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心里一个突兀，想起了一件事——设灵堂。

贾张氏为了阻止秦淮茹再婚，想出来的损招。

不过这老东西怎么敢的呀，她儿子死了三四年了，秦淮茹年纪不大，改嫁正常，院里的人也都支持。

现在她在院里设灵堂，一来她理亏，二来显得晦气，同一个大院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谁想有这么个晦气邻居。

按理说，贾张氏这么哭丧，早就有人该撕她的嘴了。

白羽凑近二大爷刘海中的家门，发现没人，三大爷闫埠贵家同样没人。

看来不是一户两户没人在家，是都不在家，能有这种万人空巷的影响力，只有一种可能——又有新片子到了。

在娱乐枯乏的年代，看免费电影可谓是老少皆宜的项目。

听着门内两个寡妇的哭闹，白羽清楚自己的家没那么容易回了。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去老太太家里，他买条鱼本意就是为了筹谢老太太。

有人觉得老太太对何雨柱好是另有图谋，是为了让何雨柱给她养老，白羽觉得正常，一个老无所依的老奶奶不给自己找条后路，到时候死了都没人知道。

老太太又不蠢，她明白这个理，何况何雨柱又不亏，老太太平常护着他庇佑他，末了末了，人家还把房子留给他。

亲奶奶能做到这个地步都不容易，何况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老太太。

绕了一圈，来到旁院，老太太果然还是在家里。

推开门，老太太斜倚在火炉边上，微眯着眼，半睡半醒的样子。

“老太太，您没事吧？”

白羽以为老太太煤气中毒了，他先将手里东西放桌上，又大跨步走上前，轻轻摇了摇老太太。

“别晃了，老骨头都快被你晃散架了。”老太太扶着拐杖轻轻敲击地面，语气疲惫。

大院里没几个人不认识她，可愿意亲近她的人也没几个，现在娄晓娥走了，她屋里又冷清不少。

人老了，吃穿也就没那么讲究，就图个热闹，享享儿孙福。

她原本想着，让娄晓娥和柱子生个孩子，她可以帮忙带带，对她来说，也算有个伴，不至于那么孤单。

只是可惜，自己没那个福分。

“我说老太太，您可会吓人，大冷天的，愣是被您吓出一身冷汗来。”

白羽听她语气疲乏却中气十足，思维也还清晰，便放下心来。

老太太见白羽关心她，脸上露出笑容，又看了看刚从菜市场买的鱼，玩笑道：“小子，自己家不回，来这里干吗？”

“我怕老太太您饿着，给您做饭来了。”

“我又没有老糊涂，我知道你不是不想回家，是不敢回家。”

“您呀，能掐会算，什么都知道。不给您多说了，我先把鱼处理一下，晚上喝鱼汤。”

熟练系上围裙，取出新鲜的胖头鱼。

老话说，三分厨艺七分食材，食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言，区分食材的优劣是每个优秀厨师的基本功。

鱼是否新鲜，可以从三个方面来看。

一，看鱼眼。饱满凸出、角膜透明清亮的是新鲜鱼；眼球不凸出，眼角膜起皱或眼内有瘀血的则不新鲜。

二，摸鱼体。新鲜鱼的表面有透明黏液，鳞片有光泽且与鱼体贴附紧密，不易脱落；不新鲜鱼表面的黏液多不透明，鳞片光泽度差且较易脱落。

三，看鱼腹。新鲜鱼的腹部不膨胀，肛孔呈白色、凹陷；不新鲜的鱼肛孔稍凸出。

还可以通过嗅鱼鳃和掐鱼肉来判断鱼是否新鲜，不过操作起来相对麻烦。

将鱼清洗干净后，去头去尾，在家做饭，不用那么讲究，鱼头可以用来红烧，鱼尾可以喂猫。

油炸鱼尾也是道不错的美食，问题是没油，现在油属于稀罕物，平常炒菜都不舍得多放。

萝卜切片，葱姜蒜切丁备齐，升火做饭。

老太太的厨房条件一般，不过要比自己家的好。

何雨柱是真的做到以厂为家，堂堂一个大厨，家里竟然只有一口火炉。

平常的饭菜都是在食堂加工，回来放火炉加热一下就可以直接开动。

因此，家里到现在还没有厨房。

一个人还能将就，但以后结婚过日子没厨房可不成，总不能天天借别人的厨房用。

至于在厂里加工，那就更不成了。

以前何雨柱不懂，认为厨子不偷，五谷不收。

可白羽没那么抡不清，他知道带饭盒的事情是众目睽睽下的露天把柄，要是被有心人利用，搞不好会把自己搭进去。

稳妥起见，还是要想办法搭建厨房。

过了大半时辰，红烧萝卜、红烧鱼头、卤鸭脖、清炖鱼汤，三菜一汤，新鲜出炉。

“这比过年吃的都好啊。”老太太拿着筷子，不知道从那道菜开吃好。

白羽盛一碗鱼汤放到老太太面前，说道：“先喝点鱼汤，暖暖胃，串串口。”

老太太喝上两口，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何雨柱在做人方面可能有很大的缺陷，但在做菜方面，还是值得赞扬和肯定的。

白羽试菜的时候，已经吃过不少，没那么饿。

给自己倒了杯小酒，慢慢吃慢慢喝。

汾酒入口，醇醇的酒香瞬间上头，身上暖和不少。

买酒的时候，白羽注意到现今茅台的价格，七块一瓶，一瓶是五百毫升。

不算贵，不过他还是没买，对于一个月三十七块五的工人来说，喝茅台纯属烧包。

老太太吃几口，停下筷子，有些感伤地说：“晓娥走了将近半年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说罢，抬手望向白羽，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老太太，你甭看我，她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知道，自从上次那封离别信，我就没有得到任何有关她的消息。”

“老太太我又没问她消息，你也甭拿我撒气。”老太太反驳道，随后叹了口气，说道：“我是替你着急呀。她要是一两年不回来，你还能等，可要是七八年不回来，你可不能再等了。你们老何家三代单传，到你这里，可不能断了。”

白羽没有言语，低头喝酒吃菜，老太太话还没说完，说了这么多，都没说到点上去。

果然，老太太看他一直不搭茬，微微有些恼怒，拿起筷子敲了敲他的头。

“你个傻柱子，自己的事怎么不知道操心呢。”

“奶奶欸，你让我说什么。”

“说什么，说秦淮茹！那对婆媳为什么闹，你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是知道，可也管不了，我一插手，事情不更乱。”

“嗨，我又没让你管这事，我就是想知道你对秦淮茹是什么意思。要是想跟她好，奶奶就出面帮你一把。要是不想，就趁早找个好姑娘结婚，不能再拖了。”

“奶奶，我…”白羽喝了口酒，清了清嗓子，“我，对秦淮茹没啥意思，最多就是同情她。她带三孩子不说，还带个婆婆，我又不是冤大头，娶她干嘛呀。”

“好，好孙子，你能这么想，奶奶真替你高兴。”

“奶奶也不支持我跟秦淮茹好？”

“不是不支持，只是不想看你吃这么大的亏。既然你不喜欢她，那就要断的干净点，别让她心里再生出苗头。”

“说的容易，可邻里邻居的，撕破脸以后还能不见面了。我觉得还是快点结婚的好，等婚一结，啥事都了，也不用撕破脸，搞得难看。”

“你呀，还是太年轻，你跟秦淮茹不清不楚的，谁家敢跟你介绍姑娘。要想娶媳妇，你要先表明态度。”

“表明态度？我还能挨家挨户上门说不成？”

“唉，要不说你是傻柱呢。奶奶教你，你以后啊，不要秦姐秦姐的喊，你喊她贾家嫂子，好好臊臊她，也让别人知道你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