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当兵的跑了!”
听到这话,程世杰满脸苦涩。如果是从前在后世的时候,他没有成为宁海军统帅,会相信士兵会畏敌怯战,狼狈而逃。
然而,在这个时空,当了四年多宁海军统帅,程世杰非常清楚,九边的边军都是大明精锐的士兵,作战经验非常丰富。作为老兵,绝对可能把后背亮给敌人,更何况还是一群骑着战马的敌人。
人的两条腿,再怎么能跑,也跑不过四条腿的畜生,如果说在野战情况下,大明军队有可能被建奴或蒙古人的骑兵冲跨,可问题是这是在坚固的靖安堡,已经坚持两个多月的靖安堡前脚还坚硬如铁,后脚就跨了?
老人家其实比程世杰更加悲愤,悲愤中又带着深深的无奈:“靖安堡时常受到蒙古鞑子袭击,多年以来,都固如泰山,老朽不知道怎么就一下子跨了,老朽同样不知道那些武将是怎么想的,明明拥有那么多人马,就是不肯跟鞑子好好打一仗,望尘即退,望风而降,区区几百鞑子就能靖安堡横冲直撞,所向披靡!”
“什么?你说什么?”
程世杰恍若雷击:“只有几百鞑子?”
“大人,您还没有听明白吗?”
老者凄然一笑:“宣府防线已经垮了,鞑子已经攻破靖安堡!”
靖安堡又称靖胡堡,明代建造,因其扼守白河峡谷,俗称白河堡,靖安堡并不是一座独立的堡城,沿着靖安古道向北十几数,分别设立几座边城堡,为靖安堡的前沿。
城内设有守备府。守备是较高级的军官,建有府第,常年驻守于此,指挥这一带的防御。城内驻兵众多,有“实在官军八百八十八员名”,士兵需营房休息,城内有兵营,又有官宅府第,规模不小。
靖安堡属于宣镇的东路,管控着“东当东河口,西当西河口,北抵嵯头墩,一路之极边也。边外六七里乱泉寺、许家冲”等重要关口,天险可凭。
《延庆州志》记载,城堡设有南门与西门,且为砖城。这一带的城堡多为土城,唯独此地为砖城。外面包砖的城墙造价不菲,但牢固结实,经得住猛烈攻击,由此而见其军事地位。
问题的关键是,靖安堡是京城的门口,在密云境内。密云古时为通往京城的要道。
“几百個蒙古鞑子,一路攻城掠地,如入无人之境,那么多坚城根本就没有守,敌军一到就降了……”
老者说到这里,他两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对着阴霾的天空发出一声悲怆的嘶吼:“老天爷,睁开眼睛看看吧!这国家就要亡了,就要亡了啊……”
悲怆的嘶吼声让程世杰手脚冰冷,说不出话来,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早在程世杰接任九边总理之时,他就派出向九军守将传达军令,严防死守,只要兵士死了,他给补充,甲胄损失,他给补,谁敢擅自撤退,既使逃到天涯海角,也格杀勿论。
只要守住边城不失,每斩首蒙古鞑子一级,他程世杰个人出五十两赏银,斩首三级以上,可以凭军功,获得一个户籍,迁往辽东,分田分宅子。
可以说,程世杰是用一手大棒一手甜枣的方式,暂时稳住军心,为了防止九边各地断粮,程世杰还想尽一切办法从辽东调粮入关,只是因为寒冷的天气,渤海冰封,暂时无法运输,虽然渤海冰封了,辽东军械局临时打造了冰舟。
这种冰舟采取四轮马车的基座,拆卸掉车轮,装上雪橇,为了防止海面冰面突然破裂,每辆冰舟上用羊皮筏子,作为浮筒,一旦意外落水,充满气的羊皮筏子可以提供浮力,不至于沉没。
可问题是,这种运输量和运输速度,远远不及大船,但是从海上运输,走直线的方式,节省的距离,也节省时间,然而……
这一切都因为靖安堡的失陷而功亏一篑。
十二月的密云县,气逼人,寒风像一把长刀,反复扫荡着一切活物,天地一片苍茫。冷,实在是太冷了!
令人吃惊的是,即便是在这种泼水成冰的活见鬼季节,仍然可以看到大批百姓拖家带口,顶着寒风,迈动沉重的步子走向密云县。
他们又冷又饿,疲惫不堪,很多人都因为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而倒了下去,这一倒下去,就再也没能爬起来。这些都是从宣府东路撤下来的百姓,原本他们已经在宣府生活了很多年,谁知道风云突变,蒙古人跟疯了似的宣府东路涌来,跟他们展开厮杀。
作为宣府的百姓,其实已经没有单纯意义上的农民了,残酷的战斗嘉靖朝一直持续到秋崇祯朝,没完没了的战事将每一个农民都逼成了战士,他们持武器据守着定居点,死战不退,一些定居点被攻破了,但大多数定居点还在他们手中。
蒙古人一次次冲击,都让他们打了回来。他们坚信,只要朝廷能给予他们有力的支援,他们能让蒙古人在宣府东路的长城防线上把血流干!
然而现在一切都变了,不少边军突然就翻脸了,纷纷让开了防线,蒙古大军如同被决堤的洪水,从防线汹涌而入,原本牢不可破,令蒙古人绝望哀号的宣府东路防线就这样垮了,分布在漫长的边境防线上的明军将士纷纷被分割,被包围,后方被蒙古骑兵搅得一团糟,到处都生烟冒火。
宣府军已经自保无暇,无法再给予百姓以有力的支援,很多定居点就这样被汹涌而来的蒙古骑兵淹没了……
祖祖辈辈守在这片土地上流了太多血的边军士兵的心情就可想而知了,他们掩护着撤退的百姓,蒙古骑兵已经不仅不慢的跟着,因为蒙古人看着宣府东路的防线,冒然打开,他们也不敢过分深入,生怕明军设局将他们伏杀。
也幸亏蒙古大军心有余悸,否则这些百姓根本就没有机会撤到密云县城,可是小小的密云县城已经人满为患了,这里没有什么粮食,没有过冬的衣服,更没有什么可以取暖的炭火,即使历尽了九死一生抵达密云的百姓,现在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就在关键时刻,密云县外出现一个车队,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车队,足足上百辆大车,一位身穿厚厚棉衣的管事上前大喝道:“大伙听好了,我们现在需要一些人手过来帮忙干活!”
大伙都愣了一下,县城进不去,待在城外不知道什么时候蒙古大军杀过来,有口吃的,有口热汤都能活下去,至于说干活,能算个什么事?
有人大着胆子问道:“我们愿意帮忙,能不能让我们吃饱?”
“可以,过来干活的人每人两大碗黄豆粥,加油盐的,管饱!”
轰的一下,有一把力气的青年一窝蜂的拥了上去,老弱病残也跟着上去,只要能动的人,都往那个车队涌去。
这个车队自然是辽东过来的,现在随着辽东的工业发展越来越快,再加上大规模移民停止,辽东出现了用工难的问题。
现在长城防线出现了难民,正好可以解决辽东的人力不足的问题,接到程世杰的邀请后,东方商号、徽州商盟、长丰商号以及集贤商号,辽东能数得过来的商号,都派人直接前来辽东接纳难民。
这些难民前往辽东需要一定的费用,按照这个时节,没有十两八两银子,这些难民根本就别想活着抵达辽东。
相对而言,商号为了解决招工难的问题,自然愿意,现在不像后世,后世的农民工会自动涌向大城市找工作,在这个时代,人们还是习惯性地守着老家的一亩三分地,哪怕活不下去,硬扛着也不会轻易离开家乡。
距离密云西北六十余里白河河畔,此地距离靖安堡还有十数里,一支蒙古骑兵呼啸而来,他们都在追杀一群逃难的百姓。
然而就在他们肆无忌惮的砍杀着逃难的百姓时,大地震动,雪粒在跳动,蒙古骑兵纷纷直起腰,望着南方。
只见地平上线出现一道黑线,漆黑如墨的披风在寒风中猎猎卷动,杀气扑面而来。程世杰率领宁海军骑兵前锋抵达这里。
程世杰静静的看着这些蒙古骑兵,每名蒙古骑兵马颈上都挂着一两颗血淋淋的头颅,有些成年男子的,也有女人的,也有孩子的,为首那员大将身材高大,面容粗砺,不怒自威,正漠北蒙古土谢图汗麾下猛将恰克图。
程世杰愤愤地挥挥手:“给本帅砍了这群畜生!”
虽然说宁海军的骑兵,一直以来都是宁海军的短板,可问题是宁海军骑兵弱,是相对与建奴骑兵的强而言,他们比起蒙古骑兵,强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宁海军骑兵呼啸着向蒙古骑兵发起进攻,白河的河面上就成了主要的战场,这些杀疯的漠北蒙古骑兵,可没有见识过宁海军的强悍,甚至他们连听都没有听过宁海军。
双方距离还有五百多米的时候,宁海军骑兵一边策马奔腾,一边装填弹药,对面的蒙古骑兵看着宁海军骑兵居然用火枪对付他们,他们顿时大笑起来。
火枪他们也不陌生,只有三五十步的射程,更为关键的是,准确极差,哪怕他们站着不动,五十步的距离上,火枪的命中不足三成,三十步内准确率勉强可以达到七成,想要准确命中目标,需要到二十步左右的范围。
然而问题是,宁海军骑兵装备的步枪却是崇祯八年式的栓动步枪,别说三十步,就算是三百步,也有较高的目中率,当然这必须是精锐的射手。宁海军骑兵装填好以后,距离对方的距离大约一百五十步的时候,停止前进,稳稳举枪瞄准。
“砰砰砰砰……”
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枪声响起,对面的蒙古骑兵倒下一大片。这些中枪倒地的蒙古骑兵,直到死亡,他们也没有明白宁海军骑兵枪为什么可以打的这么远,这么准。
当然,宁海军骑兵可不管蒙古骑兵的反应,他们射完第一枪,收起步枪,抽出马刀,夹紧马腹,策马冲向蒙古骑兵,雪亮的马刀形成一团团刀光,蒙古骑兵顿时被杀得溃不成军,论战斗力,论正面厮杀,他们远远不是宁海军的对手!
宁海军骑兵的战斗力依然强悍绝伦,很快残部的蒙古士兵就朝着远处逃跑。
看着宁海军骑兵矫健的身影,这些逃难的百姓,惶恐的心中多了一丝丝安全感,这些忠勇善战的军人还在,希望就在,大明还有希望,大明一定会打回去的,他们还可以回家。
程世杰没有关注这场战斗,胜利是必然的,失败才有问题。
孟恩进入中军大帐的时候,程世杰正在盯着正看着沙盘,一筹莫展。
“大帅!”
“让你查的事情查清楚了吗?”
“回禀大帅,已经查清楚了,靖安堡守备叫乔兆林,就是乔兆林下令全堡守军撤退,靖安堡副守备孙威因不满撤退,被乔兆林斩杀……”
程世杰道:“给本帅把乔兆林挖出来,向东厂、锦衣卫给动起来,该花银子就花银子,现在不是省钱的时候!”
“是!”
孟恩又问道:“若是发现乔兆林……”
“本帅要乔兆林三族之内,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放过。”
程世杰非常生气,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乔兆林是被人拉拢了,根本靖安堡幸存的士兵供词,靖安堡共计粮食两千三百余石,至少可以再坚持四个月,粮草不缺,弹药不缺,而且还有八百余名兵力,根本就不属于坚持不下去的情况。
蒙古大军围着靖安堡打了半个多月,靖安堡伤亡不过百人,要说守不住,这简直就是笑话,无论付出多大代价,程世杰都要活刮了乔兆林。
现在摆在程世杰面对的难题有很多,九边军队不知道多少人被拉拢了。宁海军这一万多人马,放在宣府一千三百多里的防线上,平均每里才不到十个人,哪怕宁海军将士战斗力再强,也有极限,还真不一定守得住。
机动防御的核心,是消息。沙漠之狐可以采取装备部队机动防御的根本原因是信息,那个时候有电报和电话,任何一点发现敌情,隆美尔可以迅速应对。
现在程世杰可没有这个条件,他决定要不要返回后世,弄一批大功率电台过来,可问题是长城防线是山峦起伏,信号不像在海上,海上的信号最理想,传播得最远,可是山峦间,大打折扣。
分兵不是,不分兵更加不可能,这让程世杰非常头疼。
突然间,帐外传来一阵冷风。
“禀告大帅,高公公求见!”
“让他进来!”
“是!”
不多时,高起潜风尘仆仆进入大帐内,他一脸埋怨的道:“程大将军,您何苦来哉?”
在高起潜看来,程世杰根本就不应该接任九边防线这个烂摊子,这简直就是一个烫手山芋,谁碰谁倒霉。
现在只是靖安堡出了问题,当然这只是开始,远远不是结束。
程世杰笑道:“本帅若是不管,这事谁管?没有人管,难道让几十万蒙古大军顺利南下?杀得血流成河?”
高起潜拍着大腿道:“程大将军,你这次麻烦大了!”
高起潜没有说完,程世杰道:“宣府镇监军太监叫……”
“卢维宁,是卢九成的干儿子!”
“这个人可靠不可靠!”
“这个不太好说,可靠不可靠看情况!”
程世杰笑了笑道:“宣府总兵卢抱忠,巡抚陈新甲,监军卢维宁,这三个人,请高公公帮我盯死他们!”
“盯死他们有用吗?”
高起潜叹了口气道:“那些当官的屁股有几个干净的,只要被他们抓住把柄,他们还真为面团,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程世杰起初只是考虑哪些人被收买拉拢了,在高起潜的提醒下,程世杰这才明白,乔兆林有可能不是被拉拢,而是被威胁了。
无论如何,这事都不容易解决。
高起潜端起茶杯,发现里面的水早已结了薄冰。
程世杰道:“来人,上火锅!”
他与高起潜吃着火锅,一边思考着对策。
程世杰接到的消息也不全是坏消息,至少辽东传来消息,皇太极接受了程世杰的提意,已经把二十多万大明明军战还给了辽东方面,只是这二十万多人幸存送来的及时,大部分已经饿皮包骨头,再这样下去,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随着这二十多万军民送辽南那边安置,宁海军开始在辽阳开设互市与建奴交易,建奴的皮毛、包括冻死的牛羊,挽马、骆驼与宁海军兑换粮食,包括一些蒙古人的首级。
事实上,程世杰并没有指望着皇太极可以老老实实充当宁海军的雇佣兵,给他们杀掉这些蒙古大军,最重要的是,能用粮食稳住百万建奴,这就是最大的胜利。
毕竟现在应付四十余万漠北蒙古大军就已经够程世杰头疼的了,如果再加上建奴百万军队,哪怕没有人撤后腿,程世杰也难以应对这么多建奴和蒙古联军。
随着天气越来越寒冷,程世杰最大的困难是救助北方大明百姓,还有蒙古大军,事实上,在程世杰看来,这些问题最容易解决的反而是蒙古大军,其次就是救灾难民。
在这种情况下,程世杰决定兵分两路,一方面由辽管管委会委员们负责的赈灾难民,宁海军后续援军继续支援长城防线。
相对而言,坐在内阁软榻上的吴宗达,却非常开心,他轻松的喝着茶汤,他对于难民涌向密云,涌向昌平的事情视而不见,对于自崇祯二年以来,长城防线再次被蒙古攻破,蒙古大军随时可以兵临京城城下的事情视而不见。
吴宗达淡淡地笑道:“这多亏了陛下英明,任命那个佞臣担任九边总理,否则还真不好对付他!”
程世杰原本只是辽东总督,防区只是辽东一地,可偏偏程世杰把建奴打怕了,无论他们如何拉拢,建奴就是不接受他们的要求,也不敢朝辽东发起进攻。
现在好了,总理九边五六十万军队,总有将领会被他们拉拢,现在靖安堡守备乔兆林就接受他的拉拢,将麾下八百余名士兵撤出了靖安堡。
随着靖安堡的口子被打开,宣府东路的防线出现一道口子,蒙古大军顺着这道口子南下。现在麻烦都是程世杰的了,如果程世杰不能驱逐蒙古,收复失去,让京畿百姓遭受屠杀,那么肯定可问罪。
问题罪的话,被崇祯皇帝给予厚望的程世杰,自然会是首当其冲。
温体仁淡淡地道:“上于,且莫高兴得太早了!”
“太早?程世杰还有翻盘的可能吗?”
吴宗达笑道:“现在上天都站在我们这一边,现在渤海封冻,他的水师部队不能运兵而下,大雪封路,辽东的宁海军还能飞过来不成?”
“那个佞臣丧心病狂,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再丧心病狂,该对付还是要对付!”
吴宗达愤愤地道:“拜那姓程的所赐,辽东原本淳朴的民风早已败坏无遗,礼乐崩溃,人人以逐利为荣,读书为耻,最可恶的是那姓程的跟走火入魔似的毁坏林泉,兴建工厂,多少美景古迹被他破坏殆尽!如今的辽东,再也看不到春暖花开之美景,目之所及,尽是浓烟滚滚的烟囱!再不制止他,只怕大明的锦绣江山就要毁在他的手里了,我等有何颜面去面对子孙后代!”
“上于,慎言,须知此处人多口杂,若暴露了,对我等极为不利。”
温体仁用目光示意门外的官员。
吴宗达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道:“现在他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他还敢动我等不成!”
“小心行得万年船,还是小心一点好。”
温体仁道:“现在当务之急是,那佞臣不是马上要宣扬他的歪理邪说了吗?我等暂且忍耐,到时候混进去,当面辩驳他的歪理,拆穿他的丑陋面目,岂不比在这里逞口舌之快更好?”
吴宗达笑道:“首辅大人高见,就这么办!到时我倒要看看那贼子如何下得了台!”
程世杰如何下台暂且不知,但是有的人肯定要倒霉了,比如说好不容易逃到京城的乔兆林,他被吴宗达安置在宛平县一座三进宅子内。
事实上,乔兆林也大门也不敢出,他生怕程世杰的人过来杀他,然而,躲得了初一,却躲不了十五,锦衣卫要查一个人,可比后世要简单的得太多了。
因为这个时代的人口流动性非常小,有的时候,一个县城,一天之内出城或进城的人寥寥无几,特别是负责守城门的人,从进城或出城的百姓身上卡点油水,这是他们的财路之一,当然还一个方面,就是记录下来每个进城的人长相和年龄,这是重要的情报,卖出去就可以赚不少钱。
程世杰向花子一千两银子要乔兆林的情报,两千两银子买乔兆林的尸体,三千两银子买他的活人,锦衣卫看在银子的份上,自然是非常用心。
他们作为大明最大的情报机构,想要查一个人,而且不是什么王公贵族,那就非常容易,仅仅过了两天时间,他们就找到了关于乔兆林的情报。
“砰砰……”
为了三千两银子,锦衣卫真正出动东城千户所的一个百户,一百多名锦衣卫成员来到这座不起眼的宅子前,为了防止乔兆林逃跑,他们分别堵上前后门。
乔兆林不敢开门,锦衣卫小旗上前,一脚踢开门,仅仅十几下,就把门给踹开了。
锦衣卫在床底下薅出乔兆林:“乔兆林乔大人”
“是,本官!”
“跟我们走一趟吧!”