一松皮。”

赵映红追着在同伴的肩膀上打了一下，这些女孩子之间的话题，也就是这些了，只能用这些玩笑话来消散内心深处的不安，马上就又到上台的时刻了，虽然现在的生活很充足，可是未来在何方，她们自己也不知道。

海马歌舞厅采取的门票制，不论区域统一的站票为1元钱，而在四周的座位则为10元一桌。其中各式酒水才是赚钱的大头，尤其是号称法式香槟的预调鸡尾酒，一罐的价格在两元与可口可乐的价格差不多。

这酒度数低，喝完了一罐就像是喝了罐饮料，总要喝个五六罐才能有一个大概的微醺。

随着舞台灯光的渐渐亮起，赵映红和同伴们一起走上了舞台，看着舞台下形色各异的人群，赵映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慢慢的晃动起了自己的脑袋。

“ha!在那盏路灯的下面，有一个小姑娘在哭泣

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来，ha!小姑娘哭得多悲伤

不知道是谁把她抛弃，她现在该到哪里去

亲爱的小妹妹，请你不要不要哭泣

你的家在哪里，我会带你带你回去

亲爱的小妹妹，请你不要不要哭泣

我会用我的爱温暖你的你的心灵！”

随着舞台上几人的演唱，台下的人跟着一起摇晃起来，闪烁的灯球照过舞池，照过人们的脸，露出一幅幅忘情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