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布努诺和税务官保罗扯皮的时候，R.D带着科尔溜到了灰须的酒馆里，这一次他得到了相对不错的欢迎而且发现明显佣兵的数量变多了。问了一下灰须，灰须也没遮着掩着的告诉他，这些佣兵都是希望在R.D这里获得一份工作的。

R.D有些没闹懂这些人为什么会觉得他们自己对于他来说有用，R.D有自己的卫兵力量应该已经不是一件在这里的秘密了，只是发展一个农场而不是攻击性的力量，他自己的卫兵应该足够了。

对于他的疑问，灰须反而更加惊讶：“什么，难道你不打算买奴隶？”

“奴隶？！”R.D愣愣的反问道。

“对啊，难道你打算全靠自由民去开发？”灰须使劲的摇着头：“天啦，你的家族一定忘记教你常识了，你们又不是矮人，怎么可能做到这一点啊。”

结合着一些过去记住的知识和灰须的一次简单的讲解，R.D也闹明白了这个时代是怎么进行拓荒的了。和某些著名的考据党历史流大神们说的一样，确实在这种封建时代想要对什么地方拓荒都是用人命填出来的，而人命从哪里来呢？当然是各种各样的奴隶了。

按照灰须的说法，在诺斯尔帝国西省奴隶的数量相当的多，至于为什么会相当多······是因为穆克港，以及混沌半岛。

作为已知的各种人类帝国中最靠近南侧，和亡灵大陆毗邻的诺斯尔帝国在北方的人类国家的眼中无异于被流放之地，是每年各种被从人类文明中心排挤出来的大量人群中最好的流放之处。这个时代的人类是愚昧而令人恐惧的，权利的失败者、被巧取豪夺了所有财产的人、被诬陷者等等一系列人都会被向着这边贩卖，而相比起地狱隘口，奴隶贩子们更喜欢将奴隶送到混沌半岛这边进行贩卖处理。

因为地狱隘口长而崎岖，环境恶劣，奴隶从这里经过死亡概率很高，出去以后还会直面凶残的蛮兽人，性价比极低。而从混沌半岛贩卖的话，海路可以将高质量（无论是权利意义上的高质量还是本身的质量）的奴隶给运到穆克港这个几近永远和中土隔绝的帝国换取他们的财富，陆路可以将奴隶贩卖给兽人或者贩卖给诺斯尔帝国西省南边，这也决定了这种方式数量也可以很大-------兽人为什么需要人类奴隶？怎么说呢········老鼠人会把人类奴隶当作武器实验工具和食物，地精和蛮兽人会把人类当作食物的同时有一些别的用处。

而且对于这些奴隶贩子，他们也会毫不吝啬的将这些奴隶贩卖给亡灵大陆上的那些渴求人类生命的不死种，诸如一些由于离开死灵凹地，远征亡灵大陆的吸血鬼；而且也会贩卖给一些黑暗精灵，这些黑暗精灵是出了名的嗜好奴隶，他们病态的思想决定了他们必须需要奴隶来承托他们的优越感。

但是即便如此损耗，奴隶的价格在诺斯尔帝国西省的价格也便宜的惊人，至少比起自由民来说。毕竟只要想想，健康的男**隶只要六百铜币就能买下他的一生，健康的女奴价格只要三百枚铜币，而维持这些奴隶们每日生活的花费最高多少呢？

顶天了30铜币不到，也就是说3个黑面包，这还是奴隶主心好开每天三顿饭。节约些但是还有点人性的奴隶主会开两顿饭，次数和他们自己一样，也只需要花20铜币。心狠的多的奴隶主甚至会只开一顿饭或者甚至不时地断掉一天的饭，每天的开销在10铜币以下。什么住宿、健康？压根不考虑啊，奴隶不就是个人形工具，坏了就丢掉么？虽然大部分节约的奴隶主也会让自己的奴隶死的慢一些，但是基本思想也都是这样的。

相比起自由民们刨去了他们生存的消耗每年只要勤劳一些能落下七八枚银币的收入，这些奴隶同样刨除了维持自己的生存后可以提供的额外收入接近四枚银币，这种差距主要是因为奴隶身体往往都很虚弱，不如强壮的自由民效率更高。因此这种提供额外收益的方式还是很受到，嗯，大部分自由民的欢迎的。

R.D之所以在这边一直没看到奴隶，那是因为这边太靠近“死亡交叉口”这最混乱的地区的南部，防御外来攻击的压力比较大，所以大部分都是由有自保能力的自由民在开荒。

得知了这种事情的R.D心头顿时沉甸甸的，虽然他不是什么圣人也没有完全济世之心，但是作为一个正常人，只要是得知了TC以前那些人口贩卖对于人们人生造成的巨大的打击，对于这种人口贩卖的行为是必然都会深恶痛绝的。但是讽刺的是，他现在还不得不必须作为“奴隶主”买入奴隶才行，如果他想快速完成工作的话，即便是这会引起诺斯尔帝国更多的目光将他视为可能准备叛乱。

R.D本来为了避免被认为是叛乱而打算以布努诺的名义出去拉更多的其他“贵族”来注资和出人力，这样只出资金可以有效的降低被怀疑的可能性。但是在听说了这种落后而毫无人性的体制在运行的时候，R.D果断改变了主意，即便是再会引起注意，他也要买下大批的奴隶充入自己的集体农场中。

在他的农场内，这些奴隶名义上虽然还会是奴隶，但是在R.D手下他们将首先先是一个人，其次再是一个劳动力。他现在还没有掌握从根本上摧毁奴隶制的力量的话，那么首先尽可能的拯救更多人才是正道。

而且这些奴隶制和这些佣兵确实关系巨大：这个世界里一般来说雇佣佣兵管理奴隶是最有效的，一个普通佣兵可以管理的奴隶多达数百人，而他们自己的佣金一年下来也不过是一半奴隶的产出（25-30枚金币），剩下的全部都可以进雇主的腰包里。这种收益和投入如果是在扩大生产的情况下，也是可以接受的。

“看来我们需要去穆克港走一趟了。”

R.D对科尔如此说道，科尔扬了扬眉毛：“我还以为你早就考虑过去穆克港了，结果你没考虑过？”

“当然没考虑过啊”R.D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我本来以为事情很简单的，我只需要拿钱就可以轻松的买到粮食，在这边开辟一个农场种点吃的给······咳咳，种点吃的来投资。结果发现原来不是这么简单的，做什么事情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累的要死。”

“额，那你原先的打算是？”科尔饶有兴趣地问道。

“开一片地，修个小房子，每天练练功夫，偶尔去一趟森林，慢慢向四面八方探索了解诺斯尔······就是这么田园式的简单。”R.D无奈的摊手：“但是看起来确实我之前没考虑错，我就算是想要低调下去，也不得不在某些方面有高调的表现啊，需求的体量在那里，真的很麻烦。”

“看不出来你居然还是个隐士的思想····”科尔像是头一回认识R.D似的打量了一下他，他对R.D的认知又被刷新了一次，R.D原本高高在上的感觉褪去后神秘感却不减反增了，手握重权却是朴实的平民思想但是偏偏又有运作权利的不少知识，政治眼界也相当开阔，智力也很高····科尔真的有些吃不准R.D到底是个什么人了：贵族？平民？学者？

“灰须，如果我想购买到一批奴隶的话········”

“如果你之后的铁器都从我这里买，我可以帮你。”

收了R.D一大堆钱的灰须变得很好说话了，毕竟R.D第一笔生意说话算话的钱是当场爽利的给够了，灰须对于R.D的评价里虽然依然还是有“娘炮小白脸”，但是“不可信”这一条被删除了大半了，毕竟第一次印象是相当直观的。

“很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这些佣兵们怎么样？”R.D看了一眼酒馆里那些眼巴巴望着在吧台和灰须吹牛聊天的自己的佣兵们，对灰须问了一句。

“嗯，滥竽充数的有几个，不过大部分都是好小伙子。”灰须点点头：“要是管理那些农奴们的话，他们都是个顶个的好手，我敢保证只消十个人，你就可以控制一千多个的农奴了。”

R.D想了想以后说道：“那就给我选十二个人，我的火枪卫兵有三十人，四十来人应该足够了。作为交换，我需要购买的铁器都从你这里买，如何？”

“你打算做多大的规模？我是说···”

“劳驾，给我三十枚金币·····OK，这是你的了，三十枚金币作为最开始的十分之一的定金。”

R.D从一个维和步兵手中拿过了三十枚金币放在了灰须的面前，灰须愣了一下，挠了挠脸颊以后似乎在估算什么，随后他看着R.D说道：“确认一下，你真的知道你打算做的规模吗？”

“我当然知道。”R.D点点头：“煮饭用的铁器、锯木用的锯条、水车用的齿轮、挖地用的铁铲、割麦子用的镰刀、一些织布机·····话说你应该懂织布机吧？飞梭织布机这个我真的记不起来了。”

“我也记不起来”灰须诚实的说道：“但是我可以叫来知道怎么做的矮人兄弟。”

“总之，三百枚金币做的粗制各类铁器我想最多也就三四百套吧，我猜的，毕竟这些铁器和士兵们的盔甲不一样应该铸造起来价格便宜很多。人可以停工具不用停，三四百套应该足以满足一千多人的需求了，这个数量你办得到吧？”

“当然办得到”灰须咧嘴一笑，R.D点点头也就没管他了，正打算继续开口说话的时候，科尔悠悠的补充了一句：“农具的粗制铁器价格只是武器的十分之一不到，三百枚金币可以武装两个普通长矛兵方阵了······”

“·······”

“那是你自己说的价格啊，我可没说什么啊！”

面对R.D意味深长看过来的眼光，灰须硬着脖子脸色涨红的说道，看来是被戳穿了以后心虚了。R.D摇摇头：“那么扩大一点你的业务范围吧，我听说矮人也是极好的工匠·····”

R.D忽然一顿，然后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话说，你是怎么看高炉堡王国的？”

“他们？嗯···”灰须想了想，说道：“那你说，作为一个诺斯尔人看中土的人类帝国们你有什么感觉？”

“没感觉啊”R.D摇摇头：“我甚至都还没见过他们的国家”

灰须嘿嘿一笑：“那么我的回答也是一样，我也没见过他们的王国。我的祖籍是西边山脉的都灵王国里搬出来的，说实话，都灵王国和高炉堡一直关系都不太好，但是都不关我的事------我就一定居在诺斯尔的矮人嘛，嘿嘿嘿。”

是了，即便是在工业革命时代，边陲地区的人对于国家的概念也是无比淡薄的。

“那么我希望你可以帮我修一下房子，更准确的说是农场的大房子而不是壁垒，你看这个充作剩余的款项的工作怎么样？”

“这不····”

“你的工作主要是炼铁器、指导工人处理原料并进行安装，不需要使用什么独门绝技，皮实耐用就行了”R.D说道。

“嗯·····”灰须沉默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好吧，看在你给的钱量够得上我一年铁匠铺的收入了，就这么做吧，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在帮你从穆克港押送奴隶回来的时候我要顺带捎上我的老婆孩子，然后你得让我在你那里不光给你炼铁，每六天我都要有两天回这里开酒馆免得这些酒鬼们忘记我了。”

“可以，只要你不会影响我的工作就可以。还有，顺便帮科·····卡尔卡塞选十二个人。”

R.D毫不介意地说道。

“好，那么你去把那个保罗给拉过来吧，他喝的酒水钱你来付。”矮人一拍桌子，豪气的说道。

“·····为啥我得把那个人给带过来？”R.D皱了皱眉头，一个讹诈自己的人，还需要他去请客喝酒？

“噢嗬嗬，小子。”灰须笑了：“如果你不想买奴隶的时候被弄一身的麻烦，想要轻松一点的解决的话，和这些官员打好关系是有必要的。”

“我们刚刚闹得····有些不愉快”R.D说道。

灰须大手一挥：“在一顿矮人啤酒和金币面前，任何不愉快都会烟消云散！如果不行？那就来第二顿！”

“·····”R.D目瞪口呆，这算是是异世界版本的RPG神教变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