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举动让坐在边上的男生实在忍不住吐槽道：“兄弟，你为什么就听自我介绍，有什么意义吗？”

男生从一开始就想吐槽顾凡了，一身黑色西装配个白色运动鞋来面试，这是怕面试官记不住自己吗？

顾凡见有人搭话便笑着回答道：“自我介绍很重要，我一般只听这个。”

男生无语的腹诽道，你听有什么用？

但对于前一句男生也无法反驳，继续问道：

“兄弟，你精通什么乐器？钢琴？”

“我？”顾凡仔细想了想迟疑道：“不是，常见的乐器都会一点，但没有精通的。”

男生以为顾凡有顾虑，指了指自己的琴盒介绍道：

“我应聘的是小提琴，和你没竞争，你不说也没事，我对钢琴也懂点，你觉得哪个是你的竞争对手。”

男生似乎认定了顾凡是钢琴师，毕竟他空手坐在这，又对钢琴选手这么感兴趣。

顾凡也不解释，他正好无聊，笑着回答道：

“现在面试过的几个都不行，和他们的自我介绍一样，太嫩，完全提不起兴趣。”

“哦？我听着不错啊，我没听错的话，他们弹的可都是高难度的曲目，重头到位也没出错啊。”

“呵呵。”顾凡笑了笑刚要解释，坐在前面的带眼睛女士回过头插话道：

“是没出错，但手法跟死记硬背一样，很僵硬，每个音调都完全跟着原曲走，完全感觉不到弹奏者自己的灵魂。”

男生显然不服气，继续问道：

“我听着都一样啊，总不能为了表现自己故意弹错几个音吧，再说了，灵魂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不都是专家为了体现自己牛掰加进来吹嘘自己的吗。”

眼睛女被反驳面子上挂不住，继续用高深的理论回怼，两人在哪你一言我一语，挤在中间的顾凡很是无奈。

他其实想说看一个人行不行，看他有没有奖项就好了啊，你的耳朵还能比专业的主办方更好吗？

但看两个人争的面红耳赤的模样，顾凡决定还是当哑巴，默默地继续刷手机。

此时钢琴师的面试已经过半，而顾凡还是没有碰到满意的，正以为要失望而归时，一位长相文静的女生的介绍让他眼前一亮。

“各位好，我叫邱雪儿，有十年钢琴经验，获过李斯特纪念赛一等奖、阿里水晶奖、市级大赛第一名，省级大赛第一名、全国比赛第三名，国际赛三等奖...”

一连串花里胡哨的名字听的顾凡眼神越发的亮，虽然有些奖杯的含金量多不多他并不知道。

但全国比赛和国际比赛肯定有含金量啊。

一旁的男生也是夸赞道：“哇，这是来了个猛人啊，兄弟你的位置要减一了啊。”

眼睛女却不屑的哼了一声，男生见状不客气的嘲讽道：

“哎呦，这是嫉妒了？”

“呵呵。”眼睛女不屑的回道：

“这位就是典型的机器人，年复一年的练习弹同一首曲，靠这样的做法去糊弄评委，拿了这么多奖又有什么用。”

“呵呵，还说不是嫉妒，人家能拿奖你能吗？”

眼睛女指了指台上的主考官们微笑道：“这可不是就我这么认为哦，你瞧瞧主考官们的脸色吧，她的名声可是大到学钢琴的家喻户晓呢，当然不全是好名声就对了。”

男生听闻朝台上的面试官们看去，果然大部分人的表情都很奇怪。

谈论间，女生的介绍也结束了，正准备弹奏准备的曲目，突然被一位面试官打断道：

“邱雪儿，我知道你，你的名气很大，我有个问题，你喜欢弹钢琴吗？”

女生犹豫了一下，咬着嘴唇回答道：“喜欢。”

“是吗，那你为什么想要进入我们公司，有什么目标吗？”

女生双手抓紧了下衣角，明明自我介绍时落落大方，现在却显得很腼腆。

“我，我喜欢贵公司的工作氛围，我，我想弹奏我喜欢的曲谱。”

弹奏喜欢的曲谱？

这算什么目标？

这个回答把面试官给整懵了，见面试官不在发问，女生刚想坐下弹琴，又被面试官打断道：

“谢谢你的回答，你可以不用弹了，我听过你的演奏。”

女生不知所措的坐在钢琴前垂着头，起身正要回到台下的座椅上，一道声音传来。

“不管以前听没听过，现在既然来面试，照规矩也应该让她弹奏一曲吧，这样做是否太不尊重人了。”

话说的很委婉，但语气却带着命令的口吻。

众人寻着声音看去，发声者似乎在最后一排的角落。

顾凡身旁的男生见众人都看过了，慌忙摆手示意不是他是旁边的人。

正在喝茶的侯杰看清说话的人，直接被口中的茶呛到。

这句话自然是出自顾凡之口。

猴杰看着一脸微笑的顾凡，心中已经破口大骂，这话谁都能说，就你没资格说！

那个被他看好的新人现在还在自闭中没缓过神来呢！

不认识邱雪儿的应聘者见有人发声，也愤愤不平的低声议论。

“安静，安静。”

一位主考官喊了几遍，都未能将会场的议论降下去，只能幽怨的看向那位面试官。

面试官也很无辜的看向部长坐的地方。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担心邱雪儿的‘无差别’演奏打击到接下来的钢琴师应聘者，造成太大的压力，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部长。

是部长在面试期间让助理告诉他不要给应聘钢琴师的新人太大压力，争取让他们能有稳定的发挥，所以他才临时决定的。

侯杰看到面试官投来求助的目光，翻了个白眼，他一下子明白了问题所在，这二愣子面试官误会他的意思了。

给副部长使了个眼神，示意他来摆平。

副部长不情愿的站起道歉，好事不一定想的到他，背锅肯定有他。

在副部长站出来维持秩序后，会场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与面试官一起道了歉后，副部长来到女生面前亲自将她拉回钢琴前歉意道：

“很抱歉给你带来不好的经历，还希望你能演奏一曲，我会站在旁边仔细聆听。”

不得不说，能做上副部长果然是有两把刷子，一套为人处世狠狠刷了一波现场应聘者的好感。

女生紧张的点了点头，目光向顾凡看去，眼中透露着感激。

顾凡回以鼓励的微笑，他现在很开心，因为他终于找到了令他非常满意的钢琴师。

一个刚踏入社会的又有实力的钢琴师，还有比这更便宜的工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