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他才真正有了修行的方向。
文气,文心、文心之书,三个方面都有了清晰的前路。
“今天这一趟收获颇丰。”
再看周南山、李无伤两人,还为一首词是有我之境,还是无我之境,争得面红耳赤。
也不管他们,走出院子,在府中踱步。
这几年沈维为了守孝,只有逢年过节才过来拜访,周府的格局没有太大的变化,顺着熟悉的方向,景珩不自觉地走到一个小院。
抬头一看,这是以前沈维过来居住的地方。
推开门,景珩的包裹就放在里面,床榻什么都已经准备好。
景珩收拾一下包裹,将自己的书籍,整理了一下。
奔波劳碌,加上勤奋读书,这一段时日颇为劳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维哥儿,醒醒。”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被人推醒。
睡眼蒙眬之间,看到一对少年男女正在他面前。
“是盛修和涵妹呀。”眼前的少男少女是周南山的女儿周涵与周南山的侄儿周盛修。
这两人比景珩年岁略小,不过十二三岁。
景珩自幼与他们相熟,关系匪浅,不过这几年因为家事有些淡薄,几次拜访也匆匆而去,说起来也有四年多未见。
少年好友相逢,自是欢喜,不过景珩看周涵的目光却有些奇怪。
“她就是模拟中的那个妹妹?”
周涵年岁不大,已经是含苞待放的花朵,初次接触也看不出周涵的性格。
一番交流才知道,这是来请景珩去吃饭的。
“抱歉,睡过了。”
用景珩的目光看沈维,少年沈维其实在周府是有些自卑的,不过随着年岁见长,读书越多,沈维的底气渐足,才渐渐将自卑去掉。
随着景珩对沈维的经历理解得越多,越发明白沈维的心路历程。
“走吧。”
出乎意料的是,饭桌一共只有三个人。
周南山、李无伤、景珩。
周南山笑道:“你刚从江南回来,久不知家乡味道,特地让厨子做了些菜,你多吃点。”
景珩点头。“多谢义父。”
三人边吃边讨论词话。
“对了,下午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
周南山想起了下午的场景,问道。
“还真有个问题,还请两位宗师解惑。”
景珩想起之前的一个困惑问道。
“问。”
“学生看一些同窗对战大妖王,似乎文道修行,只有文气攻击的法门,并没有壮大自身,防御自身的法门,这是什么原因?”
“你想问这?”
周南山倒是,没有立刻回答。
“我可以告诉你,文道修行是有修炼法体之法和外甲之法,你修的春秋就有三世身之法,尚书之中也有盘王之体,诗经中也有叠甲之术,只不过当今世界已经不适合修行大部分法体,所以就失传了。”
“要是这些法体还在,我等读书人也能正面对抗军队的气血压制。”
“春秋时期的君子都是能上阵厮杀的。”
景珩听到周南山的回答,陷入了思考中,原来是当今世界文道有缺的原因。
“原来如此,看来必须要去周国走一遭了。”
沈维的强大已经深入景珩的心底。
只有超过沈维,才有可能面对现实世界中周皇。
“游历天下真的要提上日程。”
在周府休息的一夜,景珩第二天便借了一辆马车往家中赶去。
下午景珩就已经看到自家所在的镇子。
那是八公山下的小镇。
和熟悉的人打着招呼,景珩来到了自家所在。
“秀才回来了。”
孩童远远看到景珩便开始闹了起来。
沈维父亲之前是个秀才,五年前考中举人,虽然只有一年时间,但官府的福利并不少,只不过未来置办丧事,家中钱财耗去大半,才家道中落,不过就算如此,在乡里也是大户,所谓的家道中落也只是相对而言。
不过这几年沈维读书耗费也不少,幸好考中秀才,家中又渐渐有了几分生气。
“我儿回来了。”
沈母的面容有些苍老。
很奇怪,景珩很自然地代入沈维的角色,没有丝毫的不适。
原本以为,会有很多的隔阂,想到很多,都在妇人的一句话中消失了。
“瘦了、黑了,但长高了,长大了,有一股秀才的气了,是个大人了。”
虽然景珩的反应不多,但是沈母自顾自地流泪,让他还是感慨良多。
回到家中,景珩收拾了一下钱财。
这一趟,他往返数千里,花费不小,不过沈维节俭,盘缠用得不多,而景珩转生之后,虽然并无钱财进项,但是在书院之斩杀两位妖王的战斗中贡献不小,获得官府百两白银的奖励。
一路吃穿用度之后,还剩下九十五两。
景朝是铜钱和白银共用的货币体系。
一两白银可以兑换一千四枚铜钱,也就是两贯钱。
景朝白银的购买力很强,这九十五两,也是一笔不小财富。
景珩思量一下取出五十两交给沈母。
“这五十两,您找人修葺一下房屋,再准备一些年货,做几身新衣。”
沈母看到这些银子颇为意外:“这些银子哪来的?该不会是周先生送你的?咱可不能要周先生的银子,这几年人家对我们帮衬不少。”
景珩解释着:“这是孩儿在书院获得的奖励,正路来的银子,官府发的,与义父无关,母亲放心用。”
“父亲过世这几年母亲操持家务颇为劳累,孩儿还要去书院读书,不能经常侍奉母亲身前,只能让母亲的生活好一些,实在是心中有愧。”
“说这些做什么?你我母子之间,哪需要这般说话。”
母子的话语渐多,隔阂渐渐少去。
景珩是在沈母的唠叨中睡觉的。
家中有沈母收拾年货,景珩继续读春秋,写词话,文气日渐增长,转眼间又是几天过去,还有三天过年的时候,又发生一件事情。
这一日,景珩家中来了一对姐弟。
姐姐十三四岁,弟弟只有八九岁,穿着有些破旧,但是洗得很干净。
姐姐一开口就震惊了景珩母子。
“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
说着还拿出了一纸婚约。
景珩看了看,还真是过世父亲为他订下的婚约。
想起模拟中的情节,景珩也有所预料。
沈母安排两个孩子住下,和景珩商量婚事。
“婚事不急,一来对方年龄还小,二来孩儿还想在学业上有所成就,准备三年后的科举,暂时不宜分心。”
景珩说出他的理由。
“依我之见,还是等到三年之后我科举结束再说此事,此时不急。”
他有理有据,沈母也没有再说什么。
平静的日子一晃而过。
转眼间就是新年,十五。
景珩重新踏上去江南书院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