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受小冰河天气的影响，辽东的农业生产环境越来越差，进入五月一直至七月，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没有下雨，这是最需要雨的季节，偏偏辽东滴水未下。

受到干旱影响的其实并不止辽东，还包括了北直隶、山西、陕西、山东和河南，几乎整个北方，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根据辽东农学院的计算，辽东粮食减产将近三分之一，也幸亏辽东的沟渠不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在程世杰的记忆中，这個小冰河时期延续现在还不是最严重的时候，最严重的是以后的1660年，气温正式步入了最寒冷的时期。美国地理学家协会年刊研究指出，1660年—1680年以是小冰河期间中国北方及中部最冷的时期。

根据相关历史记载，1654（顺治十一年）阳历11月，吴江运河冰厚三尺多，而且从吴江一直冻到嘉兴，要壮士凿冰，每天才能前行3-4公里。阳历11月南运河封冻，这在历史上是少有的，可见顺治年间，江南天气的寒冷。另外，当时，也出现了长江结冰的记载。甚至还有广州下雪的记录。

在这种情况下，不仅仅是建奴蒙古需要南下求活，大明同样也需要南下，如果只是程世杰和辽东宁海军集团，拥有了大员和吕宋，基本上可以满足生存和发展的需要，可是整个大明北方，那需要的土地则更多了。

守住辽东，发展工业，而农业必须尽快南下迁徙，至于迁徙的目的地，程世杰就想到了中南半岛的红河平原，这里天气炎热，雨量充沛，当然，这里的安南猴子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大明在永乐五年（1407年）六月，明成祖朱棣派军征服越南胡朝（大虞国），改安南为交阯，设交阯承宣布政使司，正式将越南纳入大明版图实行统治。

然而，明朝对越南的统治仅仅维持了二十年，便于宣德二年（1427年）废交阯布政司，正式放弃了对越南的统治。

大明放弃对越南的统治，主要是因为当地百姓对明朝官员和军队极为抵触，也是属于喂不熟的白眼狼。

在这种情况下，程世杰需要越南，却不需要越南人，唯一的办法那就是对中南半岛采取在吕宋一样的策略，留地不留人。

作为清剿计划的执行人，小日子武士兵正合适。

面对战略计划的改变，程世杰对小日子狂犬军团进行了新一轮的整编，首先是在俘虏的三十余万青壮中，挑选出来十八岁至三十岁之间的小日子武士和足轻，采取每一百五十人为一个小队，每三个小队和一个辎重小队，为一个中队。每个中队下辖六百人。

每三个中队和一个辎重中队，既两千四百人为一个大队，共计编成二十二个大队。

这二十二个大队，与决死营进行混编，交给孙可望、刘文秀、李定国三个人分别率领，孙可望统领安南军团第一至第九大队，刘文秀统领第十至第十六大队，李定国统领第十七至二十二大队。

由于这二十二个大队的装备严重不足，小日子的这些破烂程世杰也看不上，就废物利用卖给熊本藩和福冈藩，程世杰准备在辽东对二十二个大队的小日子武士进行训练，武装成军后，再执行南下安南的战略。

程世杰决定撤退以后，就将小日子德川幕府准备援助长崎的事情告诉福冈藩和熊本藩的细川氏和黑田氏。

听到德川幕府出兵，无论黑田行二还是细川忠利，都紧张起来。

好在宁海军拥有着强大的海军力量，将幕府远征九州的军团运兵船击沉三分之二，看着宁海军传来的捷报，福冈藩和熊本藩只能拼命扩军备战。

程世杰顺水推舟，将缴获的装备，高价卖给了熊本藩和福冈藩，这一次程世杰远征小日子，虽然没有取得预期战果，然而，却也取得了丰厚的战果，光青壮劳力就俘虏了三十四万余人，还带着了五万余名小日子武士。

总体算下来，光人口就俘虏了四十万人，除了这些人口，最重要的银子，连同缴获加上贩卖武器所得，共计一千八百五十余万两，铜钱二十八万贯，黄金十六万四千余两。

崇祯八年十一月十九日，明军带着被掳获的青壮人口和财物登船撤退，庞大的舰队浩浩荡荡驶向辽东半岛，把一个被蹂躏得满目疮痍的九州岛丢还给小日子。

没有了宁海军海军的阻击，德川家光率领六千旗本武士昼夜兼程赶到长崎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一片尸骨如麻、污血浸过脚踝的废墟，和一些烧杀抢掠玩得太嗨了，连明军撤了都不知道，还在继续杀人放火的小日子武士。

幕府大军不费吹灰之力便歼灭了这些醉醺醺的家伙，斩首六千余人，大获全胜。然而，这样的胜利并不是德川家光想要的。

长崎有一半人口不是被杀就是被抢走，港口被夷为平地，再加上鹿儿岛、荻城、大隅等城，此战小日子死伤被俘的人口超过了二百多万，而且以青壮居多，这样的损失足以让西南诸藩一蹶不振了。

而幕府动员数万大军，耗费亿万钱财千里远征，却连明军的汗毛都没碰着，这样的结果叫他如何甘心！

愤怒之下，德川家光率领旗本武士向熊本城进攻，然而，熊本武士跟着明军也学到不少真本事，他们也学会了挖壕沟，垒胸墙，这本身就没有什么难度，但凡不傻，看一眼就会了。

熊本武士先是坚守营垒，任幕府军队怎么挑衅，就是不出，只是用大炮和强弩大量射击幕府将士，将幕府的攻势击退，仅仅是第一天的交战，幕府将士折损了近三千人！

随后的趁着幕府与熊本藩打得死去活来之时，福冈藩趁幕府军队正在与熊本藩军队激战时，福冈藩大军趁机集中大炮猛轰，瞬息之间发射炮弹数百，打得一片火海，随后全线突击，德川幕府一败涂地，死伤数千，幸存者被他们驱赶到被海水淹没的农田，陷入绝境，不得不屈辱投降。

经过半个多月的激战，德川家光不得不认清现实，熊本藩和福冈藩联手，还成能死抗德川幕府，为此德川家光只好派出使者，与福冈藩、熊本藩谈判，在德川幕府承认二藩在九州的利益，承认他们吞并萨摩藩为代价，结束了这场战争。

自此，九州之战终于落下帷幕。

然而，九州之战，却让德川家光出现了政治生存危机，这也让其他大名看到了德川幕府太虚了。

至于德川家光如何稳定小日子局势，这就不是程世杰操心的事情了。

十一月的辽东已经开始万里飘雪，寒风如刃，辽河、鸭绿江等著名的江河都结了厚厚的冰，尤其是辽河，都快冻到河底去了。

在辽东汉人也结束了一年的辛苦劳作，开始过冬了。早在九月的时候，他们就把大量的煤、蔬菜输送了过来，每家每户都储存了数千斤蜂窝煤，腌了好几缸的酸菜，这些东西都是他们用海盐换回来的，再加上屯田所得的麦子和大豆，平时储存下来的咸鱼、熏肉等等，足够他们渡过漫长的冬季了。

虽然山东受到了灾情影响，可问题是，山东不少在辽东打工，赚了钱以后，带着购买的粮食和罐头、食盐、布帛之类的物资返回山东，生活还不至于过不去。

唯有济府南的百姓，他们非常害怕，特别是有钱有势的富豪，城外聚集了足足十数万流寇，现如今大顺军是取代了张献忠之后，成为流寇之二，就连新任闯王也给宋献策派来使者，李自成希望与宋献策结为异姓兄弟，同进共退。

最让济南百姓翘首以盼的，自然是他们平时最爱不上眼的海国公程世杰，他们都希望程世杰可以率领大军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程世杰在抵达旅顺，现在的旅顺港现在也变了模样，两道用钢筋水泥修建而成的栈桥修得雄伟壮观，一座高达五十余米的灯塔如同一根擎天巨柱，每到夜晚，守卫灯塔的士兵就会点燃鲸脂，那熊熊火光数十里都能望见。

码头也扩大了很多，还有几十个巨大的仓库正在兴建，只要条件允许，每个月都会有来自朝鲜、小日子、山东、江南等地的商船进港，用棉布、生丝、麦豆、药物等物资交换辽东出产的精盐，钢铁制品，机器、当然还肉食，使得旅顺港日益繁华。

这里已经显示出自己作为一个国际大商港的潜力，只要再给它十年时间，它肯定会成为整个东亚地区数一数二的大城市的。

程世杰对此很满意，打仗拼的不就是钱吗，现在宁海军的钱袋子越来越鼓，底气也渐渐的足了。

旗舰直隶号靠岸，程世杰跳上栈桥，孙之澋和杨芸娘快步迎上来，单膝点地：“参见大帅！”

“拜见大帅！”

程世杰上前扶起孙之潜，笑道：“你、还有你，你们也给我来这套啊？”

孙之澋一脸郑重地道：“上下尊卑必须分明，礼节万万不能废。”

孙之澋望向那陆续入港的船队，有些吃惊的问道：“怎么这么多船？大帅你在小日子到底抢了多少东西？”

程世杰摆摆手：“没多少，没多少，小日子那个地方穷啊，撑死也就一千几百万两银子，三四十万青壮，还有十几船的珍宝而已，上不了台面。”

战舰一艘接一艘的泊岸，大批甲士全副武装，登上栈桥列队直奔码头，刹那间整个码头响彻金属相撞的铿锵响声，不愧是在血战中磨砺出来的劲旅，甫一出现，在场的辽东人便感觉心里有了依靠。

“芸娘！”

“大帅！”

“你让人把银子清点一下，该入库入库，另外，给我兑换出来二百万两银子的银币，用十两平库银！”

“好的！”

这一趟程世杰可没少捞好处，自然是需要雨露均沾。

高起潜虽然屁用没有，但是，程世杰依旧给他了一张三十万两银子的存票，这个存票可以在辽东的任何一家辽东银行取出来，当然不取出来更好，可以吃利息，一年光利息就多达一万八千两银子。

这笔账高起潜会算，事实上这货可是辽东银行的大户，光存入就多达八十多万两银子，算上这三十万两银子，他的存款高达一百一十二万两银子，每年光利息就多达六万七千二百两。

当然，用高起潜的这些银子放贷，程世杰可以赚得更多，贷款金额只有百分之八十的情况下，也能净赚十几万两银子。

除了给高起潜准备的银子，还有曹化淳八万两银子、王承恩六万两银子，当然，还有给崇祯皇帝的银子，这些钱自然需要程世杰亲自来送。

程世杰在码头上与孙之澋等简单交流一下，开始回府。

在马车上，程世杰明显感觉到辽东的人口增多了不少，在辽东度过最困难的创业阶段以后，人口迎来了新的生产高潮。

这个时代与后世不同，这年头没啥娱乐活动，而且又不采取避孕措施，夫妻俩晚上一关灯就那么点事，更为关键的是，辽东不像中原，限制平民百姓纳妾，只要养的起，没有管你有几个妾。

如果愿意可以学陈大勇，五十三个小妾，就算一天一个人，轮一圈将近两个月，铁打的汉子也会被掏空。

坐在马车里的程家悦明显有些不高兴，她兴致勃勃要去打小日子，结果倒好，就像后世旅游，到九州岛打了一个卡，什么也没有捞到。

倒是程家龙还有点收获，他本来想救治一个一米四多的小日子武士，程家龙其实是看错子，那不是一个小孩子，而是一个成年人，至少二十岁了，只不过是娃娃脸而已，结果对方居然张嘴朝着程家龙咬了过来。

程家龙一怒之下抡起拳头朝着对方狂捶几十拳……不过程家龙变了，直到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

周宁找到程世杰道：“大帅，对于安南军团，你是怎么打算的？”

“首先，要尽快形成战斗力！”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天气越来越冷，我们必须做好南下的准备！”

周宁想了想道：“让决死营跟狂犬军团合编的办法，太过简单粗暴，如果要尽快形成战斗力，就要继续让这些小日子武士使用冷兵器，正好我们库存的横刀、长枪、弩机还有很多，再说他们已经习惯了用冷兵器作战，贸然更换的话，肯定会影响到部队的战斗力。”

“你准备怎么做？”

“按照大队的编制可以，不过我要增加一支至少四千人的火器部队，小日子武士中有不少擅长使用铁炮，可以考虑把我们库存的火枪送过去让他们使用！”

宁海军不是没有火铳，而且数量还不少，只不过程世杰看不上，孙元化当初铸造的火铳就多达五六千支，不过考虑到那种只有五十至八十步有效射程，无论是射速还是射程，远远不如宁海军装备的破阵弩。

“没问题，装备已经准备好了，辅助部队随时可以组建，这段时间就驻扎在海州，不过我们的时间不多，战争随时会爆发！”

程世杰率领宁海军平定大顺军之乱，如果宋献策现在没有自立为王的意思，这仗就是一个过场，也就是说，马上就会接受大量的战俘和百姓，这些都是移民。

一部分可以迁徙到吕宋，另外一部分则会安置在红河平原，等程世杰从京城回来，就要出动，最多一两个月内就要开战。

时间非常紧迫。

周安道：“大帅，您有没有考虑过，决死营的将士有多少还愿意继续打仗？他们这一次前往小日子，基本都获得了自由之身，我建议保留决死营的编制，采取自愿的原则，让将士们自己选择，同时，也可以把决死营的将士，安置在安南，与陕西和辽东相比，安南那边简直就是天上人间！”

“没问题，就这么干吧！”

程世杰想了想道：“让沈明遇和张裕回来一趟，问问他们的意见，愿不愿挪挪地方！”

“我愿意！”

沈明遇现在感动的想哭，程世杰终于想起他了，虽然他跟小日子没有什么世仇，可问题是这可是战功，去一趟，刷一波战绩，就可以升官发财。

现在建奴比免子还老实，在辽东直接就是受罪。

“安南很苦！”

“我不怕苦，也不怕累，就怕在辽东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