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门外,许东仙与严东楼并肩而行,一路上有说有笑。
“许公公今日能获皇上赏识,从后宫八品主事,直升为司礼监排名第二的秉笔太监,想必一定有过人之处!”
“小阁老谬赞了,宫中下人无论位置高低,都是侍奉皇上的奴才。”
许东仙连连摇头,笑道:“要说过人之处,谁不知道朝中严氏一门,大小双阁老,父子两栋梁,这大齐的两京一十三省,全在您和严阁老的肩上挑着!”
严东楼停下脚步,一脸郑重的拱手抱拳:“许公公这番话才是昭昭公理,可谓是我们父子的知己,以后公公一定要和我们严家多走动!”
“好说,好说!”
许东仙微笑着应承,心里满是提防。
严家父子,后宫之中仅是传闻,特点就是一个字,贪!
贪权,故而结党营私,权倾朝野!
贪财,卖官鬻爵,横征暴敛,皆是寻常手段!
贪色,严家父子妻妾成群,据说府上还有三千女婢,皆是未及豆蔻的妙龄少女,已成京中趣闻。
严东楼主动结交,必定是有所求!
也许是看中了自己掌管东厂之权,也许是向要投资将来的自己!
毕竟现在司礼监和东厂的高层,死的死,下狱的下狱,任何一个新面孔,都有可能御前新宠!
严东楼自我感动之余,从衣袖中取出一只金丝锦囊,郑重的塞进了许东仙的手中。
“这里是一万两银子,些许薄礼,酬谢知己,公公切莫推辞!”
“小阁老,这怎么好意思啊。”
许东仙口中连连拒绝,手上却攥紧了锦囊,顺手塞进衣袖之中。
对于一个从没见过薪俸的人来说,钱真的是好东西啊!
两人对视一笑,心照不宣,又继续走过一条街。
“许公公,这里便是东厂了,我不方便陪您进去,请自便吧!”
严冬楼指着一扇并不起眼的对开大门,低声说道。
“多谢引路,改日定当登门拜谢!”
许东仙拱手拜别能严东楼,独自走进东厂大门。
虽然从外面看起来毫不起眼,但这高墙深院之中,却灯火通明,别有洞天!
四周皆是连排的二层楼,每楼下有两道石门,一道通向楼上,一道同下楼下。
第一进院为演武训话的广场,周围陈列着各种兵器。
二进院内堆放着各种器具,俨然一座制造各种兵器刑具的工厂。
待到三进院内,许东仙眼前豁然大亮。
只见十几盏大红灯笼下,深更夜半,宛如明昼。
数十名东厂番子衣衫不整,分作几堆,有的围在桌子前,有的直接席地而坐,一手端着碗,一手摇着骰子。
酒气冲天,喧嚣不止。
“现在东厂,是何人主事?”
许东仙走到众人之间,沉声问道。
所有番子同时停手,一齐转头看向许东仙,打量着他身上的八品侍监官服。
“我是大档头,除了被关在诏狱里的,我就是东厂位置最高的人!”
一位酩酊大醉的光头站起身,满脸期待的问道:“你是宫里来的,可是皇上有旨意,要给我们派遣差事了?”
“没有!”
许东仙摇头。
“区区八品内侍,没旨意来做什么,赶紧滚!”
光头怒骂一声,招呼众人继续喝酒扔骰子。
许东仙眉头微皱,大喝道:“我是新任司礼监秉笔,奉皇命提督东厂!”
院内瞬间陷入寂静,所有番子纷纷起身,脸上尽是慌张。
唯独大档头醉意上头,趴在桌上冷笑道:“皇上眼中早就没有东厂了,现在大小案件全都由锦衣卫办理,怎么会任命新的东厂厂督,除非你证明给我看,否则你一定是假的!”
“怎么证明?”
许东仙闻言也是无奈,皇帝喜怒无常,突然要回去静修,没有给自己任何证明身份的信物。
但换个思路,那位喜欢装神弄鬼的皇帝,未尝不是在考验自己的能力!
眼下就看这些醉鬼意欲何为了。
“我东厂入门是有标准的,武道八品为普通番子,档头应有六品以上实力,掌事要有三品以上的实力,你既然能当上新任厂督,至少要能打过我!”
大档头站起身,醉眼惺忪的说道。
许东仙眉头一挑,问道:“你什么实力?”
大档头一拍胸膛,傲然道:“武道四品!”
“那你们一起上吧!”
许东仙微微一笑,向在场所有人勾了勾手指。
区区四品,还不至于暴露自己宗师境界。
所以,随便打!
“好,那就一起招呼他!”
大档头一声怒喝,拎起面前的桌子,便向许东仙砸去。
许东仙体内天罡内劲涌动,半步塔前,一记崩拳将木桌震碎。
大档头连退数步,右手止不住的颤抖着,但胸中酒意未消,悍勇尚存,左手抄起墙边的石锁,再次前冲。
其余番子也是醉意上涌,见状纷纷抄起兵刃,将许东仙团团围住。
“金刚护体!”
许东仙原地站定,任凭刀剑加身,自岿然不动!
哗啦!
石锁狠狠砸在许东仙头顶。
头没事。
石锁碎成齑粉。
周围数十把刀枪刺在许东仙身上各处,均如同刺中了铜墙铁皮,难进分毫。
大档头双手颤抖的看着许东仙,瞬间酒醒大半,正要抱拳行礼,却被许东仙反手抓住双腕。
“你们打完了,该我了吧!”
许东仙面带微笑,人畜无害的看着大档头。
话音未落,双手横绞,大档头直接横飞在空中。
再接上一脚,大档头如炮弹般激射而出,重重嵌进砖墙之中。
“还有你们!”
许东仙回首一掏,将所有兵刃夹在腋下,用力一撅,将所有人挑上空中。
随后许东仙双手成拳,身形如魅影,趁众人下落之际,在没人脸上补了数拳。
砰!
众人落地,烟尘四起,哀嚎声不绝于耳。
院子角落中有几位心思活泛,并未选择动手的番子,见状立刻上前高声叩拜。
“拜见督主!”
许东仙一挥衣袖,转头看着刚从墙里爬出来的大档头,笑着问道:“服了吗?”
大档头浑身一颤,连忙跪倒在地,慌张道:“东厂大档头钟岳,拜见督主!”
其余皮青脸肿的番子,纷纷忍痛爬起,一同跪地叩拜。
“我叫许东仙,来东厂只办三件事,帮陛下监察百官,帮陛下监察锦衣卫,帮陛下得道成仙!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想让皇上器重东厂,要你们自己努力!”
许东仙竖起三根手指,转身对钟岳说道:“把刚才没动手的人,全都送去酒醋面局搬坛子,我东厂不需要这些不敢和兄弟同甘共苦的废物!”
钟岳眼中跳动着热血,一头便将身下青石砖磕碎。
“属下谨遵督主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